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什么？”
聽見何塞的話，瑪麗探出頭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缺什么東西？”
“缺光亮啊?！?p> 何塞一攤手，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今天轉(zhuǎn)了一圈，王都的風(fēng)景和規(guī)模比起貝寧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可那也只是白天的模樣，一到晚上，黑燈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見，你不覺得這反差太大了些嗎？”
聽到何塞這么一說，瑪麗的臉上也露出了然的神色——確實，王都南斯比起邊城貝寧要宏偉壯麗了不少，但在夜間的景象卻完全無法與之相提并論。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彼f道，“南斯可沒有貝寧那種得天獨厚的條件，整個城市籠罩在神術(shù)陣的范圍之中，光是能量的余波就足以供給整座城市的夜間照明。加上貝寧又是邊境的通商城市，晚上沒有宵禁，比這邊熱鬧，不是正常嗎？”
“再說，王都晚上寂靜只不過是表面工作罷了?！彼又f道，“宵禁法案只是禁止人們在夜間上街，卻沒禁止在家里開聚會。你要是覺得無聊，回頭帶你去參加幾次宴會不久行了?！?p> “我不是這意思......”
何塞無語都擺擺手，不再提起這個事情。不過在心里還是多了些事情——也許想要在這座城市里過的舒服一些，從小處入手的成功率會更好也說不定。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跨過長橋來到城郊，最終在莊園門前停了下來，兩人走下馬車，并肩向庭院里走了進去。
“這兩天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你可以在城里隨便轉(zhuǎn)一轉(zhuǎn)，但注意安全，還有別攪出太大的事情。”在走進別墅之前，瑪麗對何塞說道，“雖然大家都知道你這個即將上任的王室大主教的存在，但保不準那些古板的神圣派貴族會對你有什么壞心思，在事情最終板上釘釘之前，千萬小心?！?p>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何塞對于降低存在感這種事情還是相當熟練，畢竟在貝寧呆了二十來年自己的存在感都和紙片差不了多少，現(xiàn)在到了這座更為繁華更為宏偉的王都，怕是想出名都難吧。
“那就好?！爆旣慄c了點頭，忽然眼睛一閃又想起什么，“對了，你不是想見識見識南斯的夜生活嗎？等后天我組織一場宴會，帶你好好玩一玩怎么樣？”
“都說了我不是這意思......”
何塞攤開雙手有些無奈，但瑪麗顯然沒有在意他的想法。公主殿下似乎非常滿意自己做出的決定，高興地點了點頭，“正好，我也好久沒有見那幫家伙了......”
“所以你是借著帶我長見識的名頭自己去玩吧？”
何塞一臉無語，不過也不好多說什么，打了聲招呼就先上樓休息，留下瑪麗在樓下吹著風(fēng)抬頭賞月。
然后吹著吹著她就跑到自己書房里面喝酒去了。
......
......
第二天，何塞并沒有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毫無目的地在王都閑逛，而是坐上瑪麗給他安排的馬車直奔王都南側(cè)的學(xué)院區(qū)而去。
學(xué)院區(qū)的規(guī)模在王都南斯僅次于教區(qū)，就連王宮占地都比這里小了接近四分之一。不過坐落在這里的并非單一一所學(xué)院，而是由三座不同側(cè)重的學(xué)院共同瓜分。
“加萊神學(xué)院、加萊王家學(xué)院，還有一座什么來著？軍校嗎？”
何塞靠著車廂，開口問道。
瑪麗昨晚喝大了酒，今天又不用趕著去見國王，于是一覺睡到現(xiàn)在還沒醒，所以陪同在何塞身邊的就又成了先前就給他當保鏢的騎士約翰。
聽見何塞的疑問，約翰點了點頭，開口回答道：“是的，加萊榮譽軍校，想要考入這座學(xué)院，不僅需要貴族身份，更需要足夠的戰(zhàn)功才行?！?p> 何塞挑了挑眉，注意到他話語之中潛藏的含義：
“所以，只有貴族才有資格進入軍校嗎？”
“規(guī)定是這樣的?！奔s翰點頭，“作為在整個主大陸都排名前列的軍校，榮譽軍校在招生的方面相當嚴格。除非是有特殊情況，否則從來不會招收平民學(xué)生。畢竟貴族都是立誓效忠王國，但平民的誓言，可是一文不值。”
“是么?！?p> 何塞撇了撇嘴，對于這條規(guī)矩不置可否。作為神官，他當然清楚所謂“貴族的誓約”，除非是向圣光或者各種神秘元素立誓，否則和平常普通人嘴欠發(fā)的誓沒有任何區(qū)別，根本沒有任何含金量。
“對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你說榮譽軍校在整個主大陸的軍校都排名前列，可是我記得在加萊之前，全大陸也沒有哪個國家有軍校??？”
在記憶中，這片廣袤的大陸在千年以來的時代變遷幾乎完全靜止，一千年前神圣教廷一統(tǒng)天下的時候?qū)?yīng)地球的中世紀，等到一千年后的今天這時代沒有任何變化，甚至不進反退，曾經(jīng)擁有的許多技術(shù)和知識都在時間的流逝之中所遺失。
在這種類似中世紀的時代背景之中，各國幾乎都是沿用的騎士領(lǐng)主制度，普通軍隊都是征召來的農(nóng)夫平民，根本沒有專業(yè)化的軍隊，自然也沒有培養(yǎng)職業(yè)軍官的軍事院校。
就他所知，這種情況在兩百年前休倫帝國一夜瓦解之后才出現(xiàn)轉(zhuǎn)變——專業(yè)化的士兵和職業(yè)軍官開始走上歷史舞臺，騎士團以碾壓姿態(tài)取代了原先的征召農(nóng)民軍，而培養(yǎng)軍官的軍校也才隨之出現(xiàn)。
而這一切的轉(zhuǎn)變最初就發(fā)生在腳下的這片土地之上，隨后才開始向大陸各處蔓延開來，所以真正算起來，加萊榮譽軍事學(xué)校，恐怕還真是這大陸上第一座軍校。
“額......這倒也是。”
何塞的話讓約翰愣了一下，還真想不出這話有什么問題。
“對了，看你這么了解這里，你也是從這里畢業(yè)的嗎？”
“是的，我是五年前在戰(zhàn)場上建功后被允許入學(xué)進修，去年才剛剛畢業(yè)重新加入軍隊。”
約翰點頭說道，臉上露出不加以掩飾的驕傲。
“五年前？”何塞一愣，這可和他之前猜想的不一樣，“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啊，怎么了？”
看著面前這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只大三歲，但看上去已經(jīng)人過中年的騎士，何塞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國字臉看著都這么老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