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第一次攻城

　　布瑞林又過了平靜的幾天。我們在這幾天內(nèi)新造了許多投石機與工事，爭取能守更長的時間。諾京人掛著白帆的船也如約而至，給我們帶來了許多糧食。呼，總算能松一口氣了。我這樣想。

　　可事情總是不能如愿。

　　教堂的鐘響起了。這是敵軍入侵的信號。

　　這么快就要攻城了么……我想。我逆著逃跑的人流，跑上城墻?？死锼沟倌群透窭杖鹚麄円呀?jīng)在那里了。

　　“敵人要打過來了，長官，我們怎么辦？”格勒瑞問。

　　我登上瞭望臺，查看敵軍的情況。

　　敵軍明顯準(zhǔn)備的很倉促，攻城塔、拋石機都沒有造好，僅推了幾輛攻城錘就發(fā)動進攻了。這明顯無法快速突破有重兵把守的堅固城墻。我估計這是火力偵查，來探探我們的底細。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的火力有多強大吧。讓他們知道布瑞林不是他們想打就能打下來的。我已經(jīng)吩咐克里斯把海軍的所有弩炮全部都搬運到城墻上來，再加上原有的投石機和弩炮，城墻上的火力十分充足。

　　“弩炮投石車，全體開火！”

　　霎那間，雨點般的石頭與弩箭從城墻上傾瀉而下。昂齊撒人的攻城錘沒有做任何防護，石頭砸到上面立馬就把它打爛了。弩箭一次性能扎穿好幾個士兵的身體，盾牌這種東西，對于弩炮完全沒有用處。他們的先頭攻城部隊很快被我們擊退，甚至還沒有前進兩百米。之后敵軍也沒有發(fā)動進攻?？磥砦覀儚姶蟮幕鹆ψ尠嗵厝鸶械胶ε铝?。這意味著我們可以堅守更長的時間了。

　　我在瞭望臺上查看敵情。班特瑞這下老實了，知道布瑞林并不能立馬被奪取。他們的士兵已經(jīng)開始修建攻城塔和加固的攻城錘。不過我暫時還沒看到組建拋石機的材料。可能是還沒運過來。

　　敵人的拋石機還沒運過來，雖然有了攻城塔，但缺乏拋石機的掩護，想爬上城墻是很難的。那么他們的主攻方向應(yīng)該還是城門。如何加強城門的防護呢？我突然想到了鐵匠鋪里滾燙的鐵水和熱油。我記得在之前在軍事學(xué)院上看到的一本書上講過關(guān)于火油機關(guān)的事。也許我們也可以用上。

　　“克里斯蒂娜，叫吉弗斯去通知全城所有的鐵匠，讓他們把鐵水準(zhǔn)備好。另外，有熱油什么的也可以拿來用。各種易燃物也給我收集起來?！?p>　　克里斯蒂娜剛走，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好的事。遠處，我看到了敵軍的載重部隊，上面裝著拋石機組裝的材料和彈藥。

　　這下麻煩了。我們的投石機射程最多三百五十米，但是昂齊撒人的新型拋石機可以打出四百米以上的距離，我們的投石機根本打不到他。我只得命令吉尼爾加固城防，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軍把拋石機修好。

　　兩天之后，叛軍開始攻城了。這次不是偵查，不是佯攻。是真正的進攻了。

　　教堂的鐘聲響起，百姓慌慌張張地躲進自家屋子，士兵們匆忙往城墻上趕。我把軍隊分成四部分，一部分守城墻，以弓箭手和長槍兵為主，剩下三部分每個部分把守一個城門，以盾牌手為主，防止敵軍攻城錘把門撞開后敵軍涌入。我和克里斯蒂娜登上城墻上的瞭望臺，觀察情況。其余幾個軍官都去指揮部隊了。所以沒和我在一起。

　　“轟”的一聲，我直接被震倒在地上。我在克里斯蒂娜的攙扶下站起來。

　　“是拋石機……”我說。

　　敵人的拋石機發(fā)出一枚枚砲彈，石彈轟擊城墻產(chǎn)生的沖擊波讓我站都站不穩(wěn)。已經(jīng)有幾個瞭望臺被毀了。想用拋石機直接轟開城墻是不太可能的，石彈還沒有這個威力。但是可以用拋石機炸爛城墻上的望樓和墻垛，炸死上面的人員以及砸爛上面的守城器械，敵軍也確實是這么干的。我于是只好撤離了這個望樓。站在城墻上指揮戰(zhàn)斗。

　　我們面對拋石機毫無辦法，只能被動挨打。拋石機不僅轟擊城墻，還將石彈投進城市里面，去炸那些百姓和房屋。我能聽見城內(nèi)一片哀嚎。城墻上也不時有士兵被石彈砸中，直接被打成了餡餅。

　　“穩(wěn)住！不許撤退！”我大喊。除了喊這種沒用的話外，我也做不了什么。但也許是總指揮親臨前線，讓士兵們備受鼓舞，城墻上的士兵沒有一個后退的。

　　終于，敵軍的攻城部隊開始移動了，我看到高大的攻城塔和攻城錘正在緩慢推進。

　　“投石機重點攻擊對方的攻城器械！”我大喊。

　　我已經(jīng)命令士兵把全城搜集的熱油和滾燙的鐵水都搬運到了墻上，吩咐城門上面的士兵等敵軍攻到城下時，把這些玩意潑下去。

　　敵軍越來越近了。

　　400米，350米，300米……

　　“打！”我聽見吉尼爾的聲音，他負(fù)責(zé)工程兵團的指揮。

　　我軍城墻上的投石機和弩炮也開始了射擊。在敵軍拋石機的打擊下，我軍的投石機少了很多，但仍然頗具戰(zhàn)斗力。敵軍的攻城錘比起上次有了加固的措施，他們在攻城錘頂上覆蓋了一層層厚厚的牛皮，讓它變得柔軟，以分散石彈打過來的沖擊力。這確實起到了一點點作用。但無論再怎么加固，攻城錘仍然是木制的，抵不住投石機的石彈打擊。至于士兵，雖然他們舉著厚厚的大盾牌，但這只能防弓箭，對投石機是沒用的。石彈可以輕而易舉地打碎盾牌，把后面的人碾成渣渣。投石機成功地讓敵軍在路上留下了許多尸體。

　　當(dāng)敵軍前進到100米左右時，弓箭手開始射擊。我命令他們發(fā)射火箭。把可燃物綁在箭頭上，點燃，然后發(fā)射。很快又有幾架攻城塔起火。敵軍在路上依次修建了擋箭板和胸墻，他們的射手繞過投石機的打擊，躲到了胸墻后面，朝城墻上射擊。敵軍十分狡猾，他們的弓箭手把我們的工程兵當(dāng)做重要目標(biāo)。許多投石機的操作人員中箭倒下。我只好命令弩炮部隊與一部分射手射擊他們的弓箭手，以壓制對方火力。在我們的層層火力打擊下，敵軍的攻城器械并沒有能到達城下。唯一一座攻城錘到達城門下面時，我們的士兵給他們送上了滾燙的熱油與鐵水。我能聽見下面士兵的慘叫。這火油機關(guān)還挺管用，我想，不知道是哪個機靈鬼想出這個法子來對付攻城部隊。這一下直接讓他們變成了熟人。

　　敵軍失掉了所有攻城器，只好先撤退。第一次的攻城算是我們獲得了勝利。

　　克里斯和格勒瑞也跑到墻上來找我。這個時候，敵人的拋石機又開火了。我正打算下命令，克里斯往天上一看，“艾伯特！小心！”他把我撲倒在一旁。砰的一聲，一個什么東西落在我剛剛站的地方。我推開克里斯，想看看那是個什么玩意。

　　那不是石頭，是一具死牛。

　　我也抬頭望天，各種動物和人的尸體被投進了城市。

　　“他們在干什么？”格勒瑞問道。

　　克里斯蒂娜走向死牛，想摸摸它。

　　“別動它！克里斯蒂娜！這些動物肯定有病！找?guī)讉€士兵穿好防護服，把它燒掉！”克里斯蒂娜下了一跳，“可是，我覺得它好可憐……”

　　“這是戰(zhàn)爭，沒什么可不可憐的。先保護好你自己?！蔽艺f。

　　看來敵人是想讓城里的人都得病。我召集全城市民，招募一些愿意處理尸體的勞工，把那些動物尸體集中處理，然后燒掉。還通知了全城的醫(yī)生，對出現(xiàn)的病患進行隔離。

　　但清除的速度總是比敵軍投放要慢的，只要對面的拋石機還在，那么城里就不得安寧。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

　　我把我的疑慮說給了格勒瑞他們，想看看他們有什么辦法。

　　“或許我們可以主動出擊。趁天黑，偷襲他們的拋石機陣地?！笨死锼沟倌日f。

　　這倒是個辦法。小姑娘難得機靈一回。

　　“我同意，剛好我們城內(nèi)還有騎兵部隊，可以迅速出擊毀掉拋石機再回來。我可以擔(dān)任騎兵指揮?！备窭杖鹫f道。

　　“但是這樣做風(fēng)險很大，敵人的工程兵不是傻子，不會等著你的士兵去攻擊，他們肯定設(shè)置了拒馬和壕溝等東西來遲滯你前進的步伐?！本ㄆ餍档募釥栒f道。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我。期望我做出決定。

　　好吧，做什么事沒有困難呢？必須主動出擊。

　　“我同意主動出擊。就在今天晚上，格勒瑞擔(dān)任騎兵總指揮。城門六把鎖的鑰匙我交給吉尼爾。鳴鏑一響，你們就行動。如何？”

　　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計劃。那么，就這么定了，出城突襲敵人的拋石機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