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量足夠
車子里,宋之昀和魏一軻并排坐在座位上,宋之昀似乎還享受著剛才包大人對他以及父親的稱贊。
“這個黑家伙還算是懂得規(guī)矩,知道本公子來此,特意請我們吃酒。魏賢弟,回去之后別忘了告知令尊大人,明天派人來表示感謝?!彼沃琅牧伺奈阂惠V的肩膀。
魏一軻對宋之昀其實也很反感,只是礙于他父親的身份,加上自己去趕考的時候,還要借住他家,很多地方還要依賴他。按照他父親——魏家老爺?shù)脑捳f,對宋之昀招待的好壞程度,很可能會直接影響他此次考試的成績。
“宋兄,你喝得不少,還是盡快回去休息一下。”
看到魏一軻只是勉強笑了笑,宋之昀有些不高興。
“魏賢弟,怎么,是不是愚兄住在你的家里影響到了你,要是那樣的話,小可馬上搬出來,來縣衙居住?!?p> “哪里,宋兄不要胡亂猜測,我只是擔心自己學識淺薄,有負老父所望。”魏一軻急忙說道。
“賢弟整天悶坐書房,可別憋壞了身子,愚兄倒是知道你們這里有一處好玩的地方,現(xiàn)在正是熱鬧的時候,且隨我去,保證你連趕考的事情都忘記了。”宋之昀抹了一把嘴角。
不用宋之昀多做介紹,魏一軻也能猜到他所說的地方是哪里,不過,對于魏一軻來說,那絕對不是一個好去處。
“宋兄不可,要是被我家老父知道了,會責罵小弟的。”
“怕什么,一切由愚兄替你擔著?!彼沃琅牧艘幌滦馗?,隨后探出身子,對車夫低聲說了一個名字。
車夫回頭,臉上略顯為難狀。
這位魏家老爺?shù)募医毯車?,魏一軻從小到大除了書房和自家的生意鋪子以外,幾乎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即使偶爾出來散散心,也都是由家人相陪,風月場所更是連門都沒有見到過,車夫自然也不敢做主。
“聽到了嗎,本公子可是你家老爺?shù)目腿?,你要是敢不聽話,本公子砸了你的飯碗,叫你和家里人去茅房吃屎?!彼沃酪娷嚪颡q豫,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罵道。
車夫一驚,慌忙點頭。
北宋時期的風月場所很多,朝廷雖然并不支持,但是,只要不危害社會,官府一般來說還是會很少插手,各級地方官員都知道,這種地方是自己賺錢的一個渠道。包大人在這里一年,已經(jīng)加大了整頓的力度,取締了一些混亂的地方,現(xiàn)在,天長縣里只有這一處地方還在營業(yè)。
車子停在了這個叫做翠花院的地方的大門前。
魏家的車馬在天長縣是很多人所熟悉的,這不單單是因為他家的馬匹都是百里挑一的上乘好馬,還因為在車棚的前面高挑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魏”字。
魏家是經(jīng)營綢緞的,所以車子大多數(shù)的時候拉載的都是布匹,像這樣頂著車棚,載著魏家公子出游的時候很少。
站在大門口的幾個護院看到魏家的車子,也感到很奇怪。等到看清楚下來的人,其中一個是宋之昀時,立刻明白了,飛跑著過來迎接,其中一個跑進去通知老鴇子。
宋之昀可是這里的???,還曾經(jīng)花錢把一個很有姿色的女人贖出去,養(yǎng)在外面。
魏一軻不肯進去,被宋之昀強拉硬拽地弄下了車子。
這時候,老鴇子帶著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子跑出來,前呼后擁地把二人請進了大門。
二人剛剛進去不久,一條黑影就出現(xiàn)在了車子的旁邊。
車夫因為擔心會被更多人認出自己的車子,把它停在了一處僻靜的暗影里,剛剛從車子上拿下一條木凳,坐在這里打算等二人出來,肩膀就被那個黑影輕輕拍了一下。
“誰?”車夫回頭。
一只冰冷的小手從后面伸過來,兩根手指輕輕一勾,再用力一推。車夫就像是被人扭斷了脖子,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瞪著一雙大眼卻發(fā)不出聲音來。
來人一聲不吭,把車夫拖到了車子的后面。
“若敢出聲,我會立刻送你去見閻王,現(xiàn)在,聽我說,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話。”黑影壓低聲音說道。
車夫無法移動,只能不停地用眼睛示意自己不會出聲。
來人這才把他的頭輕輕扭轉(zhuǎn)回來。
“現(xiàn)在告訴我,這車子里坐著的人都是誰?”
車夫哪里還敢隱瞞,渾身哆嗦著把魏一軻和宋之昀的名聲說了出來,連帶著宋之昀的家世。
來人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起來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她點了點頭之后,忽然出手,再次把車夫的腦袋扭轉(zhuǎn),然后飛快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把他用力塞到了車子的下面。
車夫渾身癱軟,一動也不能動。
見四周無人,黑影把頭上的圍巾取下來,重新把長發(fā)盤了盤,然后坐在了木凳上。
這個人是藍婷。
她也是臨時想到的這個計劃,既然這位黑皮大人對兩個人這般客套,可見他們的身份非比尋常,現(xiàn)在,從車夫的口中證實了這一點,她決定綁了二人的票,以此要挾包大人,來達到換回樊無疾的目的。
這其實也是那時候的山匪經(jīng)常會用到的方法,綁票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以此來索要贖金,歷來都是山匪們喜歡的方式之一。
藍婷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過,但是,對于這些她還是熟悉的。堂堂的刑部侍郎的公子,外加魏家綢緞莊的少爺,這兩個人的分量應(yīng)該足夠了。
藍婷顯示出了足夠的耐心。
屋子里,宋之昀已經(jīng)擁著一個女孩去了隔壁,魏一軻和一位叫杳娘的姑娘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桌子上,放著一把很精致的茶壺。
魏一軻不敢抬頭去看杳娘,臉紅得就像是雞屁股。
“魏公子出身名門,小奴家不敢高攀,想必是只有幫公子斟茶的份兒了?!辫媚锏穆曇敉赋鲆还闪钊诵膭拥膵趁闹畾?,“只是這翠花院的茶不知道公子是否喝的慣?”
魏一軻恨不得馬上逃出去,可又擔心會因此得罪了宋之昀。
“小生只是一介書生,哪里敢勞動姑娘來為我斟茶?!蔽阂惠V說道,連聲音都有些發(fā)抖,逗得杳娘咯咯咯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