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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風(fēng)云錄

第12章:行抵燕京

北地風(fēng)云錄 飛翔的鼴鼠 3819 2021-12-07 13:26:58

  燕京城是北地的首府,也是北地最大、最繁華的一座城市。

  堅固高闊的城墻將燕京分成內(nèi)城和外城,外城有大片草場、田地和果園,除了老百姓,黑旗燕京近衛(wèi)旅也會分兵常年駐扎,內(nèi)城是繁華的街區(qū),商鋪、茶樓、樂坊、酒肆、客棧、醫(yī)館……應(yīng)有盡有。

  街道上人流如織,車馬絡(luò)繹,小販的叫賣聲,樓臺的歌舞聲不絕于耳,處處顯示著這座城市的欣欣向榮。

  一小隊騎士的出現(xiàn)在街上引發(fā)了不小的轟動。

  當(dāng)然,燕京城的老百姓實是見多識廣,國公爺腳下,他們什么高官巨富沒見過,但這隊騎士卻不一樣。

  為首三匹馬,一位身披紅袍的少年將軍,北線軍黑旗戰(zhàn)服,更襯托出他的俊朗挺拔,一位廣袖青衫的青年公子,衣著并不華麗,但墨發(fā)輕揚,氣度臨風(fēng)。

  兩人中間坐著一個女孩,一席白裙,帶著靚麗的笑臉不時跟身邊兩人說著什么,皓齒明眸,顧盼生姿。

  “大公子?大公子回來了?”

  “自然是大公子,沒見到后面跟著風(fēng)豹嗎?”

  “公爺壽辰將至,大公子自是要回來的?!?p>  “那個女孩,是不是大小姐啊?”

  “真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身邊的那位公子是誰?能跟大小姐并排而行,又是這樣的氣質(zhì),肯定不是一般人!”

  ……

  路人紛紛避讓圍觀,熱鬧的議論之聲此起彼伏。隊伍不急不緩,一路行向靖國公府。

  靖國公府是位于燕京城中心的一座建筑群,分為前庭和后府。

  前庭是靖國公理政之所,后府是公府主人和仆從的居所。

  整個建筑群并不奢華,但曠柱高垣,庭臺宣闊,又有曲水幽林,逶迤回廊,看上去卻更顯其匠心與氣度。

  國公府有東西南北四個大門。

  南門是正門,巨大的黑漆銀釘大門之上,是天元皇帝親賜的“靖國公府”燙金匾額,文官武將入府議事會走此門。

  北門供公府家眷以及親朋好友入后府時使用。

  東西兩門日常以軍士通行為主,遇飲宴、祭祀等活動,也供旁人行走。

  雖是公府長子,但南江風(fēng)此行是奉北線總指揮令,作為黑旗將領(lǐng)回京述職,故而自南門進入。

  踏上大方青石鋪就的主路,兩旁值崗軍士轟然行禮,“叩見大公子,大小姐!”

  一旁的子淵不由眉開眼笑,低笑道,“這般場面,看來我這個金蘭結(jié)的真是很值當(dāng)?。 ?p>  公府靖德臺前,已有侍從上前為他們牽過戰(zhàn)馬,一個黑衣輕甲的武官大步走來,40多歲的樣子,鬢見隱見白發(fā),但看上去甚是英朗。

  “大公子,大小姐!”來人向南江風(fēng)和南江雪躬身行禮。

  “冥犀大人!”南江風(fēng)急忙還禮,南江雪則笑著叫了一聲,“冥犀伯伯?!?p>  來人正是鷹衛(wèi)統(tǒng)領(lǐng)冥犀,南懷瑾身邊的心腹武官,雖不入軍職,但無論各地門閥還是大軍團統(tǒng)領(lǐng),見到他卻都是客客氣氣。

  南江風(fēng)雖是公府長子,但少時即入鷹衛(wèi),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冥犀曾是他的上司,因此對他更是恭敬。

  “公爺正與上官上師和幾地太守一處,知大公子和大小姐歸來,特命冥犀在此迎候?!壁は溃按蠊尤舸丝桃姽珷?,屬下這便去稟報。”

  “多謝大人。不急在一時?!蹦辖L(fēng)道,“江風(fēng)奉懷安大將軍令回京述職,韃塔一戰(zhàn)軍報此前也已快馬呈報父親,江風(fēng)等候父親傳喚便是?!?p>  話說的正式,這位公府的大公子,說話行事向來極有分寸。

  “里面也談的差不多了,大公子一年多未歸,公爺很是想念?!壁は⑿Φ?。

  少年將軍在邊關(guān)的淬煉下,顯得越發(fā)俊挺深沉,冥犀的眼中不由露出了贊嘆之色?!盎蛘叽蠊雍痛笮〗銜涸谄钌允滦?,公爺這邊事畢,屬下再來相請?!?p>  “有勞大人?!蹦辖L(fēng)一拱手,又介紹道,“這位是我結(jié)義的兄長,也是小雪的師叔,雪歸山的子淵先生,我在信中也已向父親提起?!?p>  說著又對子淵道,“這位是鷹衛(wèi)統(tǒng)領(lǐng)冥犀大人。江風(fēng)在鷹衛(wèi)時,常得統(tǒng)領(lǐng)大人教授指點?!?p>  兩人相對一禮,雖然對此人是大公子的義兄,卻又是大小姐的師叔感到訝異,但冥犀并沒表現(xiàn)出來,對子淵也很是客氣。

  “冥犀伯伯,”眾人正欲走向偏殿,南江雪卻突然開了口,“與父親說話的幾位太守里,可有襄源的馬太守?”

  “確有這位大人?!壁は?。

  南江雪綻開笑容,對身后的墨碣道,“去把人帶到這兒來吧。”

  說著又轉(zhuǎn)向自己的哥哥,“哥哥你先陪師叔歇息,我去瞧瞧這個馬太守?!比缓蟊闶┦┤槐氵~步登上靖德臺的石階。

  靖德臺是南懷瑾處理公務(wù)的地方,一般人不經(jīng)傳喚是不能隨意進入的,但這位北地大小姐卻是個例外——大小姐何時何地想見父親,那是誰也不敢阻攔,否則國公爺定會不悅。

  當(dāng)然,大小姐也不是肆意任性的孩子,此番又特意問及馬太守,冥犀直覺定是有事。

  此刻的靖德臺內(nèi),幾地太守均已述職完畢,正在與南懷瑾閑話家常,一時說起永州的射柳大賽,一時又說起陳太守新添了一個胖孫子,氛圍很是輕松。

  有侍衛(wèi)大聲稟報大小姐來了,隨即大門間便探進了南江雪一張明媚的笑臉,南懷瑾的笑容也跟著亮了起來。

  “小雪回來了!”南懷瑾招手道。

  “爹爹!”脆脆地叫了一聲,南江雪走進大廳。

  先對南懷瑾笑嘻嘻地如男子般行了個禮,又向輔助南懷瑾總領(lǐng)政務(wù)的北地上師上官長鶴和其他官員團團一揖,她便小鳥一樣飛到父親的身邊,老實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也不先去見見你娘?你娘一早還念叨你呢。”南懷瑾滿臉溺愛。

  “大哥要述職,我就跟著過來了。先來看看爹爹,一會兒再去見娘。”南江雪笑道。

  而在場的官員們則紛紛說著“大小姐出落的越發(fā)漂亮了”、“大小姐回來,公爺定是高興壞了”、“下官有兩三年沒見過大小姐了,個子真是長高了不少”……

  “都坐吧!”南懷瑾向一眾官員揮了揮手,又轉(zhuǎn)向女兒,“路上辛不辛苦?你師父身體可好?”

  “不辛苦,大哥最疼我了?!蹦辖┑溃皫煾干眢w很好,也讓我問您和母親好呢?!?p>  “對了,我?guī)熓甯覀円黄饋砹搜嗑K坏俏規(guī)熓?,還跟大哥結(jié)拜了兄弟,爹爹,我這個師叔是不是特別的——有趣?”

  “你大哥寫信告訴我了,房間早就準(zhǔn)備好了,我也已吩咐下去,今晚設(shè)家宴,好生款待子淵先生?!蹦蠎谚f著又佯斥道,“這孩子,哪有這么說自己的師叔的?”

  南江雪一呲牙,順手拿起面前案幾上的一份卷箋,正是襄源的報章,垂眸翻看了一時,她的唇上翹起一絲笑意,目光落在襄源太守的身上?!榜R太守,咱們又見面啦!”

  “是啊!”馬太守陪笑道,“適才還跟公爺和諸位同僚說起,此次大公子和大小姐去雪歸山,路經(jīng)襄源,咱們都很高興呢?!?p>  “大小姐好像很喜愛襄源的栗子糕,特意親自去買,此次在下也帶了些來,不知大小姐今日回來,不然定會攜在身上?!?p>  “大人有心。那栗子糕是買給我?guī)熓宓囊粋€小門人的,不過確實挺好吃?!蹦辖┬Φ?,“除了栗子糕,大人可還說起了別的?”

  “唉,都達一事,在下自是不敢隱瞞?!瘪R太守面露愧色,“都是在下治理無方,導(dǎo)致那一小撮兵士作亂,賊首又進城鬧事,沖撞了大小姐和大公子?!?p>  “若大小姐和大公子但凡有半點損傷,我還有何面目來見公爺?”

  “現(xiàn)如今那罪人雖已寫下供詞,自盡伏法,但每每想起,在下還是不免心驚肉跳?!?p>  南江雪笑了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對南懷瑾道,“爹爹,這便是馬大人所說的那個都達在獄中所寫的供詞?!?p>  “那都達本是襄源守備軍長槍團太尉,在我和哥哥進入襄源時,當(dāng)街狀告守備軍統(tǒng)領(lǐng)盧徹侵吞糧餉,虐待軍士,殘殺兵卒。”

  “馬太守和盧將軍當(dāng)即否認(rèn),盧將軍更是義憤難平,不惜無禮頂撞大哥。大哥依禮依法,請馬大人將都達拿去問話,當(dāng)夜,馬大人來報,說都達自縊于獄中,死前寫下了這份供詞?!?p>  悅耳的聲音,一番話說的不徐不緩,井井有條。

  片刻之后,南懷瑾從供詞上抬起眼簾,看向馬太守,“小雪適才所說,可有什么錯漏?”目光并不犀利,口氣也算平常,但馬太守還是突然間不安起來。

  “啊沒有沒有?!毖柿搜士谒R太守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當(dāng)日下官也是慌了,本是尊大公子之命將人帶回問話,結(jié)果人卻死了,所以連夜將大公子和大小姐請了過去?!?p>  “都達自縊,有仵作的驗尸報告,好在死前心生悔意,將此事的前因后果悉數(shù)寫明,否則讓下官如何能說得清?”

  “深更半夜打擾大公子和大小姐,又是去牢獄那種地方,下官自知不該,還望公爺體察寬宥!”

  說罷肅立躬身,“另外,盧徹一介武夫,受那都達當(dāng)街羞辱,混勁上了頭,說話失了分寸。大公子寬宏,沒有見怪,但下官卻重重斥責(zé)了他?!?p>  “他也已知錯,只是不敢前去向大公子賠罪,也請公爺能看在他忠心耿耿,剿平兵亂的份兒上,恕其不敬之過!”

  好一個襄源太守,看上去恭謹(jǐn)謙卑,自責(zé)自悔,繞來繞去,指向的無非是攪了大公子和大小姐的好夢,說話沒說好得罪了大公子云云,話里話外,甚至還透著些許委屈。

  國公爺倘若因此發(fā)怒,也實在會顯得不近人情。

  南江雪笑了,笑容很是明媚。

  “馬大人當(dāng)真能言善辯!只是當(dāng)著我爹爹,你敢再說一遍,都達所告之事,侵吞糧餉,虐待軍士,殘殺兵卒,純屬子虛烏有?都達之死,確是自盡伏法,而非他人殺人滅口,以逃罪責(zé)?”

  “大……大小姐何意?”馬太守張口結(jié)舌。

  他一掀衣襟,跪倒在地,朗聲道,“公爺,都達一事,下官已盡數(shù)稟明,且仵作可為人證,供詞可為物證,請公爺明察!”

  “下官不知大小姐因何有此一問,倘大小姐因當(dāng)日之事掃了興致,至今仍惡氣難平,遷怒于下官,下官甘愿領(lǐng)罰,順了大小姐這口氣,但大小姐意指的那般大罪,下官斷不敢認(rèn)!”

  說罷叩首在地,一副忠臣受到欺壓迫害的悲憤神氣。

  他不是不緊張,事實上,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濕,但都達已死,他親眼所見,所幸把心一橫,說出的話也有些不善。

  大廳里落針可聞,幾位太守一個個如坐針氈,唯有上官上師和南懷瑾不動聲色。

  看著南江雪,國公爺似乎仍不打算開口,臉上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馬大人可是在指我仗勢欺人,構(gòu)陷官員?”南江雪看著跪在下面的馬太守。

  十歲的一個女孩,目光清亮,話音不高,但那種上位者的威勢卻已隱隱散發(fā)出來。

  馬太守咬了咬牙,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抬頭。

  “我讓你見兩個人?!蹦辖┫苿恿艘幌伦旖牵S即揚聲道,“墨碣!”

  聲音穩(wěn)穩(wěn)送出廳外,南懷瑾輕輕揚了揚眉毛,心道,這孩子的內(nèi)力真是越發(fā)精進了。

飛翔的鼴鼠

********   馬太守:死無對證,你奈我何!   南江雪:哼哼   下一章《太守落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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