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哦豁,真巧!
紅豆穩(wěn)穩(wěn)的扶住她的胳膊,腳下步子甚至沒有慢上半點。
姜婉婉腦中最后一個意識,竟然荒誕不已:這花家侍女怎么每個都這么大力氣?!
花錦鳶目送她離開的背影,不由撇了撇嘴,這就氣暈過去了?
這屆白蓮花的心理素質(zhì)不太行??!
紅豆深得她的心意,自然不是真的帶姜婉婉去冰敷。將人安全無恙的送回姜府,已經(jīng)是看在她那個身為京兆尹的父親面上。
要不然,直接將人送去鄭彩瑩家里,再把她今日所為說上一遍。等著她的會是什么,自不言而喻。
唐苒高傲又天真,鄭彩瑩沖動又跋扈,但好在今日的這兩位主客都不是笨蛋,姜婉婉要是再想鉆空子,那可真得費上老牛鼻子力氣了。
解決了秋后的小螞蚱,花錦鳶拂了拂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臉上重新掛起完美的營業(yè)笑容。
剛要轉(zhuǎn)身回水榭待客,就見遠遠有個眼生的侍女朝湖心島疾步而來。
那是……
長公主府的宮女?
若她沒有認錯,這位還是唐苒尚未出嫁時就一直在宮中侍奉她的大宮女,人稱秋姑姑,地位堪比公主府大總管。
圣祖皇帝謀取天下,四處征戰(zhàn)時,常有細作借著登門做客,自個兒吸引主家注意,讓身邊不起眼的小廝盜取機密。
咱們這位穿越而來的圣祖爺索性大手一揮,說“明明都能獨立行走,做客還帶什么小廝,莫非是信不過我?”
一句話絕了細作的門路,也影響了后來官員貴族待客的規(guī)矩。
后宅的陰私不比男人們的簡單,自然也有樣學(xué)樣。
沒有侍女暗中幫著動手,一旦事情敗露又無替罪羊可以定罪,就算內(nèi)心有點想法的貴女們,真要生事也得再三斟酌。
同樣的,客人都不帶侍女,那主家自然就得把人都招待好。萬一出了紕漏,主家的麻煩可就大了,從此沒人敢登門做客都是輕的。
這也是唐苒三人起初想要搞砸今日春日宴的原由所在。
一個讓人不敢登門做客的賢王妃顯然是不合格的,皇帝陛下就算不取消婚約,也得另尋高門貴女給他這個幼弟當側(cè)妃。
至于她花錦鳶,既然當不了合格的王妃,那自然就得老老實實當個隱形人,了此殘生。
花錦鳶不動聲色的看著秋姑姑疾步走到近前,沖自己飛快的行了一禮,并未多問便讓開路來。
侍奉唐苒的大宮女最懂規(guī)矩,卻仍舊略顯冒失的親身前來,顯然是出了大事,今日這春日宴怕是要提前結(jié)束了。
只見秋姑姑滿臉急色,汗水花了妝容也顧不上擦上一下,疾步走到唐苒身邊,俯身與她耳語了兩句。
唐苒瞬間面色大變,一下子從搖搖椅中跳了起來,不顧儀態(tài)的就往水榭外跑,“駙馬人在何處!太醫(yī)呢?去請了嗎!”
秋姑姑本不愿事情鬧大,可見自家主子已經(jīng)不管不顧大聲問出口,也只得連忙跟上,“請了,可駙馬吐血不止,怕是被馬蹄踩傷了內(nèi)腹?!?p> 花錦鳶眉頭一挑剛想說話,就見又有一個小侍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小姐,不好了,三老爺被京兆尹抓走了!說是他縱馬行兇!”
哦豁,真巧!
春日宴毫無意外的提前結(jié)束,即便眾貴女們也沒正經(jīng)賞到花,但是吃好喝好玩好,末了還有大瓜可吃,因此幾乎人人離開時都心滿意足。
不少性子活潑的貴女們出了侍郎府的大門,見主家沒有阻攔之意,便讓車夫拐了道,直奔京兆尹衙門去了。
花錦鳶對于眾人看熱鬧的熱情一無所知,囑咐妹妹留在家里送客后,便與唐苒一道先行一步,直奔衙門而去。
駙馬重傷,唐苒又氣又急,對著罪魁禍首的女兒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可是那可惡的花錦鳶竟然對她說:“公主請隨我來,從花府后門穿過兩條小巷就是衙門的側(cè)墻,車馬都已備好?!?p> 說話間,甚至花府的軟轎都抬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府的馬車停在花府前門,因著自己的算計,前門大街還擠著小販,先前雖然通行無礙,可要想策馬狂奔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駙馬危在旦夕,不管是去衙門討個公道,還是回公主府看望駙馬,花家給出的路線都是最快的。
唐苒不甘不愿的坐上了花府的軟轎行至后門,又換乘了馬車,瞪著同行的花錦鳶,忍不住紅著眼質(zhì)問道:“你早知駙馬今日有此一劫,才連車馬都提前備好?你爹是故意的?”
花錦鳶的表情十分無奈,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巴巴。全然不見春日宴上的游刃有余,終是透出幾分12歲少女該有的模樣。
“家父是衙門的??停箝T的車馬是常備的。不僅是京兆府,大理寺,刑部,御史臺,甚至是西郊大營,我家小廝都熟門熟路。”
“西郊大營?”唐苒驚了,連駙馬被傷的悲痛有那么一瞬間都忘了。
她只以為花家三爺是個不成器的紈绔而已,惹禍惹到天上去也不過是在京城里蹦跶,怎么連拱衛(wèi)京城的軍事重地都禍禍上了?
花錦鳶苦笑,“去年正月,家父受人慫恿,從外地找來了煙花工匠想討祖母歡心,結(jié)果途徑西郊大營時,煙花走火了。”
“額……”唐苒默了默,干巴巴的安慰道,“令尊也是孝心一片?!?p> 話一出口,才又想起駙馬還生死未卜,而一切就是眼前這丫頭的親爹造成的!
巧言令色!
太可怕了!
自己竟然差一點點就著了她的道!
現(xiàn)在是同情她的時候嗎?
傷人者有什么好同情的,她那可憐的駙馬才是受害者?。?p> 唐苒想到此處,暗罵自己一聲“愚蠢”,又狠狠瞪了花錦鳶一眼。
花錦鳶也不以為意,刻意示弱不過是為了降低她的心防,此事能否善了還得看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相信自家親爹再不靠譜,也干不出故意傷人的事來,更何況對方還是皇親國戚。
十之八九又是被人算計了。
她能做的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花錦鳶放下微微撩起的車簾,“殿下,京兆府到了?!?p> 唐苒一愣,這么快?果真是熟門熟路!
不對!
怎么又被這死丫頭給拐跑了!
她重重的冷哼一聲,“送我回公主府!我要先去看看駙馬,就算我不在,量他姜申也不敢包庇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