李崇軻和劉醉兒隨著公冶子來到了陳設(shè)依舊樸素的客廳,老仆將茶水端了上來后邊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剛才那場酣戰(zhàn)真是爽快!好久沒有人能陪我如此下棋了。木子白那老東西成天就會耍陰招,從來不會像你一般猛打猛沖。哈哈哈哈!”
看得出來,公冶子今日非常開心,劉醉兒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冶大師,今日叫我們家崇軻來,不知可是收他為徒呀?”
公冶子呵呵一笑,伸出手指來點了點劉醉兒的頭,說了句:“鬼機靈!”
隨后,公冶子朝正在喝茶的李崇軻招了招手,面帶微笑但認真地問道:“崇軻,你今日可否與我開誠布公地聊一聊,你為何要進入書院?將來的目的是什么?如何?”
李崇軻立刻放下了茶杯,畢恭畢敬地朝著公冶子施了一禮,說道:“回稟先生,學(xué)生進學(xué)院沒有別的想法,唯有學(xué)到高深的本領(lǐng),找到陷害家父的仇人,為家父報仇雪恨,洗刷冤屈?!?p> 公冶子愣了一下神,眼神之中的憐惜之色瞬間便隱去了。
“那好,自古以來,這先師傳下來的大道便是修煉。唯有練氣一道能讓人突破自我,馳騁寰宇??杉幢闶窍葞熝},修煉這氣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于是便誕生了靠機關(guān)術(shù)數(shù)的奇巧匠人打造各種各樣的法器來彌補身體的不足之處?!?p> 公冶子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千百年來,修真派始終壓著奇巧派一頭。直到我從馱扶國來到仙界,僥幸之中將奇巧一派發(fā)揚光大,勉強能與修真派一爭高低。我們這些被世人稱作奇巧匠人的最大優(yōu)勢便是無需渡過天劫,便可以使用更高一層的法器,借助這些法器我們便可將高階功法的威力發(fā)揮到極致。這也是我們奇巧匠人能立足于這天地之間的根本。所以,我今天想問你,你究竟想...”
“我選奇巧派!”還沒等公冶子問完,李崇軻便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個回答大出公冶子的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笑著對李崇軻說道:“你也不用如此堅決,其實兩者雙修也是可行的,只不過要吃更多的苦,經(jīng)歷更多的磨難...”
“先生,我不怕吃苦受累。跟我父親受到的冤屈相比,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可愿意拜入我門下,潛心修煉機關(guān)術(shù)數(shù)?”公冶子收斂了笑容,正色問道。
“我愿意。弟子拜見恩師!”不帶任何地遲疑,李崇軻立刻趴在了地上,朝著公冶子行拜師大禮。
“哈哈!快哉!今天真是個良辰吉日,先是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接著還收了這么一個好徒弟,此時若是讓木子白那白胡子老頭兒知道了,可是要羨慕死了!”公冶子大笑道。
“其實,先生還有第三件好事!”劉醉兒小聲插話道。
“哦?當真?”
劉醉兒笑嘻嘻地拿出了那一副夜光圍棋來,擺在了公冶子的桌邊。
“這棋子棋盤乃是用深海龍珠制成的,夜間具有發(fā)光之效。價格可不菲??!”公冶子將棋子拿在手中反復(fù)觀瞧,嘖嘖稱贊道。
“這是崇軻的一點心意,我們知道先生府中奇巧之物必定數(shù)不勝數(shù),這小小夜光棋子還望先生不要嫌棄!”劉醉兒說道。
公冶子大手一揮,道:“不嫌棄,不嫌棄!只要是我徒兒送我的,再小的禮物我都無比珍惜?!?p> 李崇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師傅莫怪,目前徒兒只能買一些禮物來贈予師傅,等過些時日跟師傅學(xué)了些手段后,我親手作一些禮物送給師傅?!?p> “甚好!甚好!”公冶子眉眼帶笑。
見師徒兩人其樂融融,劉醉兒將心中的一個疑問悄悄地問了出來。
“公冶大師,醉兒有一事不明。世人皆知曉您從來不收弟子,多少名門望族,修為高深的子弟前來拜師,都被你回絕了。可這次您為何...為何主動收李崇軻為師???”
公冶子嘴巴上翹,眼中帶笑,神秘地湊到劉醉兒耳邊說了一句:“受故人所托,完成他的一個心愿?!?p> 說完便爽朗地笑了起來。
“何事讓你這根大木頭如此開懷啊?”門外飄來一陣清朗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見到木子白一襲白袍,仙氣十足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子白爺爺!公冶子大師收了崇軻為徒啦!”見到木子白的劉醉兒依舊是跟往常一樣,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老爺子的袍袖。
“哦?是嗎?那根大木頭只會搗鼓些沒有用的玩意兒,沒意思!還不如拜我為師,修習(xí)最純正的氣道功法,上天入海的,那才有意思呢!李崇軻,趕緊舍了你那無趣的師傅,拜入我門下吧!”木子白望著公冶子挑釁地說到。
李崇軻搓了搓手,一臉歉意地對木子白說道:“山長的錯愛,崇軻沒齒難忘。只不過我剛才已經(jīng)三跪九叩,拜了公冶子為師了,稍后便會將束修送來,這拜師禮就算成了。弟子本來就是書院的學(xué)生,按道理說崇軻已經(jīng)是子白山長的弟子了,豈有再拜一次師的道理?”
“喲!平時看你小子愣頭愣腦的,此刻竟然變得如此巧舌如簧?。俊蹦咀影子行@訝地指著李崇軻說道。
“山長說得哪里話!學(xué)生這不是在兩位師尊面前,蒙受教誨,思維一下子就靈活了起來!茅塞頓開啊!”李崇軻奉承道。
木子白的古怪脾氣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只見他一揮袍袖,忿忿道:“不行,老夫不能讓那馱扶族小子得了便宜。老夫今天必須收個徒弟,不然就被他比了下去!”
公冶子偷笑著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品著茶,望著廳中發(fā)生的一切。
李崇軻卻沒有他師傅這般好心情,記得滿頭是汗,只得轉(zhuǎn)過臉來向劉醉兒求救。
劉醉兒一聲嘆息,低語道:“也罷!為了崇軻哥,我就把自己給舍了吧!”
于是來到木子白面前,拉著他的衣袖說道:“子白爺爺,你今天若是非要收個徒弟才肯罷休的話,那就收醉兒做徒弟吧!我可比李崇軻那木頭活絡(luò)多了,你怎么算都是贏的。”
年近八旬的木子白一聽此話,開懷大笑道:“對對對!我早就跟劉復(fù)通說過,醉兒的天資可是萬里挑一的人中龍鳳,早年間就想收你為我弟子,潛心教授你修行之法,可劉復(fù)通心眼太小,不舍得你這千金。今天我可不會再跟他客氣,你這徒兒我便收了。哦,對了!束修可要比公冶子多一倍!”
眾人哄堂大笑,公冶子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搖著手說道:“你這老小孩兒真是能鬧騰。”
隨后對李崇軻說道:“徒兒?。∧汶S身可有什么香囊,錦囊之類的東西?拿出來給為師,我這幾日幫你改造一個乾坤無極袋當作禮物。你有了這法器,便可將天下萬物囊括其中,遨游天下了?!?p> 李崇軻一聽,大為感激,立刻從腰間解下一個他阿娘親手縫制的明黃色香囊,遞給了公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