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是靠近玄洲的一塊大陸,方圓雖只有玄洲的一半,但這里地處要沖,物產(chǎn)豐富且淡水儲量豐沛。幽冥帝國的軍隊若是想遠征中天,此處是必經(jīng)之地。歷史上,他們會在奪取此洲之后,補充完物資繼續(xù)向西航行。
瀛洲還有一點讓人勢在必得的是:這里有一座儲量龐大的皓月石礦脈,歷經(jīng)數(shù)千年的開采依舊出產(chǎn)穩(wěn)定,供給了全天下近半數(shù)的皓月石??刂屏隋薜V脈,便可將天下定氣珠的產(chǎn)量控制在了手里。
雖說幽冥帝國的戰(zhàn)士大部分都是依靠武力來戰(zhàn)斗的,用不到定氣珠。可只要礦脈落在幽冥帝國的手中,便好似一只大手卡在了中天的脖子之上,在自己在爭霸天下之時始終處于上風(fēng)。
然而李淳罡不是他爹,會輕易地將如此重要地戰(zhàn)略地拱手讓人。他一登基便開始著手瀛洲的防務(wù),在此處駐扎了重兵,且修建了許多永備工事,想借助這些奇巧匠人建造出來的殺人機關(guān),將幽冥帝國的血耗干在此。
幽冥大帝拓跋無念也不是黃口小兒,他豈能不知道瀛洲城防的厲害之處?故而在此次攻伐之前,他花了近十年時間,遠交近攻了上百個小國家,將他們的軍隊都聚攏起來,把這些仆從軍作為消耗中天箭矢彈藥的炮灰。
這一招看上去十分低劣,可極為有效。每每幽冥大軍開始攻城前,數(shù)以萬計的各族仆從軍便被身后的幽冥士卒驅(qū)趕著,朝著中天要塞撲來。
要塞守軍只得使用城樓上的弩跑進行還擊,可對方的人數(shù)實再是眾多,殺完一批又來一批,似乎永遠也沒有個盡頭。這樣的人海戰(zhàn)術(shù),對于呈點狀分布在一個個要塞中的中天守軍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他們沒有足夠的機動部隊可以來馳援受到攻擊的要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線的要塞一個個淪陷。
瀛洲都督不是沒有想過組織力量反撲,可每次調(diào)集了上百個要塞的守軍準備反攻之時,都會被幽冥軍伏擊。
雖然中天軍中不乏入仙境高手,可他們擅長的是用氣勁遠距離轟殺敵人,而不擅長與人近身顫抖。遇到伏擊之后,擅長近戰(zhàn)的幽冥士兵便會用最短的時間貼近中天軍陣,用自身強大的力量將中天軍陣沖散。
幽冥之兵除了力大無窮之外,還有一個讓所有對手頭疼的特點,那便是超強的自愈能力。只要頭顱沒被砍掉,受了再重的傷也能夠在一定時間內(nèi)恢復(fù)。
再加上幽冥軍中薩滿巫師的存在,在沖鋒之時給戰(zhàn)士們施加了一種蠱術(shù),中了此種蠱術(shù)之人除了行動起來頗為敏捷之外,還會短時間內(nèi)失去痛感,即便是受到重創(chuàng)也依舊能沖鋒陷陣。
故而,在此等不利因素下被伏擊的中天軍隊大敗而歸,前任瀛洲都督也在一次伏擊戰(zhàn)中被敵軍斬去首級,殞命當場。
瀛洲不可丟!
這是李淳罡在大軍出征之前的誓師大會上對全體援軍說的話。李雁秋帶著她的飛鳳軍從誓師大會的校場出來,片刻也不敢耽擱,在京城外的軍用碼頭上登了船,沿著運河直出外海,飄了兩個多月方才抵達瀛洲。
李崇軻帶著三千羽林衛(wèi),跟著劉醉兒和流云才才踏上瀛洲的土地,一封來自李雁秋親筆簽發(fā)的軍令便被送到了他的面前。新晉瀛洲都督李雁秋命他火速帶兵馳援處在大陸腹地的芒崖山要塞,此要塞若是丟失,身后便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幽冥大軍的狼騎部隊便可肆無忌憚地馳騁在瀛洲大陸之上。
劉醉兒急著去李雁秋那里報到脫不開身,便把流云安排給了李崇軻,交待流云在戰(zhàn)場上要保李崇軻周全。
軍情緊急,刻不容緩。三千羽林衛(wèi)赤盔紅甲,在蒼茫的瀛洲草原上疾馳,三日后便抵達了芒崖山峽谷入口。
“崇軻少爺,我剛偵察過,穿過這條峽谷便可抵達要塞。”流云坐在風(fēng)馬獸上指著前面的峽谷對李崇軻說道。
“此處地勢險要,山谷兩側(cè)的上方植被茂盛,恐有伏兵?。 崩畛巛V抬眼望了望眼前高大的芒崖山,似乎被什么神兵利器從中間劈開了一樣,那條狹長的峽谷便是從此處延伸出去。
“斥候都派出去了,我已經(jīng)讓他們仔細搜索兩側(cè),尤其要注意灌木叢之類能躲藏人的地方。相信很快便會有情報傳來?!绷髟谱詮母S李崇軻來帶羽林衛(wèi)后,便擔任起了李崇軻的親衛(wèi)兼斥候校尉,負責前哨探查以及情報刺探。
“那部隊暫時停止行進吧!先埋鍋造反,等斥候都回來后再做決斷?!崩畛巛V吩咐道。
訓(xùn)練有素的羽林衛(wèi)聽得一聲令下,立刻散開結(jié)成防御陣型,一支小隊麻利地牽著幾只馱獸去了旁邊的小樹林,不一會兒伐了一些樹木回來,三兩下搭起了鹿角拒馬,把大軍圍在了當中。
待外陣搭建完畢,陣內(nèi)的三架弩跑也已經(jīng)架設(shè)完畢。
“手腳夠利索的?。 崩畛巛V指著陣內(nèi)陣外嚴陣以待的斥侯營夸贊道。
“這不是之前幽冥賊軍偷襲成性嘛!所以我關(guān)照弟兄們每次只要是扎營,哪怕是臨時休整也需要把這些東西給擺出來。雖然費了點功夫,可總比被人一鍋端了要好!”流云邊跟李崇軻說話,眼神還一只在山谷上方不斷打量著。
說話間,三十來口大鍋都已經(jīng)把水燒開了,眾軍士都從鍋中打出幾勺開水,往行軍碗中澆去,碗中的炒米遇到滾水立刻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來。
那些羽林衛(wèi)個個依照建制站好了吃著炒米糊,就著腌菜和干肉,就算把午餐給解決了。
眼看這頓行軍飯就要結(jié)束,山谷之上忽然竄出一團紅色的煙火,嗖的一聲直上云霄,在高空砰的一聲炸了開來。
“有敵襲!速速列陣。”李崇軻甩掉了手中行軍碗,拔出腰間長刀吼道。
流云已經(jīng)在看到信號的那一剎那就消失了,單人匹馬就奔向了峽谷入口。不消多時便返身來報:“啟稟前鋒,谷中塵霧彌漫,看不清有多少人,不過聲音十分嘈雜,似乎不止一支部隊?!?p> 李崇軻望了一眼谷口處一大片空地,對流云吩咐道:“帶上你的人,往那片空地上撒上鐵蒺藜,能撒多少是多少,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