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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朝天闕

第十三章 山中亂局

山河朝天闕 北山揚 2950 2021-12-27 09:58:25

  濃墨般的山影尚未褪去,幾列比較心急的隊伍便先后匆匆的離開了縣城,星星點點的螢火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中艱難的向著群山深處緩緩蠕動。

  夜梟的嘯叫聲呼應(yīng)著嗚嗚怪笑的山風(fēng),嶙峋的山石在月光下的影宛若一頭頭怪獸,怪獸咧著嘴笑著、看著,等待著這些一頭撞進(jìn)來的蟲。

  機(jī)遇與風(fēng)險同在,前路不明、消息不通,巨大的利益驅(qū)使著他們?nèi)缤瑩浠鸬娘w蛾向著危險前進(jìn),殊不知自己只是做了局中的探路者和攪動者。

  到底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誰又知道呢。

  艾狄生獨自站在山影中看著遠(yuǎn)處的一條條照亮的光柱,局亂了,有些失控。

  自己精心策劃的局中被一頭膽小警惕的山豬扔進(jìn)了一把沙子,山豬躲在遠(yuǎn)處偷偷的壞笑。

  按照艾狄生初始的構(gòu)想,只想用鈔票開路簡單輕松做生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貓,自己和李華這個窮鬼分明是雙贏的局面。

  明明一副窮酸相,可是李華為啥就不賣呢?艾迪生實在想不明白。

  后續(xù)的失策是自己輕易的相信了馮六這個蠢貨,馮六在自己面前大包大攬吹得天花亂墜。一幅單老板的貼心人和李華知己密友的樣子,誰知道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馮六硬是沒搞定任何一方。

  將大把時間揮霍掉后,艾狄生的時間不多了。在血妖氣息即將隱藏不住時,只能臨時起意,將靈果的消息拿來做餌設(shè)套了。

  艾狄生原本計劃著李華黑貓兩個與山中同樣在等候靈果成熟的兇獸掙得兩敗俱傷,自己再來做那撿便宜的漁人。

  而然霉運依然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跟隨著艾狄生,消息不知如何被泄露了出去,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李華與馮六約定的時間是黎明時分清晨前后一同出城進(jìn)山。當(dāng)夜李華并未練功,早早收拾好了進(jìn)山的行囊便歇息睡去,就連本想外出吸食月華的黑貓也被關(guān)在了屋內(nèi)。

  黑貓對李華和馮六的約定似乎是有些對抗的,連續(xù)幾天的時間似乎都在無意間疏遠(yuǎn)著著李華。

  或許是出于動物靈識對未來的敏感,黑貓一向謹(jǐn)慎的情緒中隱約流露出著煩躁和不安,李華家中紅色的院墻上又多了幾道深深的爪印。

  濃墨似的星空已經(jīng)漸漸有些返青,遙遠(yuǎn)的天地交界處隱隱的透出一絲白,掛在天上月兒搖晃了幾下,已經(jīng)有些掛不穩(wěn)了。

  “哇嗚~”黑貓有些不提情愿的伸了一個懶腰。

  洗漱完畢的李華正在最后檢查一遍行囊,迷彩穿在身,硬木制成的齊眉短棍扛在肩頭,一人一貓關(guān)門出發(fā),向著縣城之外快步離去。

  縣城邊緣的汽車站旁,馮六帶著兩個手下已經(jīng)提前早到了一步。三人的裝扮與李華類似,也是每人背著一個登山包,但是手中分別握著的卻是一把工兵鏟。

  “呦,花喵來了,你這時間點卡的到挺準(zhǔn)啊?!币股旭T六扔掉忽明忽暗的煙頭跟對面匆匆走來的李華打了個招呼。

  “花喵哥早”“黑貓哥早”馮六的兩個跟班也湊上來跟李華打了招呼,緊接著對李華身后的黑貓打著趣。

  李華微微一笑說道:“六哥早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果子又不長腿,還能跑了不成,打點行裝這事可不能馬虎。”

  昏暗的路燈下,馮六臉上有些愁色“不急?不知道哪個孫子走漏的消息,一天的功夫那些藥販子和不服單爺管的垃圾們都聞著味聚過來了?!?p>  “我來的早,剛才在旁邊貓著呢,已經(jīng)過去兩三撥人了,要不是相信你的本事我早就給這幫搶時間的孫子開瓢了。”

  馮六絮絮叨叨的激著李華趕緊上路,艾先生已經(jīng)早早入山在等著呢,這事再辦砸了自己估計要吃不了兜著走。

  血液中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忽然跳動了幾下,馮六的脖頸處閃過一絲極淡的紅線。紅線鼓動著提醒馮六的身份,如今馮六已經(jīng)有了新的血緣關(guān)系,幾天前剛剛多了一個不是親生的血親。

  黑貓小跑著在前方引路,李華馮六三人快步緊跟在后,時間不長兩個跟班已經(jīng)有些氣喘吁吁。

  “花喵哥,你能不能讓黑貓哥稍微慢點,我倆實在有點跟不上了?!眱蓚€跟班的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一些細(xì)密的汗珠,腿肚子也有些發(fā)緊了。

  李華撓了撓頭發(fā),扭頭看向另外一側(cè)的馮六:“你們是不經(jīng)常走山路的,是我疏忽了。”

  “六哥,你的體力倒是不錯啊,我經(jīng)常進(jìn)山是習(xí)慣了的,你的體能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p>  “嘖嘖~連點汗珠都沒有,厲害!”李華對著馮六豎起了大拇指。

  馮六訕訕地笑了一笑,心中卻有些苦不堪言。不是咱體力好,只是剛剛多了一個血親,改變了體質(zhì)的緣故。小六哥的脖子自從被吻過之后全身慢慢的變得冰涼難受,沿著山路的一路猛走,才讓身上剛剛有些熱乎了。

  “呵呵,我也有些累了,大夫說我最近體寒、陰虛兼氣虛,所以不怎么愛出汗。”馮六有些心虛的甩了甩手。

  李華加快幾步走到前方喊住黑貓輕聲囑咐了幾句,黑貓有些無奈的晃了晃腦袋從領(lǐng)頭開路的位置換到了隊伍的后方。

  …………

  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半夜急著出發(fā)的幾伙人已經(jīng)深入了群山之中。

  在山中一處地勢凹陷的積水位置,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這雜亂的印記顯出腳印的主人當(dāng)時是驚慌失措的。

  低矮的草木不知被什么東西被壓倒了一片,后方不遠(yuǎn)處的矮枝上掛著一縷灰白色的動物毛發(fā)隨風(fēng)擺動。

  七八個年齡偏大的中年人正站在空地的寬闊處討論著什么,眼前的狼藉讓眾人暫時停下了腳步。

  一個長著刀削臉的單眼皮中年男人手中揉搓著那一縷灰白色的動物毛發(fā),鷹一樣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留下的蹤跡。

  沙啞的嗓音響了起來“是狼毛!呵呵,前邊不知道是哪一伙倒霉催的遇到狼了?!?p>  “不過看地上的腳印是一頭孤狼,估計問題不大。”

  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肯定不是馬彪他們那幾個?!?p>  “馬彪也是咱們臨縣的老江湖了,為了趟這攤渾水他喊上了他們縣的那個老山客,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我估摸著是咱們縣里那幾個混社會的愣頭青,平日在縣里邊耍耍橫便罷了,這深一腳淺一腳的鉆進(jìn)這山里弄不好喂了狼,簡直搞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p>  刀削臉男人試探著問著:“宋掌柜,你說的是單爺手下的那些人?”

  被刀削臉稱作宋掌柜的蒼老的聲音答道:“不是單爺他們,縣上有一幫二十多歲的生個子平日里誰也不服,最近跟單爺手下干了好幾次了?!?p>  “他們午夜就進(jìn)了山,比咱們走的還早,這是搶到前頭送命來了?!?p>  刀削臉陰著臉說道:“無知者無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既然想進(jìn)來摻和一腳,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能買到經(jīng)驗?zāi)亍!?p>  “宋掌柜,咱們也繼續(xù)趕路吧。咱們現(xiàn)在的位置,離那地方還遠(yuǎn)呢。馬彪他們帶著狗走的另一條路,恐怕要超過咱們了?!?p>  …………

  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張明明偷偷跟著臨街王哥一伙人進(jìn)的山,進(jìn)山不久便麻煩不斷。

  濃夜中的山路極度難走,刮傷、扭傷、怪聲、冷風(fēng)種種因素讓這幫不知深淺的年輕人吃足了苦頭,眾人三兩個一伙陸陸續(xù)續(xù)的都打了退堂鼓。

  搭伙一起返程的張明明和王哥倆人的運氣實在是差到了極點,一匹山中的孤狼盯上了兩人。

  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孤狼綠油油的一對眸子宛若一對鬼火如影隨形。

  昏暗中的一只黑腳給張明明下了絆子,張明明平日里親如兄弟的王哥最后說的一句話是:“明明兄弟,哥哥對不住了……”

  借著枝葉中投下的月光遠(yuǎn)遠(yuǎn)觀望,王哥奔走如飛依稀只能看見背影,自己身后的綠光已經(jīng)越來越近,動物呼吸發(fā)出的溫?zé)釟庀⒎路鹨呀?jīng)噴到了張明明的腦后。

  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張明明箭一般的躥了出去,一分鐘后超負(fù)荷運轉(zhuǎn)的身體臨濟(jì)崩潰,大腦自動踩了一腳剎車,張明明恢復(fù)到普通人類擁有的正常速度。

  翻山涉水、上樹跳坡的張明明是崩潰的,臉上被低矮的荊棘劃得都是血紅的道子,衣服上也已經(jīng)扯了兩個大口子。

  鞋子和褲腿上滿是泥濘,肺里仿佛被點燃了火馬上要炸裂一般,濃重的血腥味道充滿了口鼻之間,兄弟真的馬上就要跑不動了。

  張明明的腦海中除了極度的恐懼和絕望莫名其妙的浮現(xiàn)出父母慈愛的樣子。

  張明明用盡力氣吼道:“媽??!救我!”

  天已經(jīng)微微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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