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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之死

004王夏

鮮花之死 張旨元 3158 2021-12-09 21:27:00

  回到刑偵大隊已經是傍晚了,林誠和文洲子剛進門,就聽到小A的吐槽聲音,“要點東西這個費勁兒,也不知道那幫人天天干什么吃的?!?p>  “你不會要調721大案的資料吧?別白費力氣了,不可能拿到?!绷终\進門道。

  “還721大案呢?!毙忍不住埋怨道:“就一個兩年前王燕春報案的檔案都沒調出來?!?p>  文洲子不客氣地拍了小A一巴掌:“怎么回事兒?”

  小A嘆口氣:“別提了,說是超過三個月的檔案都要派出所所長批準,但是他們所長去省里聽匯報去了,暫時沒人能管這事,讓我們等等,搞錯沒有。我們在查案子啊,刑偵案,這是能等得了的嘛?!?p>  林誠搖了搖頭,“他們辦事效率就這樣,大冬天地咱們開著窗干啥?”林誠指著辦公室大敞著的窗戶問。

  小A裹緊了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說最近流感,讓咱們每天務必開窗通風半個小時,要不然扣工資。”

  文洲子坐了下來,問:“721大案怎么了,為什么不可能調出來?”

  林誠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疲憊:“這事兒說來話長,以后再說,先說點有用的吧。”

  小A點點頭,“王燕春那邊的資料調不出來,我只好去學校查了王夏,王夏從小品學兼優(yōu),但有些內向,沒什么朋友,喜歡貓,說是兩年前養(yǎng)過一段時間,后來不知怎么的不養(yǎng)了,他有點跛腳,總是被欺負,學校里畢竟有成績做保障,那些人多少顧及一些,但校外總有些小流氓找他麻煩,說是他以前認識一個和平中學的大哥,那人比較義氣,幫他解決了挺多麻煩,不過兩年前,那人因為霸凌女同學被送去了收容所,王夏之后就一直獨來獨往?!?p>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文洲子嘖嘖了一聲,“和霸凌同學的人做朋友,看來這王夏也不怎么樣。”

  “話不能這么說。”林誠正色道:“世上的人千千萬萬,口和心尚有距離,何況人與人,無論相貌、親友都不應該成為我們斷定一個人是好是壞的依據,尤其是我們這些做刑偵的,否則這世間豈不都是冤案了?!?p>  文洲子點頭,“是,是,林隊教訓的是,是我口不擇言啦?!?p>  “這件事著實離譜?!毙繼續(xù)道:“我從他們語文老師那里拿到了王夏的一篇作文,兩年前的,作文題目是我的夢想,王夏是這樣寫的?!?p>  小A拿出作文本來,念道:

  “我有一個遙遠的夢想,

  我希望未來的某一天,

  我可以回到我出生的地方,

  去見識一下那白蛇戲過的西湖水,

  許仙掃過的雷峰塔,

  蘇東坡走過的蘇堤,

  瘋和尚濟公的靈隱寺。

  我希望我的未來可以回到那里,

  在那里工作,生活,

  在那里落葉歸根。

  ……”

  小A突然停了下來,將作業(yè)文放了下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嘛?”

  文洲子扔進嘴里一個口香糖,“文筆挺好的?!?p>  林誠點了點桌子,“杭州?!”

  “對,杭州。王夏說杭州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用的詞去不是‘去’,而是‘回’?!毙頓了半晌,翻出幾張資料遞給林誠和文洲子,又道:“但是,我查過王燕春和尹武的籍貫,他們都是新城汶嶺縣人,尹武之前倒是天南地北地倒騰過毒品,但這王燕春別說杭州,這輩子連省都沒出過,更別提去那邊生孩子了?!?p>  林誠看著那資料,皺起了眉來:“繼續(xù)說。”

  “我順著這條線索,去他家拿到了王夏的毛發(fā),他家除了兇案現場以外,一切都保留著生活痕跡,枕頭上和衛(wèi)生間,都沒有處理,指紋和頭發(fā)都有很多,感覺兇手并沒有想去消滅痕跡,不知道是來不及,還是根本就是不屑,再或者就是用了什么方法讓自己沒留下痕跡。目前得到的樣本確實只有死者和王夏兩個人的,我讓實驗室的老師幫我做了DNA比對,結果是,他和王燕春并沒有血緣關系。”

  “什么?”文洲子驚呃,“抱錯了?這么狗血的?”

  小A搖搖頭,“只怕不是抱錯,是拐賣?!?p>  “我發(fā)現他不是王燕春親生的后,就去查了王燕春的生產記錄,發(fā)現沒有任何記載,通過聯系汶嶺縣那邊的鄰居,說大約十年前他們一家突然搬走了,好像是搬到了劉營還是孫營哪里,沒人知道,為啥說是劉營和孫營呢,是因為當時有人趕集見到了她,趕集的地方有兩個,就是劉營和孫營,但是時間太久了,記不住到底哪里了。只說是當時見王燕春抱著個兩三歲的孩子差點沒敢認,那孩子王燕春說是不久前自己在家生的,那人還夸孩子長得快,看起來挺大,不像一般幾個月孩子的大小?!?p>  “難道這孩子是她買的?”文洲子問。

  “不好說。尹武死了,案也結了,他當年犯的事不止販毒,還包括販賣人口,所以這孩子到底王燕春買的,還是她丈夫拐賣的,難有定論。”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推開門的是張軍,一個精壯小伙,端著一份食盒,邊吃飯邊問:“林隊,我晚上就去譚飛家蹲點兒了,你們吃飯嗎?”

  “當然吃?!蔽闹拮犹似饋?,“你們繼續(xù)聊著,我去食堂打飯給你們帶過來?!蔽闹拮语L風火火地離開,帶起一陣響亮的關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文洲子對這二人有什么不滿。

  門突然又被推開了,文洲子探了個頭出來,“不好意思,風太大,吹上了?!痹掃€不等說完,北方冬天的強風再次將房門吹上,又是一陣表達不滿的響亮聲音。

  “剛說到哪兒了?”

  “啊,拐賣。”小A繼續(xù)道:“我通過孩子相貌和DNA比對,還真的在備案尋找被拐兒童的后臺上找到了孩子的親生父母,就是杭州人,基層公務員,孩子是兩歲零三個月的時候在菜市場被人從小推車里抱走的,這對夫妻為了能找回孩子辭了工作,賣了房子,買了輛破車,天南地北地奔波了好些年,見人就問見沒見過他家孩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兩年前他們終于有了點線索,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搶劫犯,死得挺慘,那劫匪至今沒抓住。”

  小A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知道了兒子的下落,還是湊巧,但他們死的地方距離新城只有半小時的車程?!?p>  林誠聞言道:“王夏怎么知道這件事兒的?”

  小A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但我發(fā)現了另外一件事兒?!毙將王夏作文本翻到最后一頁,指了指上面被圈起來的一行,道:“他不但知道他是被拐賣的,他還知道他親生父母死了?!?p>  林誠看著那一串字母加數字的組合,“車牌號?!”

  小A點頭,“就是他親生父母為找他橫跨了大半個中國最后死在上面的那輛車?!?p>  林誠翻著王夏的作業(yè)文,“所以,動機有了?!?p>  “很強啊,不知道王夏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一定是發(fā)現了他不是王燕春親生兒子這件事,還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為找自己而死。為替親生父母報仇而殺害養(yǎng)母,倒是名正言順?!?p>  “還有嗎?”

  “有,兩年前還發(fā)生了一件事?!毙從桌子的一厚摞文件中翻出一張病例,“王夏的腿,他不是天生跛腳,是兩年前意外砸斷的,醫(yī)生說他腿有舊傷,懷疑是有人重物擊打?但是他一口咬定是衣柜倒了,砸的?!?p>  林誠去看那病例,看見上面有一句“重物擊打”的字下面被劃了兩道杠,但是又被劃掉了,改成了被衣柜砸傷。

  “我聯系了當時的醫(yī)院醫(yī)生,時間有點久了,醫(yī)生記得不是很清,隱約有點印象,說剛開始王夏說自己是摔傷的,她看著不像,才質疑了一下,差點報了警,后來他媽媽趕來了,王夏才說實話,原來是自己在家不安分,踢球,被倒下的衣柜砸了,而且已經砸了兩次,這次是疼得不得了了才說,她看得確實像是砸的,沒什么問題,就把那話劃了?!?p>  林誠低頭想了一會兒,問:“王燕春會不會有家暴可能?”

  “不好說?!痹捳f著文洲子風風火火地拿著三份盒飯趕回來了,“林隊,小唯,吃飯了,咱邊吃邊聊?!?p>  小A站起來接過盒飯,臉色有些不好,“文姐,咱這稱呼能不能改了,我叫小A,不叫小唯。”

  文洲子笑了笑,“知道了,狐貍精。”

  三個人吃完飯,將董冰和王燕春兩個案子的細節(jié)各自推導了一遍,覺得董冰這一案的關鍵點在于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譚飛雖然有嫌疑,但一個成年人因為兩句口角殺一個孩子,動機不夠成立。此時此刻,尋找到孩子或者尋找到孩子的尸身可能會成為案件的突破口。

  而王燕春一案現在看來確實所有的疑點都在他這個不知道是偷來的還是買來的兒子王夏身上。還有一件事很蹊蹺,經法醫(yī)尸檢,王燕春死于外傷導致的失血,她喝下的那份農藥根本不是農藥,而是相當于麻醉劑。如果不是她早知道會被殺,自己喝的,那么就是兇手仁慈,既想讓她死,又不想讓她疼,但這感覺怎么都說不通。

  三人這一討論竟一口氣折騰了大半夜,在晨光初露的時候,張軍來了電話,“林隊,不好了,陳東,陳東貌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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