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明棋暗手
我就這么看著羅勒,沒有做什么的動作,更沒有要喚醒他的意思,這一次他在裝暈,那么上次,他很有可能是在裝睡。
能承受宮靈一擊而沒有真正昏迷,羅勒的實力絕非一個普通人能擁有的,但他為什么要隱藏起來?是真的不想讓我知道,還是怕我知道了之后會牽扯出別的什么來?比如某個人?
此時此刻,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了那張畫像,這讓我不禁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羅勒會不會跟這個老人家有直接的關系?
如果這種可能存在的話,那羅勒不暴露實力,應該是他的手段跟那老人家的極為相近,一旦暴露就會被我認出來!
但以老人家的布局思維,如果在隱藏羅勒跟自己的關系上面只下了這一步棋的話,那他是在賭我發(fā)現(xiàn)不了,還是說他就是故意為之?
可要是故意為之,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讓我跟羅勒產(chǎn)生間隙,分道揚鑣?還是通過羅勒引我入新的局?
但如果這些推論都不成立,羅勒隱藏自己的實力又是為了什么?
就像開了閘的泄洪口一樣,這些問題一股腦的涌了出來,線索太少,我根本從中理不出來任何的方向,更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宮靈見我望著羅勒,一直保持著這種別扭的姿勢,便是開口問道:“公子,你怎么了?”
我回了神,微微一笑:“沒事,你把這收拾一下,我把羅勒背到車上去?!?p> 宮靈點了點,便是將地上的符紙都收攏起來,重新放回工具箱里,用來攻擊紅指甲邪祟的那九張符紙,卻是沒辦法回收再用了,已經(jīng)跟著紅指甲邪祟一起化作了齏粉。
邊往羅勒那邊走著,我邊調(diào)整著心情,現(xiàn)在還不打算直接問他,所以也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是醒著的。
走到近前,我假意踹了羅勒一腳,嘴里罵罵咧咧的道:“讓你在車上等著,偏要跟進來,現(xiàn)在好了,睡的跟死豬似的?!?p> 就跟在發(fā)泄怨氣一樣,我在搬動羅勒的時候動作幅度很大,真別說,這家伙看著消瘦,但這分量是一點都不輕。
這就是練家子跟普通人最直接的區(qū)別,長期的進行某些訓練會讓人體肌肉密度骨骼強度都會有所提升,就像鷹爪功這類技法,因為長期訓練手指,所以手指爪力很強,抓在人身上有著跟鷹爪一般的破壞力。
感受著背上傳來的重量,我心下對羅勒隱藏的實力也有了大概的判斷,他應該很久之前就做著某些方面的訓練,時間不好判斷,但起碼是以年為單位。
如此,要么那老人家跟他很久之前就認識并教授了他一些訓練方法,要么他就是另有機緣!
從心而論,這兩種可能,我希望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如果他跟那老人家是一伙的,不管現(xiàn)在關系如何,他最終都是要站在我的對立面的,而這,是我最不想看的,也是我現(xiàn)在不揭穿羅勒的真正原因。
將羅勒背到車上安置好后,宮靈也回來了,將工具箱交給了我。
我隨手將工具箱放到了一邊,對著宮靈說道:“今天月色不錯,師妹一起賞賞月唄?!?p> “好?!?p> 宮靈一應,隨后跟著我走出了房車,在我的示意下,將車門也順帶著關上了,將工具箱跟裝暈的羅勒單獨留在了里面。
“上面視野開闊,宮靈,帶我上去?!?p> “公子,你先閉上眼睛。”
我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就感覺耳邊刮起一道強風,身形晃動了一下,再睜開眼,已經(jīng)是到了廠房房頂。
上面的確視野開闊一些,就是一個勁的吹著風,冷颼颼的,宮靈想用靈力在我面前布下屏障來阻擋這股子勁風,卻被我攔了下來。
“沒事,吹吹也挺好的,讓我腦子里也清醒清醒,這腦子里裝的東西多了,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p> 說完,我并沒有躺下來仰面賞月,反而是從身上掏出了兩張符紙,在宮靈極為不解的目光下,將符紙疊成兩個三角形,然后雙指將其按在了雙目上。
“天地混沌,許吾清明,急急如律令,開!”
雙指慢慢從手上移開,我睜開了雙眼,雙眸中散發(fā)出淡淡的金光,在這道目光下,房車堅固的車身宛若無物,可以清楚的看到還躺著的羅勒,以及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工具箱。
宮靈見我這般,沒出聲攪擾,就這么一直看著我。
我把工具箱留在車里,就是想試探一下羅勒,如果羅勒上次也是裝睡的話,那他一定瞧見了從工具箱里出來的長角白蛇,既然瞧見了,怕是沒有幾個人會對這個工具箱不起興趣不是。
再一個,如果羅勒跟那老人家有關系,那對于我的這些隱藏手段,一定是要探查清楚的,那工具箱里的白玉璃龍璽的誘惑就更大了。
觀察的時候,我的心情相當?shù)拿?,一方面我不希望羅勒起來,這樣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他就跟那老人家沒有關系,只是另有機緣罷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羅勒起來,這樣的話我就能找到切入口,從而打亂老人家所有的部署,甚至可以轉被動為主動。
但直到咒法的效果消失,羅勒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翻個身的動作都沒有,睡的那叫一個香。
此刻,雖然我的眼睛紅腫酸疼的厲害,但我笑的卻極是開心!
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手背,再通過手臂流到了我的雙眼位置,眼眸里頓時感覺到一股子清涼,酸疼感也慢慢減弱著。
我側頭看向了宮靈:“那老人家倒是給我送了一份好禮物?!?p> “公子……”
“好好好,不說笑了,咱賞月賞月?!?p> 其實,今晚的月亮并不怎么的圓,也不怎么的亮,但我卻覺的,此刻的月亮已經(jīng)是最美的了。
宮靈也觀望著,但更多的還是在看著我。
許久,宮靈開口道:“公子,我覺得你還有心事?”
“內(nèi)室那些書里,我記得沒有講看相的吧?還是說,我這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宮靈搖了搖頭,說道:“公子很少會這么注意力集中的去看東西的?!?p> “看來你有點閑了,明天讓羅勒給你買些散文集看看,陶冶下情操。”
宮靈沒說話,就是這么看著我。
我也看了她一下,然后又將目光移到了月亮上,周圍變的相當安靜,只剩下我們兩個平穩(wěn)而悠長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我才是開口道:“給你個問題:那老人家費盡心思的將一個怪轉化成祟,然后跟一群邪祟放在這,卻又不讓他們傷人或者互相吞噬養(yǎng)出更強大的祟,那他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那個花樹……”
我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小白說她是被人用某種發(fā)放強行裝換成祟的,而且這種轉化對她本體損傷很大,轉化的也并不徹底,所以被殺之后就會顯現(xiàn)出本體。”
宮靈思索了下,回道:“將怪轉化成祟,這是不是跟之前那個瓷盤有些相似?”
“不僅在死物上做,在怪身上也做,而且還把這些拋到我的面前,實在想不到老人家究竟要做什么吶?”
“不管他做什么,宮靈永遠都會護著公子!”
聲音鏗鏘有力,宮靈的臉上也盡是堅定的神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