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皇城,在斜陽掩映之中,尤其是在夕陽西下時,磚石如染,遠(yuǎn)近殷紅映照,綺麗特甚,磚筑斑彩淳和,多帶紅黃色,在日光里,濃艷奪人,氣象萬千。
姜康把水音帶到一處無人的山頂,姜康先一步利落胯下馬背,而后回眸伸手去接水音。水音玉指如蔥放入他溫?zé)嵴菩模稻o緊回握住她,帶著她輕盈跳下馬背。四目相對。她知道,那人衣冠楚楚,清風(fēng)霽月,鐵骨錚錚。
晚霞正好,映在兩人眼波里,男人眉如遠(yuǎn)山,眼尾淡淡的弧度溫和無邊。他眉眼彎彎,如描去塑,望著她的眸子深邃幽幽。似有波濤滾滾,又像是有道不盡的悵然與威嚴(yán),一時,水音有點(diǎn)不敢與他對視。
看著水音明媚的臉龐,男人一字一句啟唇,聲音伴著晚風(fēng)搖曳進(jìn)水音耳蝸,那聲音繾綣醇厚。
“別后數(shù)日,日月昭昭乎浸已馳,殊深馳系。暌違日久,拳念殷殊,醒亦念卿,夢亦念卿?!痹瓉硎沁@種滋味。
“晴兒,抱抱我,好不好。”姜康說完,也不等水音回答,便把人擁進(jìn)懷里,吻著她馨香的發(fā)頂,說不出的安定。水音也回抱住他,在這個男人的懷里肆無忌憚的呼吸著他的獨(dú)有的清列味道。也不知怎樣才能永遠(yuǎn)記住這種味道,沒辦法收藏,沒辦法描摹,有點(diǎn)惋惜。
身后湖光山色波光粼粼,空氣氤氳潮濕,月亮的光輝大片大片的鋪瀉下來。冷空氣浸入周身。
“要不要跟我回去?”
輕飄飄一句話,卻引的水音思緒飄遠(yuǎn),若要真的任性跟他回去了,她想她一定會幸福的,但是她的幸福是建立在惡人仍然逍遙法外,爹娘的無妄冤屈之上的,是建立在平白與姐姐分離多年之上的,是建立在安藤古司每一位兄弟失望與期盼落空之上的,更是建立在國家每一個人未來悲慘命運(yùn)之上的,她怎么忍心跟他回去!如若不回去,她怎么心甘呢,她那么愛他,卻把痛苦留給她最愛的人。她就不該愛人,也不該被人愛。愛她的人都離她而去,她愛的人都因她而傷心!有那么多的瞬間她會懷疑自己是不祥之人!
水音把頭埋的更深,在男人懷里微微嘆息!為什么要做選擇呢,為什么總要面臨兩難的問題呢!
姜康要去做的事沒辦法說給水音聽,這種生死未卜的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如果她愿意跟他回家,那么他也愿意放下一切不顧一切也要和她共赴山海。他想把選擇權(quán)交給她,但又知道她為難,他怎會不知她心里所想,輕拍她的背,又對她說
“我是說我要去漠北好久,可不可以再陪我一晚!明天再去做你想做的。上次你不告而別,這次就當(dāng)是好好告?zhèn)€別”這次水音抱的姜康更緊了不住的點(diǎn)頭。
告別,多么冷漠的詞匯啊,和再見一樣,冰冰冷冷。有些人還沒來得及說再見就再也不見了,有些人真的說了再見也真的再也不見了,可是,也有些人說了再見就一定會再見。而告別,就是告訴對方永別了!姜康,不要和我告別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你在哪里我都會想你,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里,永不告別。
山上有座廟,姜康在住持的帶領(lǐng)下給水音弄了些吃食。姜康一直看著她吃完,摸了摸她的發(fā)
“真乖,以后我不在的時候也要好好吃飯,好好時睡覺,好好愛自己知道嗎,晴兒?”
水音低垂眉眼,鄭重點(diǎn)頭。姜康心疼的把水音攬入懷中,吻上她殷紅柔軟的唇。這個吻綿長溫柔,像是綿綿細(xì)雨浸潤心田,后來兩人呼吸深重,想要彼此更多,不多時兩人都未著寸縷,彼此深入。夜色闌珊,溫柔繾綣。愛意濃郁,是個良宵美辰。
第二天水音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外面太陽高高掛起,陽光暖的不可思議,床邊放著疊好的衣物。窗邊青花瓷瓶里插著一簇鮮艷靚麗的嬌嫩花朵,清風(fēng)吹過,似有似無的香氣撲面而來。
身邊不見了姜康。她不知他去了哪,心里的失落一層一層的泛濫??上肫鹱蛲淼囊磺?,水音彎起唇邊,覺得滿足,身心都是他的,身體里被他填滿,流淌著自他而來的溫?zé)岷恿鳌DX子里是他,眼睛里是他,鼻子里,口腔里,手里,她的每一處無不有他。感謝我最愛的相公讓我是你的,也把你留給我。
時地不宜,佛門圣地做了這種事也不知佛祖日后會不會保佑她。沒關(guān)系,這一輩子,足夠了。信佛的人都都認(rèn)可善惡有報,可到了終了,靠的都是自己,她這輩子有沒有受過保佑呢,唯一值得感謝的就是讓她擁有了姜康,那個嫡仙一般的人。
笑著笑著,一滴清淚劃落,璀璨晶瑩。明黃色絲綢的被子遮掩著水音瑩白的肌膚,粉嫩的臉頰,火紅的唇在墨發(fā)中嶄露,耦臂隨意搭聳到床沿外,到頂級的色彩搭配,在床帳中若隱若現(xiàn),姜康回來就看到這樣一憂郁美人圖,勾瑰攝魄把門落鎖后重新進(jìn)去床帳中。
用拇指擦拭去水音的淚珠,卻又有淚涌出,水音轉(zhuǎn)過頭凝視著熠熠生輝,榮光萬丈的男人,這會,淚水如注,止也止不住。
姜康寬解了帶有微涼的袍褂鞋襪,把軟的不行的美人抱在懷里,輕輕安撫著光潔絲滑的背脊。
小女人由剛剛的無聲流淚,到時不時的啜泣,再到努力遏制哭聲。水音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哭,是不見他時的害怕彷徨嗎?她也終于知道不告而別的滋味。沒想到他還能回來,又覺得委屈。是因?yàn)榻袢站鸵蛛x嗎?此后再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他們做的都是豁出性命的事,即使他不說,她也能猜到。她又何曾不是呢,都不想讓對方傷心。
姜康用手帕一遍一遍的擦她的淚,又一遍一遍安撫著她。水音靠在姜康寬廣的胸膛,他的胸膛任由她任性,容忍她耍小性子,包容她一切情緒。他的胸膛如港灣,可以肆無忌憚無拘無束的做自己。是的,在他身邊可以做自己。
水音帶著輕啜,哭過之后臉頰更顯玲瓏剔透粉妝玉琢。她鼻尖紅紅的,像是紅櫻桃垂涎欲滴,那剪水雙瞳亮晶晶含情脈脈。抬頭望向他時更是艷波流轉(zhuǎn)氤氳繾綣。毫無防備的,那朱紅的冰唇點(diǎn)在了他的凸起的喉結(jié)。又輕啄他頎長頸項(xiàng),她蓮藕臂攀上剛剛親吻的地方順勢又含住他的耳垂。這一含,姜康忍不住低吟。他一手?jǐn)堉暮笱o予她支撐,另一只手插進(jìn)她如云墨發(fā)。
“點(diǎn)火?”
水音偏頭羞赧。姜康哪還能聽她說什么,翻身而上反客為主,唇齒糾纏。他急切的模樣敲擊著水音蕩漾的心扉!兩人呼吸深重,交換著彼此的氣息。誰能把控的住大火焚身所帶來的感受呢,一人聲音清透旖旎,一人聲音渾厚暗啞,譜寫成一曲紅塵戀歌。
別管何時何地,只管依著自己的心意就好了,讓這曲戀歌持久延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