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我甚至沒有告訴二十二圣者們，你是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提莉婭安?！?p> “除此之外呢，他有什么目的？”
提莉亞說罷，暫時解除了已經(jīng)蓄力到臨界點的魔導術，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去。
“他告訴我這場戰(zhàn)爭誰都不會勝利……無論是聯(lián)合種族，還是魔族?！?p> “……那人是瘋了嗎？”提莉婭安不假思索。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也和你想的一樣，但我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當時那種狀況，他要想的話絕對有能力殺掉坐在這個議院里的所有人。”
說到這，奧格斯長呼出一口氣，當時的險境又開始不自覺的浮現(xiàn)在腦中，怎么也忘不掉。
事情比自己想的還要怪異，這是提莉婭安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念頭。
魔族和聯(lián)合種族打了數(shù)百年的仗，所積累的仇恨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得了的，身為魔族頂點的十席魔王更是始終貫徹毀滅與征服這個理念，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對聯(lián)合種族手下留情。
但無論是之前莫名其妙的放掉自己也好，還是突然入侵議院、跟奧格斯說的那些話也好，總覺得漂流魔王這個存在跟自己以往對其他魔王的認知相去甚遠。
難道他……真的有什么辦法？
不好，再想下去就太危險了。
想到這，提莉婭安使勁甩了甩頭。
幾百年來，精靈種無數(shù)的族人死在那個可恨的魔王手下，就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戰(zhàn)死在那片沙場，殘暴嗜血的魔王不可能有任何溝通的可能性，這是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認知，并且無數(shù)次被事實所印證。
漂流魔王這么做，肯定存在某種理由，那是放過自己，放過奧格斯，放過二十二圣者所更能讓他獲利的事情，所以他才會這么做。
或許……
故意手下留情讓自己產(chǎn)生動搖就是他的目的？
想到這，提莉婭安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過于可怕了。
難道他就連自己現(xiàn)在的所思所想都預測到了嗎……
自己本以為魔王們只是沒有任何理性的戰(zhàn)爭機器……但看來這個想法必須要徹底改正了。
毫無疑問，眼下最大的敵人，不是聯(lián)合軍即將面對的鋪天蓋地的魔族軍團，而是讓人無法猜測透行為意圖的那個魔王。
恐怕比起從正面碾壓過境的魔族軍，漂流魔王更可能給聯(lián)合軍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提莉婭安尚不清楚。
“奧格斯，你覺得漂流魔王究竟有多強？”
“這……”
這句話把奧格斯問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奧格斯知道魔王都是超乎常理的存在，但究竟用什么去衡量那些怪物的實力，它們的具體實力又是多少，能回答得上這問題的人即使放眼歷史也寥寥無幾，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胸口，幾日前的那一擊又浮現(xiàn)在眼前。
奧格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如果我與他正面對決，恐怕他不需要任何魔導術與天賦的加持，只憑勁力就能把我秒殺吧。”
“是嗎……”
事實是令人絕望的，盡管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回答，但親口從奧格斯嘴里說出來的話還是讓提莉婭安陷入了沉默。
……
片刻過后，提莉婭安換了一個坐姿，望向奧格斯的方向，道：“暫且換個話題吧，其實我來這里也帶來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情報……嘛，不過聽了剛才的事，我所帶來的情報恐怕也就不那么令人震撼了?！?p> “請說?！?p> 奧格斯點了下頭，好奇道。
“聯(lián)合軍中出了叛徒?！?p> 絕不能忽視的話語傳到了耳邊，奧格斯身上瞬間爆發(fā)出一股氣焰，額頭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斥著怒火。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p> 稍微安撫了下奧格斯的情緒，提莉婭安繼續(xù)說道：“我跟你在這里簽訂協(xié)議聯(lián)手的事被漂流魔王知道了，而且根據(jù)你之前說的，他甚至得到了永恒之城議院的確切位置，所以才能突然襲擊這里?！?p> “你的意思是，叛徒就是議院里的人？”
“沒錯，確切的說就是二十二圣者其中的某一人……當然，身為最高統(tǒng)帥的你也不例外，不過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就是了?！?p> “不可能！圣者們無一不是代表著一個種族頂點的存在，在加入議院之前，他們就向各自信仰的神明宣誓了效忠，并且承諾以聯(lián)合種族共同的利益作為絕對準則。如果他們有任何背叛的舉動，都將會受到赤誠之炎的懲戒！”
如果之前出現(xiàn)叛徒的消息讓奧格斯十分憤怒的話，這件事實就已經(jīng)出離了憤怒，過于讓他震撼了。
奧格斯寧愿相信是聯(lián)合軍中出了叛徒，也不愿意相信背叛者就身處平時在同一間議院中共同主導會議的伙伴之間，那些為了種族的生死存亡，盡心竭力付出的圣者們。
“我理解你的感受，奧格斯……”說到這，提莉婭安話鋒一轉，鄭重地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某些圣者所宣誓的神明不再眷顧我們，轉而傾向于魔族了呢？”
“?。?！”
提莉婭安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一字一句的擊打在奧格斯的心上。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么多，這些話你就當做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友對你的忠告吧……有時候，在苦難面前等來的并不是救贖，而是更悲慘的災難?！?p> 說罷，提莉婭安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略顯憔悴的奧格斯，轉頭離去。
……
黃昏落下，一道晚霞透過墻壁上的殘缺，灑在了奧格斯疲憊的身上。
晃了晃身子，奧格斯緩緩起身，渡步到了窗邊。
與尚處于戰(zhàn)爭的邊境線不同，永恒之城周邊依然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但在這片景象當中，奧格斯卻再也無法想象到聯(lián)合種族未來的樣貌。
假設提莉婭安說的是真的，那維持著整個聯(lián)合種族根基的議院將會變得搖搖欲墜。
“或許……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一下那個提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