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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跪即是神

第3章 全靠演技

不跪即是神 暗形 2056 2021-12-01 13:59:42

  天街位于小鎮(zhèn)中央,是最核心的地段,而云巔茶樓,坐落在西邊的車溝巷,兩條街巷相隔的距離不算很遠(yuǎn)。

  陳醉在細(xì)雨中漫步,沒過多久,一座古樸的茶樓映入眼簾。這茶樓有上下三層,由于四周都是平房土屋,它如鶴立雞群一般,被襯得格外高大。

  陳醉來到前方巷口,沒立即走近這座茶樓,而是停在雨中,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著,心里盤算起來。

  “‘地發(fā)殺機(jī),龍蛇起陸’,我憑什么相信,這就是正確的接頭暗語,而不是他們用來識別潛入者的手段?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一個死人的口供,我有這么蠢?”

  他瞇起眼,凝視著茶樓門口,目光閃爍。

  他清晰記得,一開始,當(dāng)陳雄得知兒子被奪舍時,憤恨的殺意溢于言表。但片刻后,陳雄似乎沒經(jīng)歷內(nèi)心斗爭,就變得愿意配合他,一五一十地回答問題。

  是不是太順利了?

  其中可能有詐,不得不防。

  “他的話不能全信,我不能按照他的囑咐,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去,否則,一旦落入陷阱,將會萬劫不復(fù)!”

  重生后,他的修為現(xiàn)在只有初境下品,弱得可憐,隨便跳出來個末流武修,都能像踩死螻蟻一樣,輕而易舉地取他小命。

  他前世以謹(jǐn)慎穩(wěn)健著稱,什么優(yōu)點都具備,唯獨缺乏賭徒精神,不敢冒險。區(qū)區(qū)繡衣使,更不值得讓他豪賭這一把。

  “但也不能不信,畢竟,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不摸清云巔茶樓的深淺,萬一陳雄交代的都是實情,那我豈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白白貽誤良機(jī)?”

  他有點猶豫了。

  很明顯,繡衣坊設(shè)在小鎮(zhèn)的中樞據(jù)點,必定是龍?zhí)痘⒀ǎ瑲C(jī)重重,他只要露出絲毫破綻,必死無疑。

  去,還是不去?

  這是個問題。

  他沉吟良久,原路返回。

  走回到天街后,他并未選擇回藥鋪,而是拐進(jìn)旁側(cè)的小巷里。

  小巷僻靜無人,他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沒被人盯上后,又拈指掐算一會兒,才徹底放下心來。

  下一刻,異變陡生。

  只見他脖子一扭,倏然間,腦袋便潰爛成殷紅的血漿,朝腳部急遽侵襲。眨眼功夫,他整個人便化作一灘肉泥,淤積在地上。

  他的肉身融解了!

  若有旁人在這里,凝神觀察的話,便能察覺到,在這灘肉泥內(nèi)部,有一道金色光點,約棋子大小,圓潤通透,散發(fā)著某種神圣威嚴(yán)的氣息。

  “那日,殺劫降臨時,我山窮水盡,若非有這滴神血相助,便不可能瞞天過海,送這絲殘魂逃出生天……”

  緊接著,更驚悚的景象發(fā)生了。

  那灘肉泥拔地而起,迅速朝上方擴(kuò)張,儼然像是剛才那一幕倒映的過程。肉泥立起之處,瞬間成型,似捏泥人一般,重塑出一副新的身軀。

  然而,這身形容貌,不再是原先的陳醉。

  赫然變成了死去的“父親”陳雄!

  這滴金色神血,助他脫胎換骨、面目一新!

  “神血難得,它只要吞噬某個人的一滴精血,就能讓我隨時變成那人的模樣,無論是相貌、嗓音,還是骨骼、血統(tǒng),都完全一致,天衣無縫!”

  神血重塑身軀,絕不止是易容那么簡單,而是全方位的改變,如同完美復(fù)制一樣,在外觀上不存在任何破綻和瑕疵。

  當(dāng)然,也只是在外觀上雷同,每個人的記憶和經(jīng)歷都獨一無二,養(yǎng)成的習(xí)慣也有差異,這些是無法被復(fù)制的,即便是世間至強的神通,也不可能真正地取代一個人。

  “可惜,我只能重塑身形,讓人無法用肉眼看出破綻。而修為,依然只是初境下品,比死去的陳雄差太多,就這樣走進(jìn)茶樓的話,破綻實在太大……”

  假的就是假的,改頭換面,充其量算是障眼法。

  在強者為尊的武道世界里,實力才是檢驗一個人的最精確標(biāo)準(zhǔn)。哪怕你變成大宗師的模樣,招搖過市,一旦跟別人動武,暴露出真實修為,你照樣會被對方虐成狗,反而死得更慘。

  修為造不了假,這是神血重塑的最大破綻。

  若非如此,陳醉根本不必這樣大費周章,早就直接毒死道行不淺的陳雄、李代桃僵了,用不著考慮接班、接頭這一連串麻煩。

  此時,他重塑成陳雄,但最大的破綻沒有消除,便還是無法通過繡衣坊那一關(guān)。

  怎么辦?

  他走出小巷,繼續(xù)往回走。

  又走過幾處街口后,他猛地?fù)涞乖诘?,匍匐著向前?p>  泥漿沾滿衣衫,他渾身骯臟,不堪入目。

  這正是他追求的效果。

  他沒記錯的話,爬過這條巷子后,有一座廢棄的柴棚,那里常年住著一個老叫花子,被鎮(zhèn)上的人們戲稱為田爺。

  田爺是貨真價實的乞丐,在鎮(zhèn)上要了幾十年飯,餓肚子、被欺辱是他的家常便飯。如果說,驚神鎮(zhèn)上只有一個真正的普通人,那必定就是這位大爺了。

  陳醉在鎮(zhèn)上逛蕩大半個月,表面不動聲色,沒少暗中觀察田爺,自然知道他的住處。如此鬼天氣,老叫花子肯定會縮在草窩里,餓著肚子罵老天爺。

  果然,他還沒爬到柴棚,就聽見了老叫花子那尖銳的嗓門。

  “下下下,一天到晚下你娘的下!淋濕老子的鋪蓋,你他娘的咋不下個娘們兒,給老子暖和身子啊……”

  污穢話語,不絕于耳。

  陳醉聽見他在窩,心里的石頭落地,情知此計已成,便趴在泥淖里,紋絲不動。

  偏偏天公不作美,這工夫,雨越下越大了。

  田爺年紀(jì)雖大,卻耳聰目明,很快瞥見雨里趴著個人,于是戴上破斗笠,幸災(zāi)樂禍地跑過去。

  “這他娘的是哪個孫子,比老子還可憐!瞅這身衣裳,不像是窮鬼,嘿嘿,興許能摸出點銀子!”

  他上下其手,不但沒有救人的想法,還熟練地搜起陳醉的身來。

  陳醉被摸得無語,不想再演下去了,趁機(jī)一把揪住田爺?shù)囊骂I(lǐng),用力呻吟道:“云巔……殺機(jī)……龍蛇……”

  活脫脫是一個重傷垂危的人,在搶時間交代重要的遺言。

  “殺雞?”

  田爺一僵,停住正在摸胸的動作,滿頭霧水,“誰家在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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