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明顯嗎,”陸瑤真指了指六出,緩緩道,“六師姐?!?p> 其實是因為瓊?cè)A給了六出幾張破陣符,曲夢在這里修為又被壓制了一部分,所以她才能掙脫她的束縛。
孟曲下意識反駁,“誰是你師姐!”
誒,不對。
師姐?
陸瑤真緩緩喊出她的真名:“曲夢師姐。”
曲夢猶疑道:“你……”
“家?guī)煙o相道君。”
曲夢憋了半天,吐出來一句,“那什么,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p> 陸瑤真看向她的手臂,曲夢順著她目光一看,立馬扯過袖口遮住上面的紅點。
兩人對視片刻,曲夢先妥協(xié),“還是說說你怎么掙脫我陣法的吧?!?p> 說起這個她就來氣,她堂堂金丹修士,在煉氣期的師妹面前,丟大臉了!
她作為師姐,不需要面子的嗎?!
以后怎么在師妹面前裝……咳,做個好榜樣?
這是師妹??!她被師兄師姐管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一天能管別人了,她的威嚴(yán),嗚嗚嗚。
看著她變幻莫測的表情,陸瑤真便知道她定然是在腦補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果斷叫她回神:“師姐?師姐?”
“哦,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師姐怎么到這兒來了?”
“哦?我才遁過來。”
陸瑤真懂了,這是逃難逃過來的吧。
“你怎么在這?”
“師父送我過來的,我是妖嘛?!?p> 妖?曲夢覺得有點不妙,大師姐也是個妖,難對付得很,這小師妹不會也這樣吧?
不會的,不會的。
她甩掉糟糕的念頭,轉(zhuǎn)開話題,“原來這兒就是九疊山圈禁翼鼠的地方,聽說九疊山的試煉就有誅殺翼鼠,對嗎?”
陸瑤真點頭,“我就是在進(jìn)行試煉?!?p> 本來不打算久留的曲夢來了興趣,“那玩意兒可不是好逮的,你怎么抓?抓多少?”
翼鼠雖然卑鄙,但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要是那么好抓,九疊山早就將他們處理了。
“二十只。”
“嘿嘿,小師妹,需要師姐幫你嗎?”
“師姐,”陸瑤真板著臉,“這是我的試煉?!?p> 所以幫忙什么的,還是算了。
“誒,師姐知道,不過你抓夠了就行,帶師姐玩玩兒唄?!?p> 陸瑤真看出來了,這個六師姐不是什么穩(wěn)重性子,頑劣得很,不讓她跟著,說不定她能闖出什么大禍,只能轉(zhuǎn)了個主意,點頭答應(yīng)。
“師姐知道怎么抓嗎?”
曲夢理直氣壯道:“不知道啊?!?p> “那就試試我的法子吧,”陸瑤真抬頭望天,“首先,得找到他們隱匿老巢?!?p> 曲夢隨著她的視線看上去,“你看天做什么?”
“看翼鼠?!?p> “翼鼠在天上?!”曲夢搖搖頭,“怎么可能?如果在天上豈不是離修士很近?那怎么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
真當(dāng)那些與翼鼠族有仇的大能都是吃素的嗎?
而且,如果那些大能都發(fā)現(xiàn)不了,陸瑤真又怎么知道。
陸瑤真道:“總之有翅膀的東西不會甘心待在地下?!?p> 曲夢看著毫無異常的天空,又看看一望無際的草原,不得不承認(rèn),師妹說得對誒!
“那你看出什么了嗎?”
“沒有,”陸瑤真低下頭,拿出一瓶丹藥,“師姐,吃下去?!?p> “這啥?”
“一種能讓你暫時變成小孩子的藥?!边@東西……其實是瓊?cè)A給她的,算是一種誘餌,翼鼠就喜歡把這樣干凈的、新生的生命當(dāng)做美味,包括人類。
“你不是說,這是你的試煉嗎?”所以為什么是她當(dāng)誘餌!
“因為這只是第一步,如果順利,我們能把它們一網(wǎng)打盡。”
那時候誰還在乎是不是她獨自抓獲的翼鼠?
這句話簡直正中靶心,曲夢瞬間興奮起來,好刺激,她喜歡!
想一想,其他妖族大能都做不到的,被她們做到了,這多酷啊!
她接過玉瓶,“靠譜不?”
陸瑤真光棍地攤了攤手:“不知道?!?p> 曲夢思索片刻,拔開瓶塞,拼一把!
“師妹,靠你的了!”
……
弱小的幼崽抱著另一個更小的幼崽,行走在無邊的草原上。
多么明顯的算計。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上當(dāng),可翼鼠不一樣。
陸瑤真抱著嬰兒師姐,才走了半個時辰,就有魚兒咬鉤。
一只翼鼠來了。
但抓住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陸瑤真把解藥塞在曲夢掌心,將她放在草地上,背過身去。
轉(zhuǎn)身到一半,戛然而止,小巧的匕首被她擲出了千鈞之勢,宛若銀白色流星,狠狠插進(jìn)翼鼠的翅膀上。
本來看不見身形的翼鼠在疼痛下顯形,狠心撕下翅膀,又要隱匿。
此時已經(jīng)吞下解藥,脫離嬰兒狀態(tài)的曲夢甩出一把藥粉將它迷暈,然后拿出一張網(wǎng),把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曲夢把網(wǎng)提起來,甩了甩,嘿嘿一笑:“看你怎么跑,小王八蛋。這只翼鼠是不是有點問題?怎么隱匿的時間這么慢?”
陸瑤真笑笑,拿回匕首,掂了掂:“走吧,下一個。”
就這樣如法炮制,二十只翼鼠很快到手,一大串全裝在特制的網(wǎng)里。
如果不把它們迷暈,很快他們就會溜走,誰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怎么不見的。
“緊緊盯著都不行?”陸瑤真看著扔在一邊的翼鼠,問道。
曲夢撥了撥火堆,“是的,就好像一瞬間,它就消失了?!?p> 陸瑤真不信邪,真就試了一下。
“就你了?!彼コ鲆恢豢雌饋肀容^虛弱的翼鼠,給它喂下解藥,然后把它攥在手上,目光緊緊盯著。
曲夢也沒見過翼鼠逃跑,撐著腦袋在旁邊一起等。
翼鼠臉上無毛,皮膚上盡是褶皺,嘴角彎起,像是嘲諷。
總之這長相就很詭異。
陸瑤真全神貫注,眼睛連眨也不眨。
半刻鐘后,翼鼠的身影不翼而飛,若不是她手中還殘留著它冰冷的體溫,就像是翼鼠什么的只是一場夢。
“就是這樣?”曲夢揉了揉眼睛,“它到底怎么逃走的?”
陸瑤真握緊掌心,“它不是逃走?!?p> “不是逃走?”
“是消失。”
消失?
“難道死了?這么容易?”
“不是。它們是自盡的?!?p> 不會吧,翼鼠有這么剛烈?
曲夢摸著下巴,仔細(xì)看了看周圍,沒有一點異常。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陸瑤真一怔。
她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她下意識想去摸一下自己的眼睛,但想起旁邊有人,又硬生生止住動作。
“其實是別人的推斷,感覺這個猜測更靠譜些。畢竟,修士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也許偶爾有幾只能逃掉,但不可能大部分都能?!?p> 說得挺有道理的。
“可為什么?”翼鼠除了在偷幼崽的時候,其余時間都是貪生怕死,真能這么勇?
“你覺得,以翼鼠奸滑的性子,會那么容易上當(dāng)?會那么容易被我們抓?。繒敲础刂撇蛔∽约旱谋灸??”
曲夢咂咂嘴,“你該不會說,它們是故意撞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