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
“哦,好!奴婢明白。”桑葉應(yīng)下,端著碗往后門去。
寧蔚記得,上一世,聽楊嬤嬤說是祖母讓她送過來的飯菜,她沉浸在祖母對她關(guān)愛的感動里,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
她記得,吃了楊嬤嬤送過來的飯菜后,她又吃了一盞茶,估摸著祖母那邊的客人離開了,才帶著棗花與桑葉去靜安堂給祖母請安。
她們剛出院門,在花園的拐角處遇上寧荷身邊的管事方嬤嬤。
方嬤嬤將棗花與桑葉叫走,她只得一人前往靜安堂。
她越走越覺得身子燥熱,開始,她揮著手里手娟扇風(fēng),后來,她熱得難受,忍不住扯了領(lǐng)口……
具體的情節(jié),她也不記清了,她只記得好像遇上了什么人,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第二天,她清醒過來后,棗花與桑葉守著她哭。
她才知道,頭天她在花園里遇上了小趙夫人的親侄子,趙家大爺趙永青。
好在兄長及時趕到,將她送回芳菲苑。
雖說祖母在府里下了禁口令,但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
何況是小趙夫人掌管下的寧府?
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與男子在自家花園里私會的流言不脛而走,風(fēng)言風(fēng)語迅速傳遍京城。
傳到后面,更是傳成不堪入耳的段子。
從此,她飽受旁人明里暗里的唾罵,侮辱……
后來,她常?;叵肽侨罩?,她為何會渾身燥熱?必定是飯菜出了問題。
所有的證據(jù)都被處置干凈,無憑無據(jù),她有口難辨。
小趙夫人為何要朝她的飯菜下手?當(dāng)年她想不明白。
重生回來,她哪里還想不明白?
四月初四是她的生辰,她滿了十五歲,祖母準(zhǔn)備給她議親,想議的是威遠(yuǎn)侯府的親事。
威遠(yuǎn)侯府是京城鐘食鼎鳴的勛貴人家,石家在京城之所以能成為一等一的勛貴人家,不只威遠(yuǎn)侯府有世襲罔替的爵位,更是因?yàn)槭壹绎L(fēng)好,石家的人品行好。
石家人,不論男女,個個學(xué)問好,功夫好,且長得好。
男的生得郞艷獨(dú)絕,女的美若天仙。
最最最要緊的,是石家?guī)纵吶讼聛?,男的只娶妻不納妾。
當(dāng)然,娶石家女子的,也沒有納妾的。
這樣的人家,世間女子誰不想嫁?
寧荷只比她小幾個月,威遠(yuǎn)侯這門親事,小趙夫人能不心動?
想到這里,寧蔚挺直了腰背,對呀,小趙夫人知道石家不納妾,所以,她朝她下手,她死了,寧蕾好做填房,成為威遠(yuǎn)侯的世子夫人……
重活一回,寧蔚再看小趙夫人,小趙夫人的心思可謂是一目了然了。
小趙夫人的話又一次在寧蔚的腦子里響起。
“只要我想要的,我便會牢牢的抓到手里。當(dāng)年我能嫁進(jìn)寧府,如今,就能讓我的女兒嫁進(jìn)侯府!”
當(dāng)年她能嫁進(jìn)寧府?做填房……她能嫁進(jìn)寧府?那母親的死,難道有她的手筆?
“小姐!”棗花見寧蔚又愣愣的出神,出聲叫道。
寧蔚回過神來,從床上下來,對棗花說道:“簡單梳洗一下,咱們?nèi)レo安堂。”
她有七年多沒有見祖母了,上一世,她出了事后,祖母在為她焦心勞思中病倒,沒多久就過世了。
她是在祖母的熱孝中嫁進(jìn)威遠(yuǎn)侯府的。
祖母臨終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是睜著雙眼,淚眼婆娑地望著她,落氣都未閉眼。
寧蔚知道,祖母是放不下她。
“小姐,楊嬤嬤說老夫人那里有客人!”棗花提醒道。
“無妨!”寧蔚回道。
她知道,祖母今兒見的是小趙夫人的母親黃老太太與嫂子李太太。
正月尾太后薨了,眼下剛出國喪之期,既使是心愛的兒子過生辰,小趙夫人也不敢大肆操辦。
今日過府來的,除了與寧陽走得近的公子哥外,女眷里就是黃老太太婆媳了。
這二位今兒過府是沖著她來的,她們等著她出丑后,好當(dāng)場認(rèn)下這門親事。
小趙夫人不愧是商戶人家長大的,打了一手算盤。
這一石二鳥之計(jì)使得極妙,既能壞她的名聲,隨即將她嫁給她那個游手好閑不學(xué)無術(shù)的侄子趙永青,又能讓她的長女寧荷嫁進(jìn)威遠(yuǎn)侯府去做世子夫人。
只是,小趙夫人沒有想到,祖母并沒有將她許給趙永青,而是去威遠(yuǎn)侯府求情。
祖母病重時,侯夫人過府來看望祖母,還答應(yīng)祖母,若是祖母挺不過去,會在熱孝中將她娶進(jìn)門。
寧蔚長長的嘆了口氣,因她的名聲受損,她嫁進(jìn)威遠(yuǎn)侯府后,侯府跟著卷入風(fēng)口浪尖之中,成為京城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侯夫人是個要面子的,她嫁進(jìn)侯府的頭兩年,侯夫人幾乎推掉所有的宴請。
第三年起,侯夫人將府里的中饋交到她手上,自己帶著幺兒幺女陪著侯爺去杭城住了五年,直到她落湖的前幾日,婆母才回到京城。
想到此,寧蔚微微嘆口氣,她終是欠了石家一份恩情。
上一世,因?yàn)樗尯罡舷虏坏冒采?p> 這一世,她就離威遠(yuǎn)侯府遠(yuǎn)遠(yuǎn)的,還侯府一片清靜。
“小姐!”棗花上前抓住寧蔚的手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蔚回過神來,問道:“怎么了?”
棗花擔(dān)憂的看著寧蔚,“小姐,你在想什么?奴婢連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未聽見?!?p> 寧蔚如實(shí)的回道:“剛剛想起些過往的事,沒有聽到你叫我?!?p> “小姐,你沒事吧?”棗花的眼里透著關(guān)切。
寧蔚搖搖頭,“無事!你叫我何事?”
棗花指了指前邊的長廊,說道:“小姐,咱們?nèi)レo安堂,不是該走這邊嗎?”
趙永青此時正在花園里候著,她如何能去花園?
“祖母喜歡牡丹,咱們先去牡丹園,摘些花拿去給祖母插瓶?!睂幬祵⑹孪认牒玫恼f辭說了一遍。
棗花不疑有他,笑著應(yīng)道:“好!難怪老夫人喜歡小姐,小姐就是貼心,事事想著老夫人?!?p> 寧蔚笑笑,不再多話。
與祖母為她所付出的相比,她做的,簡直不足掛齒。
更何況,今兒她去牡丹園,是想避開趙永青。
當(dāng)然,她確實(shí)是貼心、善解人意之人,特別是對祖母與兄長。
往后余生,她會十倍百倍的待祖母,兄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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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木火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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