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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五十三集 楊修之死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8158 2023-06-23 15:51:41

  定軍山上,夏侯淵調(diào)兵遣將。

  因布下陣勢,加強(qiáng)山上防備。派張郃守備鹿角東部,自率精銳,守備鹿角南部。

  是夜,劉備率一萬兵來,舍卻南山夏侯淵不理,只集中兵馬全力猛攻東山張郃。由此張郃左支右絀,堪堪不敵,派人急往山南求救。

  夏侯淵不敢暫離南營,遂分軍一半往救張郃。

  劉備看看天色將明,即撤東山之圍,轉(zhuǎn)至南山走馬谷,令眾軍放火焚燒圍角。須臾之間,大火趁風(fēng)燃起,煙焰漲天。劉備率兵緩緩而撤,退向山前黃忠大營。

  曹軍守山軍兵忽見火起,燒著南山寨柵,慌報(bào)夏侯淵知道,并請?zhí)肀然稹?p>  夏侯淵在南山緊張一夜,聞聽東山打得便似開鍋一般,這邊卻見不到一個蜀兵,又不敢擅離,憋了一肚皮怒氣。此時見劉備放火,心下愈怒,急派人前去救火、修補(bǔ)鹿角。

  定軍山大營本部兵原有三萬,昨夜分兵支援張郃,去了一半;此時救火又去了一半,大本營內(nèi)只剩七千余軍馬。

  夏侯淵環(huán)顧左右,命斥侯入帳,問道:劉備昨夜攻我東山,共有多少人馬?

  斥候答道:今日劉備棄了東山,前來南山放火之時,末將觀其旗號,不足一萬兵馬。今剛剛撤去,尚未及到山下。

  夏侯淵懊惱不迭,暗道:原來是虛張聲勢。怪不得打不破某東山寨柵。劉玄德,你真乃大膽,且是無知之輩也。

  遂留兩千余人守寨,點(diǎn)兵五千,下山追殺劉備。

  劉備聞聽山上金鼓大震,知道夏侯淵發(fā)兵來追,遂令部下加快行軍,一半散于山谷,一半奔向黃忠大營。

  夏侯淵見蜀軍逃散,只有三五千兵跟隨劉備,又無大將相護(hù),不由大喜,舉刀上前。馬上行急,不計(jì)路程,轉(zhuǎn)眼已離定軍山大營十五里外。而且夏侯淵所騎乃是寶馬,五千軍在后步行,如何跟得上?到蜀營之前時,夏侯淵不知自己已成光桿將軍,深入險(xiǎn)地。

  劉備急走入營,令士兵安插鹿角,以擋追兵。

  夏侯淵掄刀來到,見劉備就在對面,而馬前盡是鹿角陣地,可望而不可及。

  劉備下令部下吹號,散入山谷之眾聞號復(fù)出,截住夏侯淵所帶五千曹軍,斗在一起,令與主將夏侯淵不得會合。

  黃忠聽得山下殺聲大起,又聞號角震天,先抬頭觀望山頂,見法正在山上舉起白旗。于是任他山下天崩地裂,只作不聞。

  午時過后,法正在山頂上望見夏侯淵忍耐不住,單槍匹馬去挑鹿角,深入險(xiǎn)地;而其背后曹兵銳氣已墮,離主將漸遠(yuǎn),合兵不及。

  法正便知時機(jī)已到,令將紅旗招展,鼓角齊鳴,眾軍吶喊。

  黃忠望見紅旗,一馬當(dāng)先馳下山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夏侯淵。

  夏侯淵措手不及,被黃忠大喝一聲,寶刀已落,連頭帶肩,砍為兩段??蓱z昔日虎步關(guān)右之將,今日化作南柯一夢。

  黃忠斬了夏侯淵,曹兵大潰,各自逃生。張郃領(lǐng)兵來迎,劉備引軍前來,與黃忠兩下夾攻,張郃只得敗走。

  又見定軍山上敗軍下來,報(bào)說:益州刺史趙颙戰(zhàn)死,山寨已被劉封、孟達(dá)奪了。

  張郃大驚,遂引敗兵到漢水扎營,令人飛報(bào)曹操。

  劉備提兵而至,三面攻打,不能攻克。遂遣人報(bào)回成都,請軍師孔明急發(fā)援兵。

  諸葛亮聞報(bào),尋思若調(diào)成都之兵前出漢中,恐西川不穩(wěn),遲疑不決。

  從事楊洪勸道:漢中乃益州門戶,若無漢中,益州能久安乎?軍師勿疑,急發(fā)援軍。

  孔明恍然大悟,立派趙云、魏延二將前去增援。

  張郃見益州增兵,又聞帶兵將領(lǐng)乃是常勝將軍趙子龍,心生恐懼,退守陽平關(guān)東。

  劉備大聚眾將,商議進(jìn)兵直擊南鄭,奪取漢中。

  法正與黃忠前來合兵,并報(bào)戰(zhàn)功:一舉奪占定軍山,殺了曹軍主將夏侯淵。

  劉備卻道:夏侯淵一勇之夫,殺之無用。張郃乃曹魏名將,如若殺之,可封萬戶候!

  黃忠聞之,默默歸營。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蜀軍,復(fù)說曹營。

  只因主將夏侯淵已死,曹兵于是四下逃散,群龍無首。司馬郭淮和督軍杜襲收斂散卒,見軍心惶惶,便商議道:眾將無主,乃烏合之眾,無能與戰(zhàn)。張郃將軍乃國之名將,劉備亦深為忌憚。今形勢緊迫,惟有相投,以安軍心。

  于是率眾齊投張郃大寨,奉其為帥。

  張郃與郭淮商議拒敵之策,諸將建議:可依漢水結(jié)陣,使蜀軍不得渡河。

  郭淮:我謂不然。應(yīng)遠(yuǎn)離漢水結(jié)陣,趁劉備軍半渡而擊,此為上策。

  張郃即依郭淮之策,指揮士兵布置營寨,在漢水以北列陣,相迎劉備。

  劉備聞報(bào)郭淮結(jié)陣漢水以北,知道要對自己半渡而擊,于是放棄渡河,隔水相持。

  就此此時,張郃戰(zhàn)報(bào)呈至南鄭,遞于魏王。曹操聞?wù)f夏侯淵被黃忠所殺,放聲大哭,這時方悟管輅所言:“三八縱橫”者,乃建安二十四年;“黃豬遇虎”,歲在己亥正月;“定軍之南,傷折一股”,乃族弟夏侯淵死于此地也。

  曹操大哭道:夏侯淵本來并非善用兵者,只知?dú)⒙荆娭薪苑Q其為“白地將軍”。身為三軍督帥,親臨戰(zhàn)陣尚且不該,何況親至敵營,以挑鹿角!痛哉,妙才我弟!

  遂親統(tǒng)大軍,令徐晃作先鋒,前來定軍山與夏侯淵報(bào)仇。大軍行到漢水,張郃、杜襲接著,請治敗軍之罪。曹操皆赦免罪,并以善言撫慰。

  二將因定軍山已失,請將米倉山糧草移于北山寨中屯積,然后進(jìn)兵,曹操依允。

  細(xì)作探明曹軍動向,飛報(bào)主公劉備:曹操親至,正在移糧。

  劉備聞報(bào),遂命斂眾拒險(xiǎn)不出,卻派黃忠、趙云各引一軍,往漢水截取曹軍糧草,斷其運(yùn)糧之道。二將領(lǐng)命,歸于本營,檢點(diǎn)兵馬。

  黃忠惦記主公前日所說之言,一心要?dú)堗A,即請趙云守寨,自與副將張著前去截糧。趙云欲出截糧,使老將軍守寨,黃忠抵死不肯。

  趙云只得允諾,并與黃忠約定:將軍要去,可約定時刻。午時不還,某即引軍接應(yīng)。

  黃忠允諾,當(dāng)夜引軍偷過漢水,直到北山之下。因見糧積如山,便教取柴,堆于米糧之上,準(zhǔn)備放火。

  只聽一通號鼓,張郃飛馬而至:老兒,某等你許久也!

  黃忠大驚,揮刀迎戰(zhàn),二十余合,不分勝敗。正在相持之間,又聽鼓角暴響,又一支魏軍到來,馬上之將手舉板斧,正是徐晃:黃忠休走!待某與夏侯將軍報(bào)仇。

  張著見老將黃忠被張、徐二將夾功,被困垓心,急挺矛來救。卻忽聽馬蹄緊疾,大將文聘馳至,指揮部眾,把張著圍住。兩軍殺成一團(tuán),蜀兵寡不敵眾,漸漸危殆。

  不知不覺,日色偏西。趙云在營等到午時,見黃忠不歸,知道必是遇險(xiǎn),急引三千軍出營接應(yīng),令副將張翼堅(jiān)守營寨,多設(shè)弓弩,以為準(zhǔn)備。

  趙云挺槍驟馬,引軍直殺至北山,見張郃、徐晃兩人圍住黃忠,軍士被困多時。于是大喝一聲,挺槍驟馬殺入重圍,抖起當(dāng)年長阪坡雄威,如入無人之境,英勇無敵。

  張郃、徐晃當(dāng)之不住,眼見趙云救出黃忠,無人敢阻。

  趙云救黃忠殺透重圍,因見張著尚在重圍之中,便請黃忠稍待,挺槍躍馬復(fù)又殺入,就東南角上救出張著。文聘見趙云勇不可當(dāng),遠(yuǎn)遠(yuǎn)避開,只在背后吶喊佯追,不敢近前。

  此時曹操已至,在高處看得清楚,不由大怒:彼能斬我夏侯淵,我不能斬其趙云耶!

  于是親領(lǐng)所有將士下坡,在后急追。

  趙云殺回本寨,望見后面塵頭大起,知道曹兵追來,遂喝令道:休閉寨門!弓弩手皆于壕中埋伏,營內(nèi)偃旗息鼓,看某如何退敵!

  安排已定,又吩咐張翼如此如此,不可驚慌。自己匹馬單槍,立于營門之外。

  張郃、徐晃領(lǐng)兵追至,見趙云匹馬單槍立于營外,寨門大開,二將不敢前進(jìn)。

  曹操親到,催督眾軍向前。趙云巋然不動,曹兵翻身就回,反沖亂自家后隊(duì)兵馬。

  趙云把槍一招,壕中弓弩齊發(fā),曹兵倒下無數(shù),跑得更快,全軍大亂。當(dāng)時天色昏黑,不知蜀兵有多少在營中埋伏。

  曹操撥馬回走,只聽后面喊聲大震,鼓角齊鳴,黃忠、張著引兵趕來。趙云亦招營中蜀兵殺出,三路兵馬,銜尾急追。

  曹兵自相踐踏,擁到漢水河邊,趙云追殺甚急。又見北山火頭大起,卻是劉封、孟達(dá)奉法正軍師之命率兵偷襲,燒了糧草,后從米倉山殺來。

  曹操見狀,只得棄了北山糧草,回軍南鄭。趙云占寨,黃忠奪糧,大獲勝捷。

  劉備同法正前至漢水,問道:如何勝敵如此之快?

  黃忠將趙云闖圍相救、施空營計(jì)拒戰(zhàn)漢水之事細(xì)述一遍。

  玄德大喜,贊道:子龍一身都是膽也!

  自此之后,趙云號稱虎威將軍。

  曹操回到南鄭,復(fù)遣大軍從斜谷小路而進(jìn),來取漢水。

  劉備笑對眾臣說道:曹操糧草已失,今雖親來,無能為也,我必有漢川矣。

  乃率兵于漢水之西相迎,排列陣勢。

  曹操命徐晃為先鋒,王平為副,前來決戰(zhàn)。

  字幕:王平,字子均,巴西宕渠人,現(xiàn)充牙門將軍。

  徐晃引軍至漢水,令前軍渡水列陣。王平勸阻,徐晃不聽。結(jié)果扎營未穩(wěn),卻被趙云、黃忠各引一軍沖擊,魏兵落水無數(shù),敗回漢水東岸。

  王平懼怕徐晃遷罪于己,遂引本部軍投降劉備。

  玄德大喜,即封王平為偏將軍,領(lǐng)向?qū)梗姸蓾h水大攻。徐晃不敵,再次大敗。

  曹操見在漢水立腳不住,只得下令撤出漢中,退守陽平關(guān)。

  剛到關(guān)上,門將入報(bào):有一員大將引三千虎騎,打我魏軍旗號,在城下叫關(guān)。

  曹操急率眾將登城,見城外馬上戰(zhàn)將,卻是次子曹彰。

  曹彰:父王,孩兒未奉詔命,自長安前來助戰(zhàn),尚請恕罪。

  曹操大喜道:有我黃須兒來,破劉備必矣!

  下令大開城門,迎入曹彰,置酒大會。次日一早,勒兵復(fù)回,于斜谷界口安營下寨。

  西蜀細(xì)作報(bào)與玄德,聲言曹彰到了,要來復(fù)奪漢中。言猶未了,曹操使人來下戰(zhàn)書。劉備便在來書背后批回:來日決戰(zhàn)。

  來日辰時,兩軍會于界口,列成陣勢。曹操出馬,立于門旗之下,兩行布列龍鳳旌旗天子執(zhí)仗,擂鼓三通,親喚玄德答話。

  劉備引領(lǐng)劉封、孟達(dá)并川中諸將,破陣而出,至兩軍之間立定。

  曹操十?dāng)?shù)年再見劉備之面,心中五味雜陳,不由揚(yáng)鞭大罵:劉備忘恩失義,反叛朝廷之賊!前番若非周瑜和魯肅救你,已粉身碎骨矣。今安敢抗我天子堂堂之師!

  劉備亦回罵道:天下誰不知某乃大漢宗親,奉詔討賊。你令華歆弒殺母后,自立為王,僭用天子鑾輿,才是反賊,反有臉說他人反叛朝廷?

  曹操笑罵:孤這魏王是天子親封,再三推辭不得,這才勉為其難。哪似你用詭計(jì)奪了人家荊州與益州本主家業(yè),靦面自封?廢話少說,各自派將便了。你有何將出戰(zhàn)?

  劉備聞言,回身即令劉封出馬。

  曹操見了,又是一陣大笑,罵道:織席賣履小兒,常使假子拒敵!孤若喚黃須兒出馬,你這假子便為肉泥矣!

  劉封大怒,挺槍驟馬,徑取曹操。

  曹操只顧在陣前賣話,見劉封轉(zhuǎn)眼間已至馬前,不由著慌。忽聽背后一聲大吼,便似半天云里響起一個炸雷,曹彰出馬,已接住劉封,迎面便是一槊。

  劉封卻也不懼,搖槍與曹彰交戰(zhàn),三十個回合過后,便有些抵?jǐn)巢蛔 ?p>  劉備在對陣看得清楚,即令孟達(dá)上前助戰(zhàn)。

  孟達(dá)方欲上前交鋒,只見曹兵大亂,原來馬超、吳蘭兩軍殺來,沖動曹兵陣角。玄德大喜,便令孟達(dá)乘勢引兵夾攻。

  馬超在下辨蓄銳日久,未曾交戰(zhàn),到此耀武揚(yáng)威,便即勢不可當(dāng)。

  那曹兵都是在潼關(guān)被馬超殺怕了的,今見此公忽來,如何不懼?于是不聽主將約束,紛紛回身敗走。馬超心系家仇,只沖著曹操一人,直撞過來。

  曹操大驚,避走不及。曹彰見狀,撇了劉封,來救父親,卻遇吳蘭前來攔截。

  兩個交鋒不數(shù)合,曹彰大喝一聲,一槊刺吳蘭于馬下,復(fù)上前與馬超接戰(zhàn),三十回合不分勝負(fù)。曹操亦有懼馬之癥,見馬超領(lǐng)兵前來,不敢強(qiáng)戰(zhàn),傳令收兵。

  曹彰又戰(zhàn)二十余合,親自斷后回營,馬超軍見其英勇無敵,亦不敢十分逼近。

  劉備傳令回兵,與馬超設(shè)宴慶功。

  鏡頭轉(zhuǎn)換,陽平關(guān)前,曹軍大營。

  曹操在陽平關(guān)前屯兵日久,前被馬超拒守,進(jìn)兵不得。欲收兵回長安,又恐被蜀兵恥笑,心中猶豫不決。

  適逢庖官進(jìn)獻(xiàn)雞湯,熱氣騰騰,端入帳內(nèi)。曹操因喝得急,被湯中雞肋硌了左腮。遂擱下湯碗,令內(nèi)侍獻(xiàn)茶漱口。內(nèi)侍即將孫權(quán)前番所貢香茶取出,要去烹煮。

  曹操見匣中剩茶不多,嘆道:萬物皆有定數(shù),便如人之壽命修短。孤之余壽,莫非亦似此匣中之茶,所剩無幾哉!

  隨手自匣中捏出一撮,放入口中嚼吃。內(nèi)侍傾茶入壺,自去火爐上烹煎。

  曹操品了片刻,忽覺口味怪異,吐茶于掌心,以手指撥弄翻看。偶見其中一梗顏色淺綠,混與眾葉之間,其色大異。再以舌舔之,味道各別。

  曹操不由疑心大起,忽憶起建安五子同日之死,便此大悟。

  此時茶已烹熟,內(nèi)侍小心奉上,請魏王享用。

  曹操置之案上,問道:此茶本在我書房存放,起兵之時,是何人放入行李之中?

  內(nèi)侍答道:是主薄楊修。

  曹操:尚有好茶否?

  內(nèi)侍:此茶另有一匣,未曾開封。

  曹操:將其開封取之,另烹一壺。

  內(nèi)恃應(yīng)諾而去,自將新茶翻揀出來烹煮。頃刻新茶烹就,內(nèi)恃奉上,曹操就兩個茶盞內(nèi)各飲一口,心頭更是明白?;厮即瞬璜I(xiàn)來鄴都之后前因后果,遂喚主薄楊修入帳。

  楊修聞魏王呼喚,急忙進(jìn)帳,施禮侍立于側(cè),等候吩咐。

  曹操思索片刻,溫言問道:孤有一事不解,故請先生來,為孤解疑。今日之論出于我口,入于卿耳,幸勿為外人道也。

  楊修受寵若驚,施禮答道:向蒙大王信任,小臣怎敢藏私?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操:先說這漢中之戰(zhàn)。那劉備既依地勢之利,又仗法正多謀,截某糧道,毀我軍資,因此戰(zhàn)之不利。卿父楊彪乃當(dāng)今大儒,詩書傳家,卿當(dāng)通易。適才孤喝雞湯,誤為湯中雞肋傷腮,卿試卜之,應(yīng)何吉兇?

  楊修:雞肋者,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今進(jìn)不能勝,退恐人笑,在此無益,不如早歸。

  曹操:卿思辯如流,真奇才也。某恨未早用,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楊修:臣安敢當(dāng)大王如此謬贊?

  曹操:自然當(dāng)?shù)谩G湓诠律磉吶站?,奇才之譽(yù),絕非謬贊。孤嘗于相府中造園一所,因嫌其門寬,欲試匠作之才,即于門上書一“活”字。大監(jiān)不曉其意,唯卿解之“門內(nèi)添活乃闊”,遂命匠作再筑墻圍,改造其門,大中孤懷。又塞北送酥,孤寫“一合酥”三字于盒上,置之案頭,卿又不奏而斬,取匙與眾分食,并以“一人一口酥”巧言解說,令孤無言以對。某恐人暗中謀害,曾夢殺近侍以警眾人,又是卿猜中孤意,說破“是眾人皆在夢中,非丞相在夢中也”。凡此種種,皆大才也,卿何必過謙?

  楊修聽了,心中怔忡不定,后背冷汗大出,不知曹操今日揭出過往之事,究竟何意。

  曹操察言觀色片刻,微笑道:此皆小事,不足掛齒。卿與曹植素來交厚,是必知道孤亦素喜子建,奈受人蠱惑,誤立子桓,悔之不及。若卿能告發(fā)子桓陰謀奪嗣之事,并有人證,孤此次班師回都,即可重行廢立。幸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于我曹家便是大恩。

  楊修聞此,不禁欣喜若狂,遂侃侃而談:大王既以心腹待某,小可豈敢知而不言?太子當(dāng)初陰謀奪嗣,某盡知之,但因是大王家事,某官小職微,不敢浪言,以免自取其禍。

  曹操:卿試言之,但說無妨。即便空穴來風(fēng),孤亦不怪。

  楊修:大王初晉魏公之時,便欲立子建為世子,滿朝文武皆知。曹丕密請朝歌長吳質(zhì)入府,商議謀奪世子之位。因恐有人知覺,乃用大簏藏吳質(zhì)于中,只說是往府中運(yùn)送絹匹。主公得知,令人于曹丕府門伺察,惜被吳質(zhì)發(fā)現(xiàn),即教曹丕真就裝絹入府,故令主公使者搜看回報(bào)。主公由此便中吳質(zhì)之計(jì),以為是小臣譖害曹丕。某知其事,便不再敢言。

  曹操:德祖,為我家事,難為你也。你為使曹植得嗣,知某好惡,故作答教十余條,但某有問,植即依條答之,每次對答如流,討某歡心。豈料曹丕亦足狡猾,竟暗自買通曹植左右,偷來答教告我。孤即受曹丕之惑,已立太子,豈能妄行廢立,使天下不安?若欲再立曹植,只有一策,便是毒死曹丕。卿謂如何?

  楊修聞此,如何不驚?一時無語可答,只得唯唯。

  曹操見楊修不言,續(xù)道:此事不宜張揚(yáng),最好以慢藥毒殺,七八日見效,令其死于自己府中,便無可究查,亦可塞太子府眾臣之口。但若曹丕死后,眾臣諫孤另立他子如何?那便又有一計(jì),索性也毒死孤王,且讓孤死于曹丕之后。則曹植黨眾,又有卿之大才相助,非但太子,直可襲魏王之位也。楊德祖,此計(jì)若何?

  楊修愈聽愈怕,已知事敗,頓從座中跪地,連叫:魏王饒命。

  曹操大怒:匹夫安敢欺我!那貢茶之內(nèi),有何蹊蹺?

  楊修見陰謀敗露,懼不能言。魏王沖帳外大喊:來人!

  夏侯惇值守帳外,聞聲而入。曹操指著楊修:此賊勾通劉備,推出去砍了。

  夏侯惇雖然不明所以,但既是魏王有令,焉敢違抗?當(dāng)即提出楊修,命軍士拉出轅門,送他一聲追魂響炮,一刀斬訖。

  可憐楊修出身名門,終敵不過曹操大智,不免因其聰明而死,壽止三十四歲。

  曹操既殺楊修,密令軍醫(yī)將那貢茶拿出詳細(xì)查驗(yàn),看是何毒。

  軍內(nèi)總有二十余個醫(yī)官看過,只見那綠葉與匣中之茶有異,但卻不知何毒。曹操疑是錯怪楊修,又思其雖未下毒,單只干預(yù)立儲一項(xiàng)罪過,殺之有余,也就罷了。

  遂乘余怒,下令來日進(jìn)兵。次日兵出斜谷界口,前面一軍相迎,為首大將乃是魏延。

  龐德出戰(zhàn),難分勝負(fù)。二將正斗,人報(bào)馬超劫了中后二寨。曹操方欲回軍,魏延追至,拈弓搭箭,射中曹操左股,啊也一聲,自馬上摔下,倒地不起。

  魏延大喜,棄弓綽刀,驟馬上山,來殺曹操。龐德迎上,奮力戰(zhàn)退。

  便在此時,便聽吶喊聲起,馬超縱馬而至。曹軍諸將,無不心驚。忽聽一聲大喝,曹彰從斜刺里殺出,抵住馬超,大戰(zhàn)三十回合,不分勝敗。

  馬超欲報(bào)殺父之仇,奮起神威,一槍刺中曹彰坐騎肩胛。曹彰約束不住,落荒而走。馬超縱馬前來,陡見一員大將迎面攔住,卻是龐德。于是按槍止馬問道:令明因何在此?

  龐德就馬上施禮:將軍即歸劉備,在下亦歸魏王,不宜以主仆視之。將軍于西涼起兵之時,不顧老將軍及三位兄弟尚在鄴城為質(zhì),使其全家遭害;又輕信楊阜,用其間諜而不設(shè)防,致使妻子遭戮。如此恃勇少謀,不顧親戚,能成大事乎?既我二人已為敵國,望將軍前途保重。某以故主之情,今讓將軍一陣,后來相見,即各為其主,休怪無情。

  馬超被龐德一通教訓(xùn),便如父親馬騰當(dāng)面訓(xùn)斥一般,如何忍得住羞怒?只覺一陣旋暈,一口熱血噴出,被左右副將挾扶退去。

  曹操左股帶傷,坐于馬背,聽龐德此番慷慨陳詞,心中不由暗贊。此時忽憶起楊修雞肋之言,深感有理,命將張修尸體厚葬,就令班師。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曹操,復(fù)說劉備。

  劉備聞?wù)f曹操大軍敗退,與法正、黃權(quán)商議,便欲乘勝直襲長安,由此占據(jù)關(guān)隴。

  因偏將軍陳式熟悉地埋,即以其為首,率十余名部將,各領(lǐng)本部軍馬,繞路兼程去截?cái)囫R鳴閣棧道,切斷曹操退路;自己卻親率大軍追擊,欲前后夾擊,滅其主力。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陳式剛出斜谷,即遇徐晃阻擊,兵不得進(jìn)而還。

  原來曹營之中能人尚存,賈詡亦早想到此招,請曹操提前伏下徐晃這支奇軍。果然擊敗劉備追兵,使曹操得于陽平關(guān)大路撤退,不似前番赤壁戰(zhàn)后,兵退華容道時之時狼狽。

  畫外音:漢中爭奪戰(zhàn)自建安二十二年始,至建安二十四年五月止,持續(xù)兩年之久。漢將此戰(zhàn)陣亡吳蘭、雷銅、任夔等,魏將陣亡夏侯淵、趙颙等。但劉備兵力不足,至于“男子當(dāng)戰(zhàn)、女子當(dāng)運(yùn)”地步,可謂險(xiǎn)勝。經(jīng)此漢中之役,劉備占有漢中,但曹操早令楊阜將漢中百姓遷走關(guān)中,劉備所得只是一片空地。

  劉備回師成都,諸葛亮率眾官迎接入城,贊道:曹孟德以其譎勝之力,舉數(shù)十萬之師,勢窮慮悔,辱其鋒銳,遂喪漢中之地。此皆主公用兵如神,法孝直運(yùn)籌得當(dāng)也。

  眾將聞此,深服其論。玄德即平漢中,敕封孟達(dá)為宜都太守,令取上庸。

  孟達(dá)率軍攻占房陵,又揮軍進(jìn)攻上庸,軍士損傷頗多。

  副將王平見此,密奏劉備,恐孟達(dá)獨(dú)力難支。劉備聞報(bào),又遣劉封從漢中順沔水南下,前去助戰(zhàn),并使之統(tǒng)領(lǐng)全軍,孟達(dá)為副。

  劉封常隨趙云習(xí)武,又曾獨(dú)率一軍隨同孔明、張飛溯流西上進(jìn)攻益州,所過之地戰(zhàn)無不克。既奉父親之令,遂與孟達(dá)合兵一處,兵臨上庸,喝令守將投降。

  上庸太守申耽聞?wù)f曹操已棄漢中而走,遂舉城投降。

  劉封、孟達(dá)、王平進(jìn)城安民已定,奏捷成都。劉備聞報(bào)大喜,遷劉封為副軍將軍,領(lǐng)上庸太守,與孟達(dá)共守上庸諸郡。

  東西兩川皆平,荊州舊部及益州降將皆大歡悅。益州眾官公推法正、黃權(quán)為首,荊州舊將以張飛、魏延為首,皆至軍師諸葛孔明私宅,議舉劉備為漢中王。

  孔明見此,心中暗道:若要興復(fù)漢室,全賴劉備及關(guān)、張等人。曹操今已稱王,使劉備以益州牧號令天下與之對抗,名不正則言不順。罷了,使其稱王可也。

  于是對眾官道:你等回府,各寫薦表,某自有定奪。

  各官歡喜,回府準(zhǔn)備表章,思索歌功頌德之詞,搜尋自稱漢王之據(jù);各欲建擁立之功,思得裂土分茅之爵??酌鬟B夜修書,令人往葭萌關(guān)送與馬超。

  建安二十四年秋,蜀漢官員一百二十余名,聯(lián)名上《立漢中王上表漢帝疏》,署名以馬超為首,勸劉備進(jìn)位漢中王。

  軍師中郎將孔明率先,左有法正為首引領(lǐng)眾文官,右有馬超為首引領(lǐng)眾武將,齊到益州府衙請主公升殿,羅拜于殿下,拜表上呈劉備。其表略云:

  臣涼州刺史、伏波將軍馬超等上言。今曹操專權(quán),百姓無主;主公仁義著于天下,撫有兩川之地,可應(yīng)天順人,晉漢中王位,兼領(lǐng)荊益二州之牧。如此,則名正言順,以討國賊。事不宜遲,便請擇吉。

  玄德覽表大驚:孟起將軍之言差矣,某實(shí)不敢當(dāng)此篡逆之名。備為漢之宗室,更應(yīng)守臣子之份;若不奉天子詔令而自為王,是反漢矣。眾卿休得陷某于不忠不義。

  馬超未及答言,孔明答道: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舍死亡生而事其上者,皆欲攀龍附鳳,建立功名也。將軍避嫌守義,恐失眾人之望。愿主公熟思。

  玄德聞此,心中暗道:此是見我有取兩川之能,是以皇帝身份,親封我為漢中王也。或要名正言順,替他去討曹操、孫權(quán),為其效勞。某何不順坡下驢,現(xiàn)落一個王位?

  孔明見劉備沉吟,知其意動,遂向一眾文武遞個暗號。法正明白孔明之意,示意張飛、趙云、劉巴、黃權(quán)等,率諸將一齊拜倒:主公若只推卻,眾心解矣。(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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