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 半具尸體

　　一晃假期結束，或許是因為胡思亂想，許新正已經連續(xù)兩天夢見喪尸圍城了。

　　就尼瑪離譜，玄幻大陸出現(xiàn)喪尸圍城？

　　“真見鬼了，本來還想繼續(xù)我那征服天下的美夢呢，結果盡夢到這些陰間玩意兒。”許新正一邊吐槽，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

　　不得不承認嫂子燉的老母雞挺補的，許新正看銅鏡里的自己明顯氣色更好了，也更帥氣了。

　　關鍵腰也完全恢復了，扭起來不酸不痛了。

　　在房間里臭美一陣，許新正才去嫂子那兒蹭粥喝。

　　簡單吃過早飯，兄弟四人一起出門上班。

　　鎮(zhèn)魂司的官舍在內城，衙門也在內城，中間要走過三條街，耗時約兩刻鐘（半小時）。

　　前文說到鎮(zhèn)魂司的編制是幡，以血幡最高，目前鎮(zhèn)魂司共八位血幡執(zhí)事，各占一院，稱為“總幡”。每日卯時三刻，血幡執(zhí)事便讓人在院內集合點卯。

　　許新正兄弟四人都在王景淵手下，點卯時自然又見到這位上司。

　　或許是朝堂上的風波平定，黑鍋甩得干凈，今早王景淵的心情相當不錯，見到許新正時還樂呵呵地沖他點頭，并且在早會期間特意點名表揚了他。

　　是的，在這個時代就已經有萬惡的早會了！

　　許新正聽得直打哈欠，但還是要跟著拱手致謝，說幾句謙遜的話語，感謝上司的栽培，感謝同僚的照顧，感謝偉大的皇帝陛下。

　　等熬過了早會，眾人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值房開始這一天的工作。

　　每個花幡執(zhí)事下轄三至四人，稱為“小幡”，共用一個值房，也就是辦公室。每個人的辦公空間偏小，就一張三尺多長的小書案。

　　每日工作主要是對大理寺送來的卷宗進行復審，都是一些來自全國的重大案件，這些案子前面過刑部、大理寺，基本上都已經定了，到鎮(zhèn)魂司這邊也只是走完程序而已。不過鎮(zhèn)魂司每月都有指標，要將一定數(shù)量的案子打回去讓大理寺重新審判。

　　這是硬性指標，避免三個衙門互相勾結。

　　除此之外，鎮(zhèn)魂司還有來自暗子的各種情報要處理，但那都是血幡執(zhí)事負責的，以許新正的級別還接觸不到。

　　還有一些復雜的案子，可能是各地衙門、刑部、大理寺處理不了的，或者是皇帝指明要鎮(zhèn)魂司負責的，也會直接轉到血幡那邊，再根據(jù)案件強度決定專案組。

　　除了文職，鎮(zhèn)魂司也肩負著保衛(wèi)京師的重任，每天每個小幡都要輪換去內城外城各區(qū)域巡邏督察，督察對象主要是五城兵馬司，不定期也會代表皇帝到京營去巡查。

　　相比較坐堂辦公，鎮(zhèn)魂司的人顯然要更喜歡出去外面巡邏。尤其是去外城，外城商販多，是鎮(zhèn)魂司額外收入的主要來源。

　　這并不奇怪，鎮(zhèn)魂司本就不是外人認為的那樣鐵面無私，是皇帝的工具人，只盯著官員，一心為國為民。鎮(zhèn)魂司也是要恰飯的，光靠朝廷給的那么點兒俸祿，怎么可能夠用？所以偶爾也得用這鐵飯碗去和商販們討要些銀子。

　　上級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太過分都不會去管。

　　賺錢嘛，不寒磣。

　　許新正今天比較倒霉，輪值到了坐堂辦公，一整個上午都是無情的蓋章機器。

　　一直到午后，宋澤才從王景淵的書房里出來，招呼著三人準備出勤。

　　“大哥，什么案子啊這么急？”韓爍緊跟在宋澤身后，好奇地問道。

　　“外城出了命案?！?p>　　“命案？”

　　這就奇怪了，命案雖然也算是重案，但通常走程序要報到順天府的，不應該直接來鎮(zhèn)魂司的。

　　“死者有古怪？”許新正直問重點。

　　“嗯，死者是外城一個更夫，前天夜里失蹤，一直到今天尸體才被南城兵馬司發(fā)現(xiàn)。恰好南城兵馬司那邊的人看出尸體不對勁，便截留下來沒有移交順天府，而是報到鎮(zhèn)魂司來?！彼螡梢贿吔榻B案情，一邊看了眼許新正：“那尸體，疑似被什么野獸撕咬過。但南城兵馬司的人卻認出來上面的撕咬痕跡是人為的?！?p>　　“被人撕咬致死的？”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

　　尸體已經被運到南城兵馬司衙門，穿過一條胡同就到了。

　　才剛進門，許新正等人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和腐臭味。

　　南城兵馬司里當值的人也緊閉房門，在外面當差的更是一個個捂著嘴臉色難看。

　　一個正七品的副指揮使過來接他們，一行人一路走進一間臨時的停尸房，還沒掀開蓋在尸體上的麻布，眾人就已經看出來它比正常尸體短了半截。

　　等那副指揮使拽了個倒霉蛋手下過去將麻布掀開，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鎮(zhèn)魂司執(zhí)事都忍不住捂嘴。

　　許新正更是扭過頭去干嘔。

　　好家伙，這哪里是尸體呀？

　　分明就是一堆殘骸，勉強才拼湊出半具尸體，血肉模糊花花綠綠的，細寫都過不了審的玩意兒！

　　宋澤到底是大哥，那手帕捂著口鼻便上前去檢查尸體。

　　簫堯踢了韓爍和許新正一腳，讓他們跟上。

　　許新正心里那叫一個馬賣皮日了哈士奇，他有點懷念在值房坐辦公室的日子了。

　　好好當個蓋章機器不香嘛？

　　“出去外面說話?！?p>　　宋澤迅速檢查完尸體，招呼眾人道。

　　眾人趕緊跑出去，反手將門關緊。

　　但那臭味依舊彌漫在空氣中，副指揮使又邀著四人去他書房里說話。

　　“宋大人，怎么樣？是……是那畜牲干的嗎？”副指揮使小聲詢問道。

　　明顯他也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宋澤臉色凝重地點點頭：“目前看來確實是被人撕咬過的，并非什么野獸?！?p>　　副指揮使聞言臉色蒼白：“果然……果然還有。宋大人，那晚你們鎮(zhèn)魂司不是說只是什么恐水癥，那咬人的瘋犬也被找到打死了嗎？怎么還有……”

　　恐水癥，也就是后世說的狂犬病。

　　這副指揮使明顯也是參與了那晚圍捕妖女的行動，甚至看到了鎮(zhèn)魂司從地牢里帶出來的那仨公子。

　　鎮(zhèn)魂司當時給他的解釋是恐水癥，并以保全三位公子家族聲譽為由嚴令外傳。

　　宋澤聽他說及這件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說什么？”

　　明明同為七品，被他這一瞪，那副指揮使頓時就蔫了。

　　宋澤由抓著他的肩膀，低聲提醒道：“此事你做得很好，鎮(zhèn)魂司記下了。但那晚的事情休再提及，你這腦袋若忘不掉，那就丟了！”

　　那副指揮使聽得渾身哆嗦，連忙應是。

　　“那瘋狗和被咬的恐水癥患者，鎮(zhèn)魂司自會去找。此案移交鎮(zhèn)魂司負責，老二，你去順天府那邊銷案?！彼螡煞愿赖?。

　　“是！”簫堯應了一聲，便先離開了。

　　宋澤又道：“張指揮使，帶我們去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p>　　“是。那這尸體要送去鎮(zhèn)魂司么？”副指揮使小心問道。

　　他也不笨，早看出來這根本不是什么恐水癥。但明哲保身，他也不想摻和，只想趕緊撇干凈。

　　宋澤眉頭一跳，這玩意兒送去鎮(zhèn)魂司，王景淵能把他皮扒了！

　　“尸體先由兵馬司看管，找?guī)讉€親信好生看著，不準閑雜人等靠近！若尸體丟了，唯你是問！”

　　“是。”這副指揮使臉上那叫一個苦啊，卻也只能應下。

　　南城兵馬司只是一個六品的衙門，就連他們上級部門兵部也不敢忤逆鎮(zhèn)魂司，他們哪里敢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