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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城幽魂

6.暴風雨的前夜

沙城幽魂 卡斯特蘭的花 6451 2021-12-05 10:00:00

  在回警局的路上,我順道去了一趟沙城監(jiān)獄拜訪一位老朋友。雖然上次他給我留下的傷痛至今還未痊愈,可我一點也不記恨他。對我來說,他可比坐在辦公室里的那些人有趣的多。那些家伙除了整天夸夸其談之外,就是不斷地看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琢磨著晚飯的打算,遇上結(jié)婚紀念日的時候要不要買上幾瓶紅酒和一把紅玫瑰。你說我在反著夸自己盡忠職守?我常常想說:“你沒那么幸運,你不是唯一的一個,也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但事實上我只是沉默。

  監(jiān)獄里的守衛(wèi)隊長對我的來訪有些驚訝,不過并沒有說些什么。我和他在警校的時候就是老相識,當初為了同一個女孩,我們還在田徑場里來過一次牛仔對決。當然用的是水彈槍。根據(jù)證人(我們彼此誰也不認識的人)作證,是守衛(wèi)隊長先中的子彈。那個女孩沒有選擇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當時她挑上了一個年輕的少尉。后來我就失去了關(guān)于她的任何消息,直到去年冬天我斷斷續(xù)續(xù)的聽說,她已經(jīng)在沙城之外的一座城市里結(jié)婚生子。

  “上個星期剛到的那個囚犯怎么樣?”我問。

  “每天都會有新的囚犯進來,舊的出去。你問的是哪個?”守衛(wèi)隊長戲謔地看著我說。

  “聽說你幾年前結(jié)婚了,怎么沒叫上我?”

  “老兄,你那會兒在忙著拯救世界呢!我不過我給你寄去了結(jié)婚的請?zhí)??!彼f。

  “可惜了。上面的名字一點也不像你的親筆簽名?!蔽艺f。

  “那是我妻子寫的,她是個中學教師。”他說。

  “找個時間喝上一杯?下個星期六怎么樣?”我問。

  “盛情難卻?!彼f。

  我告訴了他囚犯的名字。沙城監(jiān)獄的守衛(wèi)隊長是個大忙人,眼下他只能送我到這里,剩下的還得我自己去走。越過長長的牢房走廊,你能見到各種各樣的罪犯。小偷小摸的慣犯、強奸犯、殺人犯、搶劫犯......所有你能叫得出名字的罪犯在沙城監(jiān)獄都有一席之地。他們中有的是大老遠跑到這里的,歷經(jīng)千山萬劫,到頭來只能在沙城的監(jiān)獄度過自己凄涼的余生。哦,不,相比于那些孤獨終老的可憐人,在這座魚龍混雜的監(jiān)獄里,他們簡直走在了幸福之路上。

  “嗨!老兄,什么事讓你大駕光臨?”光頭一下子從床上里跳了起來,顯然有些興奮,不過等他仔細打量我一番后,又落寂起來。

  “老兄,要知道來探監(jiān)的人都會帶點小禮物。你卻兩手空空?你太讓我失望了?!彼b出悲痛欲絕的模樣,仿佛瑪麗亞失去了他的愛子。

  “你知道獨火?前一陣子你和他們打過交道,其中一個家伙還把我的匕首給偷走了,我猜現(xiàn)在上面已經(jīng)重新刻上了他的名字。”我說,把我剛買的煙扔到他的床上。

  “我就知道你夠朋友!”光頭說著,正要點上一顆煙。

  “嗨!別在我面前這么做!”我朝他喊道,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的,他的嘴里叼著煙,用懷疑的眼睛看著我。

  “我想知道怎么和他們?nèi)〉媒佑|的機會?!蔽艺f。

  “你是說獨火?”他又重復了一遍獨火這兩個字,好像在確認我提到的是不是另一個獨火。沒錯,就是那個獨火,在那個古老的年代里我們更喜歡用它來占卜兇相。

  “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你知道討伐他們的后果?”光頭倚在床邊的墻壁上抽著煙,似乎在醞釀這件事做的是否足夠恰當。

  “這里的守衛(wèi)隊長是我的老朋友,我們是從同一個警校畢業(yè)的。你知道為什么他在這里做守衛(wèi)隊長,而我成了個四處奔忙的外派警官?老兄,要是我在他們面前雙腳發(fā)軟,那么在這行里我就沒資格吃這碗飯了?!蔽艺f。

  光頭猶豫了一會兒,接著靠過鐵門來,朝周圍望了一眼,確保沒有任何人聽到我們的談話。可這是不可能的,沙城監(jiān)獄在裝上攝像頭的同時也給它們配上了麥克風,它們能聽清攝像頭五米范圍內(nèi)的任何聲音。

  “你所要做的就這么多。”他說。

  “裝扮成委托人,在東南方向的六朝驛站等待,大約晚上六點的時候,會有一位酒客進去喝酒。那就是瑪門,獨火的首領(lǐng)。他通常在那里攬活,并且價格不菲。在沙城一帶,沒有其他殺手敢侵入他的狩獵園。當然,除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四月。聽說瑪門和四月之間還有一段恩怨,具體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旈T是個小心謹慎的家伙,曾經(jīng)也有不少試圖接近他的執(zhí)法人員都被他拎著耳朵轉(zhuǎn)了幾圈,最后無功而返。因此你要接近他,必須得是委托人本人,你沒法去讓他殺一個從不存在的人。比如B先生,你想要他出點小意外,那么必須有一系列的證據(jù)顯示此人的存在,若是他發(fā)現(xiàn)了你的把戲,你的后患之憂就來了?,旈T會找到你的地址,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工作室,然后在那里留下一些你永遠也忘不了的記憶?!?p>  “看來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我還得專程離趟婚。”我說。

  “別以為這就完事了,獨火的名聲就在于他們常常喜歡把玩事物,不肯輕易脫手。這意味著他們不會讓你直接死去,或者照著你的腦門來一槍,他們會打亂你的生活,讓你處處不能如意,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最后的結(jié)果通常是我們稱作的精神病人?,旈T理解痛苦對一個人而言意味著什么,他會讓你嘗到生活里的各種苦楚,那樣他就會得到滿足。他很享受撒旦所擁有的權(quán)利。”光頭皺著眉頭說。

  “那這事就非干不可了?!蔽艺f。

  “我還心存僥幸以為能把你說服?!惫忸^的語氣有些無奈,他搖了搖那顆光溜溜的頭顱,在床邊坐了下來。

  “老兄,我不是個天主教徒,不過我會為你祈禱。你這個人不錯。”他說,又重新點上了煙。

  我把光頭獨自留在了監(jiān)獄里。他是個聰明人,生活里的所有困難他都能迎刃而解,綁架,殺手,監(jiān)獄,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事后他需要的只是一顆煙,然后抬著生活這座雕像繼續(xù)往前走。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會跟你打個招呼,和你喝杯啤酒,然后同你告別。你會以為自己的生活里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宛如午夜的夢在早晨醒來時便會消失殆盡。

  我把車子停在警局門口,靠在車門旁遲遲不肯進去。警局對我來說一直是個陌生的地方,里面的警員也許聽過我的名字,可我一個也不認識他們。我是個英雄?獨行俠?不,只是個在討生活的人。我望著二十四小時亮著燈光的,不計其數(shù)的窗口,想起了十七歲的時候,我獨自站在城市的街邊望向那些直指天際的高樓,想到的只有兩件事。為什么會有人肯住在那么高的地方?當事故發(fā)生時他們從哪逃走?

  “長官,你好!”一個年輕的警員經(jīng)過我身旁時,向我打了個招呼。我想記住他的面孔,但只是徒勞無功。我記憶里的人像都住在一座廢棄的城市里,那里的房屋坍塌,河道干涸,霓虹燈不再閃爍,鮮血彌漫了一條條的街道和馬路。每當夜晚來臨,風沙就會掩埋掉整座城市,等到黎明來臨時,城市就會從地底重新升起。每一次的升起都會拔高城市與地平線間的距離,直至沒入天際,伸出大氣層之外,每當你在火星上向地球遙望時,就會看見那些斜躺著的高塔和半折的拱橋。我并不是個悲觀的人,否則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道而行。我倒更愿意承認自己是個仿生人,那樣說不定我的身體里躺著的就是一顆枯竭的靈魂。

  我花費了半個小時說服武裝部門的長官,他終于肯借兵給我。造成這個事故的緣由就在于幾年前在沙漠里押送犯人發(fā)生的悲劇,以及更久之前的一系列本不該發(fā)生的事。

  “你應該清楚他們都不愿意在你的手底下干事,所有跟隨你出征的警員,回來的時候總是所剩無幾?!彼f的已經(jīng)足夠客氣,應該是全軍覆沒。

  “你可以忽悠一些新的警員,他們個個等著建功立業(yè)?!蔽议_玩笑道。

  “莫蘭,你的名聲在外,在局里也是傳奇性的人物。年輕人都崇拜你,可他們沒有自己的上帝眷顧。他們可不是羅伯特·卡帕?!彼┝宋乙谎壅f。

  “把他們一個不差的帶回來,我只有這個要求?!彼f。

  “你知道我沒法做任何保證?!蔽野淹嬷雷由弦话研⌒偷娜鹗寇姷叮度泻茕h利,幾乎割破了我的手指。

  “是什么讓你堅持到現(xiàn)在?維納斯給你的吻嗎?或者只是酒吧里的一杯啤酒?”他低聲嘟囔著,把我趕出了他的辦公室。

  做好了后援的工作,現(xiàn)在我要做的就是親自去會一會瑪門。你在問B先生的事?別擔心,他就在這,你可以向他打個招呼?!癇先生,昨天夜里你干嘛去了?沒有回到家里的床上好好和妻子享受魚水之歡?”“先生們,女士們,我倒是十分想念我的妻子,我甚至懷念我們一起度過的不眠之夜,不過你們知道我是個敬業(yè)的男人,工作第一。”“胡扯!沒有了家庭的陪伴,男人就不是男人?!薄霸捠沁@么說......”。

  旁晚的六朝驛站一點也不像歷史上的那般混亂與吵鬧,那是一家頗為安靜的處所,當你工作疲倦,對家庭感到厭倦的時候,這里會是一座不錯的療養(yǎng)所。夕陽西下的時候,靠在樓上的窗邊,你能望見史書上說的“殘陽如血”的景象,甚至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氛圍。不過那是過去了,現(xiàn)在剩下的不過是漫天的風沙,在那些風沙的后面什么也沒有。吧臺后店主人在喝個不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一個人喝到破產(chǎn)。酒保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他正百無聊賴地用食指敲著吧臺。我坐在角落里,點了一杯啤酒獨自呆著。

  沒等我喝下半杯啤酒,一個人影從門檻外倒了進來。他就像四月一樣,似乎是飄進了驛站里。我們的主角瑪門在此,他帶著懷疑的眼睛將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猜他并不是每天都能接到任務(wù)。他盯住我的同時,裝作若無其事地向酒保要了杯酒。他喝的是加冰的蘇格蘭威士忌。他穿著一身有如歐洲中世紀的麻灰色長袖布杉,紅棕色的細條皮帶緊緊地扎在衣服上,在腰間稍微后撤處掛著兩把黑色手柄的匕首。不過最吸引我的還是他那頭恍若火神的紅色頭發(fā)似乎在跳動。他有一雙歐洲人才有的藍色眼眸,蒼白的膚色像白血病患者。

  瑪門將頭一仰,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接著他向我走了過來,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空氣里浮動著一股怪異的氣息,我們都在等待彼此先開口。瑪門向酒保作出要酒的手勢。

  “老兄,你在這干嘛?”

  等到酒保把酒端來后,他終于肯開口了。

  “我以為來這里的人都只有一個需求?!蔽艺f,一點也不著急。

  他目前只有我這個顧客。

  “這個時候?當然了。還能有什么需求?”他又喝了半杯威士忌,把酒杯“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酒杯沒碎,旁邊的店主人松了口氣。

  “問題是,你付得起嗎?”他說。

  “我覺得問題是,你的能力能達到我的預期嗎?”我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一邊小心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思考的時候食指會不經(jīng)意的抽動兩下,而他觀察我的時候,帶著一點居高臨下的氣勢,因此我的回應使他不由得產(chǎn)生了惱怒。他似乎認為我是個沒聽說過他大名的新手,只是在裝腔作勢,好使自己的利益能夠最大化。也許哪一天我能夠了解他的名聲,就會嚇得屁滾尿流,進而變得恭恭敬敬,且唯唯諾諾。

  “你以為這里是什么三流人士聚集地嗎?我從沒失過手?!彼吭谝巫由?,雙手抱胸,頗為不屑的看著我。

  “巧了,我知道的好幾個人都這么說。你真以為你腰上的匕首能......”沒等我說完,他的身影便飄到了我的前面,一把亮著銀光的匕首便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瞧,老兄,我到這里可不是聽你廢話的。如果有交易,那我們就好好做一筆,我保證你不會失望?!彼@示完自己的實力后,退回到椅子上,臉上又掛上了些許滿足。

  他一定很享受這份職業(yè),要知道如今這世上,沒幾個人對自己的工作如此充滿激情。

  “我聽說近段日子發(fā)生了兩次大屠殺都與你們有關(guān)?!蔽以囂叫缘卣f。

  “老兄,每天都有不幸的事降臨在不幸的人身上?!彼柫寺柤绨?,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你覺得你有能力做到這種地步嗎?我的目標可不是,像你說的‘三流人士’?!蔽依^續(xù)試探著。

  “屠殺不過件輕而易舉的事,真正有趣的是遇上一位難得的對手。你認為你的目標有這樣的實力嗎?”

  “他就是我說的那幾個從未失過手的人物之一?!蔽艺f。

  我把B先生的事告訴了他,當然那些偽造的信息資料也一并給了他。如果你看過《肖申克的救贖》,B先生是何許人也你就會一清二楚。B先生是個有家室的人,他憑借一份廣告公司主管的職位養(yǎng)活了一家四口。但私下里,他兼職的工作可能會砸掉瑪門的飯碗。兩天前他剛在阿爾大街的麓谷咖啡館和一個陌生女人一起喝同一杯英國咖啡,后來人們再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已經(jīng)蹲進了監(jiān)獄。忘了跟你說,沙城的街道很久之前就失去攝像頭,這里的人們認為這才是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之一。因此關(guān)于B先生只有一張坐在咖啡館里模糊照片,里面的身影看起來可能是任何人。

  “這位B先生,不可能只有一張照片,肯定還有些別的?!爆旈T向我投來疑惑的眼光。

  “只有這張照片,別看廣告公司常常侵犯別人的私人生活,他們自己的私人信息卻保守的像法老的墓地一樣嚴實?!蔽艺f。

  瑪門聽了我的話,接受的有些勉強,顯然他對我提供的信息和刺殺的目標將信將疑。不過他在網(wǎng)絡(luò)數(shù)據(jù)上能找到的信息和我給他的一樣,不多不少。我毫不懷疑他的團隊里有黑客似的人物,對目標的信息獲取度往往是決定他們的刺殺行動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他們能找到的信息大都有據(jù)可依,B先生小時候在哪上的學,在哪條街道上跌倒的次數(shù)最多,是否離開過沙城,不過他們最終會找到我的頭上。在那之前,我只需要守株待兔。

  “就這些?你沒有其他什么能給我的?”他說。

  我知道他在回去的路上會親自確認這些信息,因此我毫無向他撒謊的必要,除了B先生的名字之外,我給他的任何信息都不會出錯。

  “兩天后,他會在同一家咖啡館現(xiàn)身,一個人。”我說。

  “你覺得干掉一個人需要費多大的勁?我完全可以單獨把他干掉,不過我們是個團隊,而團隊的工作,往往比獨行俠要謹慎并且完美的多?!彼f。

  “我就知道我們一定能達成共識?!蔽艺f。

  在我說話之際,驛站里又走進來一男一女。其中一位是仿生人檔口的那位紅衣男,顯然他完全認不出我了,或許他壓根就沒正臉看過我一眼。另一位女士看起來有些安靜,漂亮的臉蛋上在吧臺邊上的藍色燈光下有如獨臂維納斯一樣完美。她的紫色亞麻襯衫下緊緊包裹著豐滿的**,同樣是紫色的下裝修飾著修長的雙腿,燈光在她的身上落下一個誘人的輪廓。

  啊哈!瞧瞧那把匕首,老兄,你怎么也得給我打個招呼。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匕首正掛在那位女士的腰間,忍不住高興起來。

  紅衣男在試圖和那位女士解釋些什么,然而她看起來一點也不關(guān)心,臉上帶著厭煩。我知道這種感情,一個集體里的男人愛上了其中的女人,可那個女人卻對這個男人毫無興趣,只想著快點把他打發(fā)走,如果男的在賴著臉皮,那她只好沉默了。

  “現(xiàn)在該是你出價的時候了,你知道規(guī)則吧,我喜歡原始的,一半一半?!爆旈T說。

  我把準備好的現(xiàn)金放到桌子上。箱子沒有任何密碼,任何人都能夠打開。他拉過箱子,檢查了一下數(shù)目,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綻放出一個無比熱情的笑容。

  “先生......怎么稱呼?”

  “M先生?!?p>  “M先生,很高興和你做生意,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會面,以及更多的合作。”他說。

  “當然,前提是你能把任務(wù)順利完成?!蔽艺f。

  “還是不放心?不要緊,兩天后你就會聽到我們的名聲響徹整個沙城的上空。我可不是在吹牛,M先生?!彼f。

  瑪門穿過寬闊的走道,把箱子遞到紅衣男的手里,然后朝我的方向歪了歪脖子。紅衣男和迷人的女士都朝我投來目光。

  “盧,讓他們從附近撤走,不要嚇到我們的客人?!爆旈T對紅衣男說。

  盧回應以后,便踏著步子走出大門,臨行前依舊戀戀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那位女子,仿佛她一離開自己的視野,世界就開始崩塌。

  “他看起來可不像那些軟腳蝦?!蹦俏慌空f。

  “要成為硬漢,僅僅靠外表可是不夠的。沙樂,不要感情用事?!爆旈T說。

  沙樂沒有做出任何反駁,她點了一杯純白蘭地,接著向酒保買了一包煙。酒保拿出打火機,俯下身子給沙樂點煙。

  “我晚點回去?!鄙硺穼σ慌缘默旈T說。

  “少喝點。”瑪門說,走前還微笑著向我招了招手。

  我目送著瑪門走出驛站的大門。沙樂已經(jīng)喝完了她的第一杯酒,沒等她有機會再喝第二杯,我就把她的杯子搶了過來。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極度的冰冷。

  她甚至不肯看我一眼。

  “你的朋友勸你少喝酒來著。”我說,把酒杯還給了她。

  “你經(jīng)常使用這個把戲?”她向酒保點了點頭。

  “一兩次,其中一位女士揚言要把我的手給剁掉?!蔽艺f。

  “她沒能實現(xiàn)愿望一定很遺憾。”她說。

  “事實上她打算找她的男朋友來解決這件事,不過他顯然不是位君子,沒等我開口就給了我一記右勾拳。你真該看看他的拳,幾乎能把坐在輪椅上的老奶奶嚇死。他沒能打到我,隨后他就嘗到了人生中的首次挫敗。他不該那么做的?!蔽艺f,又向酒保要了杯加冰的啤酒。

  “現(xiàn)在是冬天?!彼f。

  “沒人說過現(xiàn)在是春天。”我說。

  “你愛上我了嗎?”她問道。

  “也許。你要知道的是,我有個妻子?!蔽艺f。

  “這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有什么影響嗎?”

  “你認為呢?”

  她轉(zhuǎn)過頭對著我露出微笑,接著我便掉入一個迷人的陷阱里,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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