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7章 誅殺葉氏
“陛……陛下?”
輔國公聲音方落,便見惠豐皇帝腦袋向前傾倒,隨即“咚”地一下掉在地上,順著臺階一路滾到了他腳前。
那還穿著金色龍紋中衣的無頭尸體也隨即傾倒,露出了執(zhí)劍站在身后,眼眶紅潤的薛閔兮。
“陛下——”
葉皇后驚呼一聲,擠出眼淚哭著撲倒在地,顫抖著爬上前去想要扶起惠豐皇帝的腦袋,卻似乎因為過于悲痛,體力不支,爬不過去了,只能抱著年幼的皇太子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陛下!陛下您怎么就這么走了呀!陛下,嗚嗚嗚……你個賤人好狠的心吶,怎敢如此!怎敢弒君殺父??!造孽呀,造孽呀,我薛氏奉天牧民,怎生出這等不忠不孝的暴戾之徒呀!嗚嗚嗚……”
薛閔兮不作解釋,持劍邁出大殿,殺氣騰騰。
葉皇后滿臉悲憤,怒吼道:“薛閔兮!你究竟想干什么!當眾殺了你的父皇,現(xiàn)在又要將你的母后與皇弟一塊兒殺了嗎!來吧!將我們母子也一并殺了吧!陛下……嗚嗚嗚……”
“父皇……嗚嗚嗚……”年幼的皇太子還不懂發(fā)生了什么,卻也認得出來這腦袋是他的父親,在母親情緒的感染下也嚎啕大哭起來。
輔國公看著這身首異處的惠豐皇帝,已經猜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但聽見身后皇太子的哭聲,終究還是出手攔在了薛閔兮身前,勸阻道:“丫頭,夠了!”
薛閔兮紅著眼眶看著這個小時候還抱過她的叔祖父,忽然癲狂發(fā)笑,將手中的軟劍一丟,轉而走向自家陣營。
“殿下……”灰袍長老滿臉心疼地上前來攙扶她。
一旁的許新正都看傻了,都忘了給苗國師捏肩。
內閣大臣們與輔國公聞言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能忍下來就好,最怕就是上演自滅滿門的悲劇,到時候大淮皇位誰來繼承?
上哪兒去找這么合適的幼主?
而且兵禍一起,京城又是一番腥風血雨,誰都無法安然度日。
卻見薛閔兮走到自家陣營前,忽然轉身抬手御劍,先前交給李公公的那把佩劍如靈蛇般出鞘,騰空而起,轉眼從輔國公身旁掠過,直刺葉皇后。
卻在即將刺中時,飛劍懸停在了葉皇后身前。
或者準確說,是懸停在皇太子身前!
關鍵時刻,葉皇后居然“無意間”將皇太子抱在自己胸前。
飛劍,也被輔國公一把拽停,猛地摔到薛閔兮身前,怒然斥責道:“我說,夠了!丫頭,夠了!”
薛閔兮漠然招手,飛劍落回她手中。
抬劍,劍指葉皇后。
“誅殺葉氏,誰敢攔,殺無赦!”
“虎!”身后三十多親兵其聲答應,渾然無畏輔國公這個一品武夫。
灰袍長老更是二話不說就接上一道劍氣。
“噗!”
輔國公閃至那對母子身前,雙臂交叉格擋。
灰袍長老的劍氣打在他身上,只劃破了袖子便直接消散了。
“好強悍的肉身!”許新正忍不住驚呼道。
“保護太子殿下!”魏謙已經從皇帝駕崩的哀痛中緩過來,大吼著下令道。
鎮(zhèn)魂司眾人紛紛向前。
“虎!”西北漢子們也大喝一聲,揮刀上前。
嚇得夾在中間的許新正一個激靈,趕緊抱緊苗國師的大腿求庇佑。
苗國師惱火地抽他一巴掌,抬頭望向西邊,呵斥道:“莫吵吵!后院失火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有威壓加持瞬間鎮(zhèn)住了在場所有人。
原本還在劍拔弩張的雙方不約而同地愣了下。
輔國公也回頭望向西邊,眉頭緊鎖,呢喃道:“西宮方向為何死氣沖天?”
“西宮?”薛閔兮也困惑地呢喃一句,手上動作卻根本沒停,先前被她丟在地上的那柄軟劍突然飛起,試圖趁輔國公不注意將葉皇后刺死。
“鏗!”魏謙一劍將她的飛劍挑開,也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輔國公怒道:“丫頭,你真要逼皇叔祖殺你嗎!”
薛閔兮漠然道:“輔國公最好能殺本宮,如若不然,本宮外面還有三萬鐵騎待命,今日誓要誅殺這妖婦!”
輔國公聽見這話惱得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同室操戈??扇缃瘢﹂h兮卻如此不懂事非要逼他做出抉擇。
如果他現(xiàn)在不能殺掉薛閔兮,等薛閔兮出城與部下匯合,三萬鐵騎在手,他自身都難保更別說保護這對母子了。
“皇叔祖救救我母后吧!父皇死了,若母后也死了,孫侄兒也不想活了!嗚嗚嗚……”年幼的皇太子忽然哭著求道。
葉皇后躲在后面,沖薛閔兮冷笑。
“穿云箭,破軍陣!”薛閔兮一聲令下,身后將士便以她和灰袍長老為核心結陣,同時一枚信號彈點著升空。
輔國公也似乎做出了抉擇,將葉皇后母子拽起后撤,內閣諸公也趕來保護太子。
不過他們都是六品儒士,沒啥戰(zhàn)斗力。與其說是保護太子,倒不如說和太子站在一起更安全。
魏謙帶著鎮(zhèn)魂司眾人上前護主,兩軍前排刀刃相碰,頓時殺作一團。
許新正縮著脖子躲在苗國師邊上,人都看傻了。
西宮那邊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確實是死氣沖天,連他這對肉眼都能看出來那邊情況很糟糕。
可即便這樣,雙方還是不管不顧先互相殺了起來。
“看見了吧?本座那日與你說的沒錯吧?這大淮呀,沒救了?!泵鐕鴰煕_他得意一笑。
“大哥當心身后!”許新正根本沒有心思聽她說這些,眼瞅著有人偷襲宋澤,大喊著便要去助陣。
苗國師一招手,直接將他又拽了回來,笑盈盈地湊到他耳邊問道:“少年郎,那天本座給的錦囊你可帶在身邊?”
“嗯?”許新正懵了下,轉頭看她。
什么意思?
苗國師眨眼微笑:“少年郎,你保重,本座先走一步。”
“???”
不等許新正反應,苗國師已經穿好繡花小鞋,身形一晃落在了墻頭。
“喂!你別走呀!什么情況說清楚呀!實在不行你帶我一起跑呀!喂!”許新正大喊一聲,才發(fā)現(xiàn)留在墻頭的那道只是她的殘影,本尊已經不知跑哪兒去了。
沒了苗國師的保護,周圍的西北漢子立刻盯上了他,揮刀便砍。
許新正現(xiàn)在好歹也是七品武夫,哪里會反應不過來,身法靈活地避開,架起刀鞘又擋了旁邊一刀偷襲,抽手拔刀棄鞘,轉眼已經退至韓爍身邊,二人默契地背靠背。
“三哥,找機會快溜!此地不宜久留!”許新正提醒道。
“什么意思?”韓爍不解,臨陣脫逃可是重罪!
“苗國師說的,她自己都溜了,快走!”許新正說罷,又且戰(zhàn)且退去找其他倆哥哥。
忽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出現(xiàn)在身后,相伴隨著他腦海中的神識視野內也出現(xiàn)了一個西北壯漢。
許新正彎腰躲過他一記斜斬,反手一刀捅向他腹部,卻感覺像是捅在鐵板上一樣硬。
“不好!六品武夫!”
“給爺死!”那壯漢猛地又是一刀砍來。
許新正猛驢打滾,滾到一旁,拍著地面借力站起,學著薛閔兮方才御劍的架勢抬手沖他一指:“咻——”
那西北壯漢本能地雙臂交叉格擋,結果毛都沒飛來,再看時,許新正早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