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殺機(jī)初現(xiàn)
這一刻，所有老人祟的目光都盯在我的工具箱上，但他們并不知道，我這說話的對象不是工具箱，而是工具箱暗匣的白玉璃龍璽里的那位。
片刻之后，工具箱開始彌散出白色霧氣，霧氣聚而不散，將工具箱完全籠罩了進(jìn)去，然后，一顆碩大的蛇頭從霧氣中探了出來。
這是自長角白蛇進(jìn)入白玉璃龍璽之后，第一次現(xiàn)身，我之前與它交流，都是通過小白和宮靈傳話。
現(xiàn)在的長角白蛇，比之前在響水潭見到的，已經(jīng)是大變樣了！
整體大了一圈，身軀也更加的殷實(shí)，額間的長角也變的如玉石一般晶瑩透亮，身上的鱗片邊緣生出了金色，瞧著，就跟在鱗片上描了金粉一樣，絢麗中透露著一股子尊貴。
宮靈經(jīng)過白玉璃龍璽的重組，各方面較為之前都有了很大的改變，所以長角白蛇能有現(xiàn)在這樣的變化，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長角白蛇一出來，我這之前騰出來的這一丈見方的空間，瞬間就顯得有些擁擠了，要不是這廠房夠高，再加上長角白蛇有意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浮空，那這個八個紙人肯定逃不過被壓扁的命運(yùn)。
盡管長角白蛇沒有主動沖擊老人祟們，但它這龐大的體型帶來的壓迫感，還是讓他們不自主的目露驚恐，渾身顫抖，也虧的他們是祟，不然我估計(jì)能嚇昏死過去不少。
“這十二個交給你了，位置我都標(biāo)好了，你把墻的東西同時取出來?！?p> 話音一落，長角白蛇就是盤旋而起，將所有身軀都顯現(xiàn)出來，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嘶吼聲，整個長角白蛇分化成十二條小長角白蛇，然后一一穿過十二個紙人眉心，進(jìn)駐到十二個黃紙小人體內(nèi)。
長角白蛇本就是一縷精魄所化，所以這分化控物對它來說不是什么難事，而且它只需要控制十二個黃紙小人，這比直接控制十二個紙人，更容易也能避免精魄產(chǎn)生不必要的損耗。
十二個紙人，或騰空升起或潛入地下，都到了預(yù)定的位置之后，所有的動作整齊劃一，同一時間破開覆蓋在布置之物之上的遮擋物，同一時間將十二處的布置之物都取了出來。
在紙人雙手取出布置之物的那一刻，我明確感知到整個廠房就微微搖晃了一下，就好像是廠房的支撐柱被突然去掉了一根一樣。
按之前的推斷，這布置之物位置一改變，那面‘看不見的墻壁’也會受到影響，其對老人祟活動范圍的禁錮也會隨之消失。
所以，見紙人把布置之物一取出來，圓潤老爺爺就扯著嗓子沖我問道：“小娃娃，這‘墻壁’破了沒有？”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就看見圓潤老爺爺滿臉興奮的朝著墻壁沖了上去，然后，他直接被震的像個皮球一樣被彈了起來，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這一刻，其他老人祟的視線都鎖定在了我的身上，比起關(guān)心圓潤老爺爺有沒有破了相，他們更關(guān)心為什么布置之物都取出來了，但這‘看不見的墻壁’為什么還存在？
他們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這就很不符合道理好嘛！
難道說這十二處布置之物不是真正的布置之物，而是用來迷惑我的假象？
“各位老爺爺老奶奶，你們先不要急，等我先看看這些個布置之物再說。”
我安撫了下他們的情緒，隨后讓紙人帶著布置之物來到了我的近前，一一放置好。
長角白蛇做完這些之后，又將十二個紙人回到之前的位置，然后才讓十二條小蛇從眉心鉆了出來，在上空重新匯聚成長角白蛇的模樣。
我沖長角白蛇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角白蛇先是一個盤旋，再接著一個猛子就帶著白色霧氣扎進(jìn)了工具箱，隨后，我將十二個黃紙小人也收了回來。
之后，我才是查看了起了這布置之物，而老人祟們也才是敢靠近我，對于這個困住他們的東西，說不好奇，那是假的，而且，他們也想琢磨琢磨，為什么布置之物都取出來了，卻沒有破掉墻壁。
擺在我面前的是十二塊形狀一致的瓷片，呈扇形形狀，表面光潔透亮，沒有沾染上任何的水泥灰塵，斷口之處也是相當(dāng)?shù)凝R整，就像是被用很鋒利的刀直接斬?cái)嗟囊粯印?p> 我把扇形瓷片按斷口處的花紋走向拼接了一下，就得到了一個瓷盤，整體呈現(xiàn)一種淡藍(lán)色，有點(diǎn)像藍(lán)釩，但沒那么懶，而且這盤上畫的梅花，形神具備，宛若活體，即便我不太懂這方面的東西，但這個瓷盤也給我種價值不菲的感覺。
“雨過天青，玉蝶龍游！”
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我抬起頭，見說話的就是一位身形略顯佝僂的老者。他神情相當(dāng)?shù)募?，但激動中又帶著一些疑惑?p> 我開口問道：“老爺爺，你知道這盤子是做什么的嗎？能給我講一下嗎？”
這老者沖我點(diǎn)了下頭，緩緩說道：“雨過天青，也叫天青釉，是汝窯極為上乘的一種瓷器，但這種瓷器極難燒制，釉面不均勻，就會導(dǎo)致受熱不均，極易炸裂，所以極少市面上的天青色瓷器都少有紋飾。”
我看了看瓷片上的梅花紋飾，問道：“那老爺爺，這上面的梅花又是怎么弄上去的？而且，這十二處斷口非常齊整，對接起來也誤差很小，這就說明它們不是分開燒制，而是直接從成品上斬?cái)嗟??！?p> “不錯，這些碎片的確是從成品上斬?cái)嗟?，不過，你看這些斷口，陶土的顏色是白中夾灰，顯然是在里面加了鈷含量極高的化合物充當(dāng)著色劑，鈷的化合物運(yùn)用于康熙時期，但當(dāng)時冶金手段受限，提煉不出這么高純度的鈷，所以，這個瓷盤不是老物件。”
聽著老者的解釋，我明白這個瓷盤應(yīng)該用現(xiàn)代燒制出來的，但我并沒有去打斷老者，而是繼續(xù)聽他說著。
“這上面的梅花，是梅花中的玉蝶龍游型，這種型制的梅花對繪制者技法要求極為苛刻，而且天青釉，釉面順和光潔極難著色，所以市面上流通的紋飾都是天青釉燒制后形成的冰裂紋，而你看這上面的梅花，模樣雖是精致，但花脈走向過于規(guī)整，所以我猜測，這應(yīng)該是用一種高精密的機(jī)器畫上去的?！?p> “那您知道，現(xiàn)在什么人都在做這些東西嗎？”
老者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將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結(jié)合起來，做出這樣的東西來，制作者已經(jīng)不是在追求物質(zhì)上的滿足了，只可惜，我無緣得見這等高人，無法與之討教一番。”
老者的回答，并沒有向我提供更多的有用信息，我將目光重新放回到這瓷盤上。
費(fèi)心思制出這樣的瓷盤，卻又?jǐn)財(cái)喑墒?，做這些無用的布置之物，這老人家當(dāng)時在布置的時候，該是個什么樣的心理？
難道說是老人家身上好東西太多了，所以拿這種當(dāng)垃圾使？那這也太會玩了吧！
正當(dāng)我心中調(diào)侃時，十二處瓷盤的尖頭部位，也就是畫著梅花枝丫的地方，突然就是斷開，十二道赤色煙霧就是同時升了起來。
“快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