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破罐子破摔
偷溜無望的花錦鳶認(rèn)命的停住了悄摸摸挪向門口的腳步,看了闖禍的波兒一眼,心累道:“波兒,你先回去看著人,別讓人死了。”
“哎!好嘞!”波兒如蒙大赦,轉(zhuǎn)身就飛,全然不顧身后想要一把抓住他的崔闋。
一眨眼的功夫就翻過院墻,消失不見。
崔闋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就是不知道這樣輕功絕倫的丫鬟,花家到底是從哪里刨出來的,難道是陛下賜下的暗衛(wèi)?
若真是如此,倒是不難理解為何這小丫鬟這樣膽大包天了。
崔闋心中所思萬千,一雙耳朵卻時刻注意著花錦鳶說起今日之事。
“今日真沒那么嚴(yán)重。不過就是有人想趁亂驚馬沒成功而已?!被ㄥ\鳶努力將事情說的輕描淡寫。
然而卻騙不過自家精明似妖孽的大伯。
只見花文曄板著臉,冷哼一聲,“還不說實話?!何時何地因何事驚馬!你若再言之不盡,我就將波兒送走!”
“別!千萬別!波兒若去了暗衛(wèi),咱們家可賠不起!”
以那丫頭莽撞的性子,賠不起也就算了,只怕小命都難?!?p> 花錦鳶無奈,只得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驚馬的時辰是申時三刻左右,地點就在貢院門口那條路的拐角再過去大約二百尺,原因是青石板碎裂,有人趁亂用碎石擊中了馬腿……”
“就這樣?”花文曄臉上直白的寫著三個大字“不相信”。
“真的真的!大伯,我保證都是真的?!被ㄥ\鳶連連點頭,“不信你問崔統(tǒng)領(lǐng)……他還幫著拉車來著……哦,對了!碎掉的青石板還在原地呢!崔統(tǒng)領(lǐng)一查便知!”
一旁的花錦鷺也趕緊附和:“沒錯沒錯!爹,真的就是這樣!我們還去‘山鳥’店里叫了小廝來幫忙,你可以讓季青去問他們!還有好幾個客人也都看到了呢!”
花文曄想也沒想就瞪了自家女兒一眼,“你別說話!我要聽你姐姐說!”
這個傻丫頭!要不是鳶兒向著她,只怕她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鳶兒那丫頭眼神閃爍,明顯就是還有事瞞著!
他轉(zhuǎn)頭又瞪向花錦鳶,“鳶兒,你可想好了。若是之后再查出什么你沒交代的,可別怪我對波兒不留情面。”
花錦鳶忍不住渾身一顫,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家大伯,得到的卻是沒有半分妥協(xié)的威視。
她鼓了鼓臉,小聲道:“其實……其他也沒什么了……就是那個青石板……之所以會碎裂,也是人為的……”
崔闋愣愣的看著一問一答的花家人。
這么……這么能藏的嗎?!
雖說花大小姐看起來有些城府,可二小姐……
不等他心中感嘆,就見花錦鷺滿臉疑惑看向自家姐姐。
“人為的?我怎么不知道?姐,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花錦鳶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推測。碎裂的那塊青石板下方地面并無空鼓,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最不容易碎裂的一塊。紅豆和綠豆也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也不會提前攥緊韁繩……”
再加上后面有人趁亂出手,等于坐實了她的猜測。
只是要想確定此事,還得審問過抓到的那人才行。
她絕對不是刻!意!隱瞞的!
“紅豆綠豆都看見了?!”花錦鷺睜大了眼睛,頗受打擊,“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我平日練武從沒偷懶!這不公平……”
“你當(dāng)時光顧著看馬車上的湯湯水水撒了沒……哪兒會注意這些?”花錦鳶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事情發(fā)生得突然,每個人的本能反應(yīng)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花錦鳶心中嘆氣,卻轉(zhuǎn)而便眼巴巴的看向自家大伯,“大伯,我真的全交代了,可以……回去了吧?”
花文曄置若罔聞,繼續(xù)發(fā)問:“以你所見,對方所圖為何?”
花錦鷺頓時整張臉都垮了,恨不能扭頭就走。
現(xiàn)在是考校她的時候嗎?
當(dāng)著崔闋的面,考校她?合適嗎?
崔闋本人也覺得花文曄這問題問得蹊蹺。
考校的意圖太過明顯,讓他忍不住懷疑這位花大小姐是不是男扮女裝?
若不是家族繼承人,何須如此?
難道花大人是為了賢王殿下?想讓侄女成為一個合格的賢內(nèi)助?
花錦鳶也猜不透自家大伯的用意,索性不再多想,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大伯敢問,她就敢答。
“還能圖什么啊!對方選擇那個地點,分明就是想要花家驚馬,沖撞貢院。從驚馬地點到貢院門口,并無岔路,幾百尺的距離剛好足夠馬匹的速度提到最快。
若是我和鷺兒與別家來貢院的時辰相同,那正好就是舉子剛剛走出貢院,人群最擁擠的時候。一旦馬匹失控,后果無法想象?!?p> 花錦鳶說著說著,不由輕笑起來,“只可惜,對方卻沒料到,我們出門晚了,等到貢院附近時人群早就散去。行事之人得了主子的命令,明知情形有變,卻只能硬著頭皮出手?!?p> 就這,都只做到了驚馬,馬連半步都沒邁開,人還落了網(wǎng)……
一想到背后之人氣急敗壞的模樣,花錦鳶就忍不住嘴角上翹。
她這邊笑得陽光燦爛,那頭的崔闋卻已經(jīng)驚得渾身冷汗直冒。
若真的發(fā)生舉子被馬踩踏之事,他難辭其咎,只能以死謝罪也就罷了。
只怕就連陛下,都得飽受質(zhì)疑!
花文曄的表情卻紋絲不變。
花錦鳶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
正因如此,他才要她將一切都說個清楚明白。
崔闋愿意也好,被迫也罷,經(jīng)過此事都必須和花家綁在一條船上,徹底為陛下所用。
花錦鳶瞥見崔闋微微發(fā)白的臉色,頓時也明白過來自家大伯的用意。
這不就跟當(dāng)初她逼著前任京兆府尹姜申,站在花家這一邊一樣嘛!
她果然學(xué)到了大伯的一鱗半爪!
得意!
開心!
因此,在花文曄又問她“可知主謀之人是誰”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還能有誰,不就是承恩侯府嘛!我特意囑咐波兒,一路跟著那人進(jìn)了承恩侯府再抓回來的呢!”
話音剛落,空氣瞬間安靜了。
隨即便響起花文曄的咆哮:“你竟敢讓波兒去承恩侯府里抓人?!就不怕失手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