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山莊來人
陣法一道,何等精妙卓絕。
若是施展得當(dāng),便足以爆發(fā)出遠(yuǎn)勝自身修為的威能。
越階戰(zhàn)斗不在話下,當(dāng)真是恐怖如斯。
但陣修的靈識門檻極高,能夠成為陣修的終究只是少數(shù)。
一般修士購買繪陣師煉出的陣旗、陣盤之類的法器,也能進(jìn)行布陣。
雖說如此一來,威能自會有不同程度的削減,遠(yuǎn)沒有原版的夸張,且維持需消耗更多法力或靈石,對靈識的要求也沒有半分降低。
但即便有以上諸多限制,因其威能仍舊可觀,且各式陣法用途繁多,使用除靈識外又不需要什么門檻,導(dǎo)致這類商品還是十分走俏。
那些享有盛名的強(qiáng)大法陣,更是只可能在大型拍賣行中露面,往往一現(xiàn)世便被抬到天價。
柳長生花費(fèi)六十枚中品靈石巨資買下的小五行封靈陣,便是這大類中的微型法陣。
微型法陣雖然威能最小,但靈巧便捷,要求也最低,練氣期后期程度的靈識便可勉強(qiáng)布陣。
只要能夠接受每次啟動都得燒五枚中品靈石的代價,效果其實還算不錯。
柳長生雖然個性使然,從未刻意積攢靈石,但以他的賺靈石速度,自然是不在乎燒這點錢的。
而小五行封靈陣的能力自然優(yōu)秀,他用著極為方便順手,前世甚至不惜鉆研陣道,將此陣完全學(xué)會。
蓋因此陣一經(jīng)啟動,便可以在兩種模式中轉(zhuǎn)換。
其中模式之一,是封鎖陣內(nèi)指定目標(biāo)的法力波動,也就是現(xiàn)在運(yùn)轉(zhuǎn)的模式。
封鎖法力波動,其實就類似于斂氣術(shù)。
這個功能,是他敢于以練氣修為孤身入寧府的依仗。
再高級的斂氣術(shù),也很難橫跨大境界騙過敵人。
這其實也是他此世,在法術(shù)上一直以來的尷尬。
弱的法術(shù)練之無用,對陣強(qiáng)敵只能說是浪費(fèi)法力。
強(qiáng)的法術(shù)受知見障所致,在另一種意義上也是練之無用。
但陣法是個例外。
其實,自從柳長生站在寧府前的那一刻起,他便自覺地收斂了全身氣息,更不用說放出靈識這種大動作。
而這沒有法訣,稱不上斂氣術(shù)。
所以在效果上,自然也是拍馬比不上后者,但以他的修為,蒙過普通練氣修士還是沒問題的。
而自從昨夜聽到的那一席談話后,看穿那對主仆的身份,又知道自己已是進(jìn)了敵窩,柳鼠于是回到廂房后,就立刻布下了這道小五行封靈陣,將自己的法力波動封鎖。
此陣布下后,只要在這陣法范圍中,他可以斂去任何人的法力氣息,就像現(xiàn)在,就算筑基修士來了,十有八九也只會將他當(dāng)做凡人。
退一萬步,若是來人識破了他的身份,依托這座法陣的第二個模式,他也有反擊逃脫的自信。
總之別管靈石怎么燒,安全感肯定是滿滿的。
隨身帶著此等法陣,所以之前察覺到那侍女帶著修真者上門后,柳長生毫無壓力,該怎么演就怎么演,全憑臨場發(fā)揮。
唯一可惜的就是要容忍礙事的電燈泡。
試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連香香軟軟的高峰都蹭上了。
這時,偏偏有個人靈識大開,非常有存在感地站在一旁,拿著個奇形怪狀的法器,對著你身體上下一頓亂掃。
晦氣。
呸,掃興!
不過這侍女終究只是肉體凡胎,柳長生也只是感覺好玩,逗她一逗。
他很期待這個侍女帶著那大概有練氣十二層的修士,兩手空空回去向主子復(fù)命的情景。
檢查過小五行封靈陣的靈石情況,柳長生揮揮手,將其重新隱匿。
又走進(jìn)房間,他坐在床上,望著后院的方向嘆了口氣。
“唉,是我的錯?!?p> 周遭安靜下來,仿佛大幕落下,演出散場,古香古色的房間里,柳長生坐在那兒,滿眼盡是晦暗不明的色彩。
他知道,他其實是知道的。
后院被滲透得滿是瘡痍,老爺寧常不知所蹤,外界群狼環(huán)伺等著分肉,寧府如今的危險境地。
多半是他造成的。
因為大半個月前,他路過寧府而不入。
當(dāng)時,他選擇了優(yōu)先搜集筑基所需的材料。
于是在這晦暗的局勢中,他的到來晚了大半個月。
此舉,無疑是把寧府的安危寄托于敵人的智商和膽量上。
雖說柳長生離開宗門,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筑基,筑基為最優(yōu)先事項,在筑基大事面前,一切牛頭馬面都得靠邊站。
但既然經(jīng)過師姐的手接下了這個委托,就接起了這份責(zé)任。
而現(xiàn)在,他背叛了這份責(zé)任。
這是無法推脫的錯誤。
只是對壽限漫長的修真者來說,對逆天而行爭那造化的修真者來說。
責(zé)任這個詞,或許顯得有些迂腐可笑。
……
不管怎么說,師姐對他這么好,不能連累師姐的風(fēng)評。
柳長生走到食盒面前,并指凌空點在仍顯溫?zé)岬娘埐松稀?p> 一絲法力注入,引起細(xì)微波動,又在一瞬間被小五行封靈陣抹平。
他皺了皺眉,收回手指,喃喃道:“只下了一點致迷幻的藥?”
看來那些人還是比較保守,只想讓他安靜一點。
應(yīng)該是看他來歷莫名,就想著先留下來,之后能不能派上用場再說。
“嗯,也好?!?p> 事到如今,局勢已經(jīng)大變模樣。
他歸根結(jié)底只是一名練氣修士,還是要看清局勢,謀而后動才行。
先看看這群人,會是怎么個行動法。
柳長生坐回床上,擺出五心朝天姿勢,忍著頭疼,繼續(xù)修煉《煉識錘》。
這一修煉,便是三日。
在這三日中,侍女小雅每日飯點都會送來食盒,盒中菜式不愧于寧府名聲,菜式還未重疊過,食盒中唯一不變的,竟是那劑量不重的迷藥。
如此好意,柳長生怎敢辜負(fù)?
每日,他都定時定點將飯菜吃下。
于是,似乎是水土不服,又或許是體質(zhì)太差,總之柳長生這幾日神色萎靡不振,雙目無神,“無奈之下”只能在房中休養(yǎng),也未曾有人接見他。
他似乎就這么被遺忘在角落里。
直到三天后的午間。
柳長生坐在床上修煉,忽然心中連連傳來強(qiáng)烈悸動。
他面色一怔,隨即絲被一掀,熟練地躺在床上。
他雙眼一閉,眉頭開始微皺,做出沉淪在睡夢中難受的表情。
“嘭嘭~”
聽了三日,他聽得出來,是熟悉的敲門聲。
但房門推開,進(jìn)來了四個人。
兩個凡人,兩個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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