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刀光劍影,安迪爾用肉身頑強抵御著敵人的攻擊。
雖然在數(shù)輪交戰(zhàn)下來廢了幾名士兵的行動能力,然而后方還有源源不斷的敵人涌了進來。
縱使這些士兵單個來講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也頂不住被怎么也殺不完的敵人一點點消磨著體力和精力。
這樣下去不行……
正當安迪爾這么想著,突然,一名士兵瞄準著安迪爾出現(xiàn)的防御空擋,從側(cè)邊偷襲而去。
“呃?。?!”
長劍沒入肉體,筆直地刺入左肺,喉頭涌出一陣腥甜。
鉆心的劇痛從傷口蔓延,安迪爾吃驚地轉(zhuǎn)過頭去,望著那名偷襲而來的士兵。
跟之前一樣,這些士兵無論在待命還是在戰(zhàn)斗時,臉上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依舊維持著一副平靜的神情。
與這種敵人戰(zhàn)斗,這讓安迪爾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氣力上涌,安迪爾爆喝一聲,將身邊的士兵全部震飛了出去。
趁著片刻的功夫,緊咬住牙關,安迪爾左手握住劍刃,硬生生將長劍拔出。
巨疼瞬間從傷口游走到全身,肌肉疼的不由自主地開始抽搐,額頭溢出冷汗,就連呼吸也變得聲嘶力竭。
隨著每一次呼吸,左肺都像是針扎一樣感到刺痛。
呼氣吸氣的瞬間,傷口也一張一合,往外咕嘟咕嘟涌出鮮血。
緊咬牙關,眼下并沒有功夫去管傷勢如何,安迪爾面色猙獰地望著眼前的敵人,顫抖地抬起了雙拳。
再一次擺出攻擊架勢。
敵人僅僅只是被突然襲來的爆氣震退片刻,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住了身子,再次發(fā)動了攻擊。
雙拳難敵四手,縱使安迪爾實力比這些聯(lián)合軍士兵強大了不知多少倍,但在數(shù)量的消磨下。再加上身負重傷,體力以及體內(nèi)的魔導力被一點點消耗干凈。
身體早已疲憊不堪,連帶著動作也變得遲緩了一些。
剛才受的傷口仿佛是個信號,敵人的攻擊一次次在安迪爾的身軀上留下駭人的劍傷。
僅僅過了不到半小時,安迪爾渾身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剛才血池中走出來一般。
但即使如此,安迪爾眼神中的戰(zhàn)意依舊沒有絲毫消退。
身邊地面上已經(jīng)橫七豎八地堆滿了扭曲的尸體,這些被捏碎四肢的士兵沒有發(fā)出任何慘叫,只是偶有幾個依然在蠕動著身軀,接近而來,看上去十分可怖。
看到無論自己殺多少敵人,都會有數(shù)量更多的敵人再次涌入,安迪爾感受到了一絲悲壯之情。
他察覺到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今天或許就要死在這里。
想到這,安迪爾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自暴自棄的冷笑。
體內(nèi)最后一點魔導力被榨干,附在身上的強化魔導就此解除,膨脹了一圈的肌肉漸漸恢復了原貌。
“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p> 長呼出一口氣,安迪爾眼神中激昂的戰(zhàn)意熊熊燃燒。
體表外的氣溫驟然升高,渾身冒出一股白色的蒸汽,裸露在外的肌膚血管暴起到清晰可見。
既然魔力耗盡了,那就繼續(xù)燃燒生命。
體內(nèi)的血液開始躁動,安迪爾再次發(fā)動能給肉體帶來力量的強化魔導。
雙眼布滿血絲,這一次,所帶來的強化加成更勝以往。
裸露在體表的肌膚下毛細血管開始破裂,溢出的鮮血被體表外的高溫瞬間蒸發(fā),整個身體縈繞著一片氣霧狀的血氣。
就像把空氣全部排出體外一般,安迪爾長呼出一口氣。
緊接著,戰(zhàn)斗拉開了第二幕。
雙拳與刀劍交錯而至,經(jīng)過魔導術強化過后的拳頭硬如鋼鐵,在與刀劍一次次地碰撞中迸發(fā)出電光火花。
安迪爾的目標很明確,既然敵人殺不完,那就不要想著全殲敵人,比起這個,眼下更重要的是帶自己的保護對象逃出重圍。
但這也并不是件易事。
雖然想拼命身在敵軍中闖出一條通路,然而試了數(shù)次都沒有成功。
不斷涌入的敵人組成了一道密集的人墻,不把這道人墻徹底消滅,根本無法離開包圍圈。
四面八方的士兵不斷襲來,安迪爾拼命舞動著雙拳,一次次將其拍飛。
但是剛解決完一波敵人,下一波立刻接踵而至,不僅如此,更多的士兵趁著安迪爾攻擊的間隙也開始發(fā)動攻擊,在灼熱發(fā)燙的體表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原本就受到重傷的身體因為魔導力耗盡依然過度消耗已經(jīng)岌岌可危,舊傷上覆蓋著新傷,讓安迪爾本就枯竭的生命力迅速流逝著。
又經(jīng)過了幾分鐘的殊死搏斗,這一次,安迪爾再也招架不住敵人的攻擊。
右腳一軟,重重地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聯(lián)合軍的士兵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從不同的角度劈砍刺入長劍。
十數(shù)把長劍切入體表,插入了安迪爾的身體,嵌在了骨骼上。
鮮血從肺部涌上喉頭,安迪爾緊咬牙關,忍受著巨疼。
太過劇烈的消耗讓身體變得破破爛爛,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對敵人做出反擊。
視線早已變得模糊,眼皮越來越沉重,能夠感受到體內(nèi)所剩不多的生命力已經(jīng)快流失殆盡。
“到此為止了嗎……”
自暴自棄地抱怨了一句,拼盡最后所剩的一絲意識安迪爾轉(zhuǎn)過頭去,聲音十分沙啞。
“維姆敦大人……快逃……”
話音剛落,一道漸近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組成人墻的敵人從中心分散到兩側(cè),讓出了一條道路。
一位身材高大的亞人族男性扛著巨型戰(zhàn)錘緩步走了進來。
毛發(fā)像雄獅一樣濃密,面部有著剛毅的線條,從這名男性身上穿著板正的軍服來看,似乎是個出身名門的軍官級人物。
維姆敦看著那名男性的樣貌,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
自己認得這名男性,帕諾斯頓·亞爾弗烈德,出身于南方亞人王國的名門貴族,在那個世代從軍的家族中,即使是血緣關系疏遠的分家,最低也是軍官起步。
更不用說面前這個嫡系出身的帕諾斯頓,作為亞爾弗烈德家族中的次子,已經(jīng)坐到了副軍團長的位置。
為什么這個男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雙手抬起了戰(zhàn)錘,帕諾斯頓露出了一聲冷笑。
“該死的魔族,你應該感到榮幸,你的死將為我的戰(zhàn)績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