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探病
午后,楊堅,沛郡王,趙自在,帝釋天,香鸞音和度九裳一行人帶了草藥進宮看皇上,被禁衛(wèi)軍首領(lǐng)攔在了門外。
“張準,聽說皇上西行落海,病得十分嚴重,我特意帶了自己的郎中來探望?!迸婵ね踔钢b扮成郎中的趙自在說。
“參見沛郡王、少將軍和裳公主,真是抱歉,國相大人有令,皇上養(yǎng)病期間,已安排專人照顧皇上的衣食起居,外人一律不得面圣。”張準鐵面無私的拒絕了沛郡王。
“大膽張準,你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皇上的親弟弟,真正的皇室血脈,哪里是外人?論起來,國相大人才是外人,你何以如此聽他的話?”度九裳當場發(fā)起了脾氣。
“回裳公主,實在抱歉,我也是有令在身的?!睆垳室琅f不打算放行。
“這么說你是不打算放行,非要讓本王硬闖了?”沛郡王也生起氣來。
“服從命令,守衛(wèi)好皇上安全是卑職的職責(zé),硬不硬闖是沛郡王的事情?!睆垳驶卮?。
“你,你……”沛郡王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楊堅見狀,無奈接口道,“好了,動手吧,別和他廢話了!”說著便動起手來,剛一動手,整個甘泉園的禁衛(wèi)軍都圍了上來。
“你們先進去,外面交給我就好?!壁w自在說。于是沛郡王,楊堅,帝釋天,度九裳和香鸞音便在趙自在的掩護下進了甘泉園,不大一會兒,趙自在也跟了上來。
“都搞定了?”楊堅問。
“搞定了!”趙自在回答。
“這么快就搞定了宇文泰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禁衛(wèi)軍,自在兄身手了得啊?!睏顖韵蜈w自在伸出了大拇指,沛郡王神色嚴肅,并沒有理會他們的玩笑,快步朝皇上寢宮走去。
到了皇上寢宮,門窗被關(guān)閉得緊緊地,身邊只有幾位服侍的丫鬟在屋子里熬藥遞水,沛郡王氣沖沖地掀開皇上床上的賬幔,用帳鉤勾住,便看到皇上那張白紙一樣煞白的臉。
“皇兄,我是元欣啊,你還好嗎?”沛郡王輕輕的問候道。
皇上慢慢地張開微閉的雙眼,有兩行眼淚從臉上滑落,掉落枕頭上。
“元欣,我剛才聽到你們在外面的爭吵了,我還以為你進不來了呢。”皇上心里委屈得不行,眼角又落下兩行清淚。
沛郡王替皇上拭干了臉上眼淚,安慰道,“皇兄正在生病,難免情緒失落脆弱,風(fēng)寒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我今天帶了郎中來,讓他給你瞧瞧?!?p> 趙自在按照來福叔教的本事,替皇上把了脈,又背了一段藥方道,“《素問·玉機真臟論》說,風(fēng)寒客于人,使人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熱。風(fēng)熱之氣,先從皮毛入于肺也。肺為五臟上蓋,候身之皮毛,若膚腠虛,則風(fēng)熱之氣,先傷皮毛,乃入肺也。其狀使人惡風(fēng)寒戰(zhàn),目欲脫,涕唾出。皇上,你現(xiàn)在不是感覺頭痛發(fā)熱,鼻塞還干嘔,無力且氣喘?”
“是,朕身體發(fā)熱卻感覺很冷,四肢無力,連眼睛都懶得張開,腦袋卻暗地里異常清晰?!?p> “皇上不用擔(dān)心,你這是正常的風(fēng)寒病,我給你開了桂枝湯,讓人煎了水喝,一日三次,連續(xù)七日,便會好轉(zhuǎn)。”
“來人,把這幅桂枝湯煎熬了給皇上服下?!迸婵ね跽f。
“是,沛郡王?!笔膛邅戆巡菟幗恿诉^去煎熬。
“元欣,你讓她們都下去,朕有話給你說?!?p> 沛郡王屏退左右,然后俯身湊近皇上說,“她們都下去了,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梁文帝頓了頓,集中精力說,“朕在國事上不得志,也不想在別人爪牙下討生活,朕想搬出這皇宮,去其他地方生活。”
大家聽了皇上的話都很詫異,沛郡王無奈的說,“你身為一國之君,不在皇宮生活,要去哪里生活好呢?”
“去哪里都好,朕想建一座行宮,遠離這個對我來說牢籠一樣的皇宮。”梁文帝用力的說。
話音剛落,宇文泰便大踏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朗聲笑著說,“皇上想建行宮,怎么不給臣講?是怕臣掌管的國庫沒有這個財力嗎?皇上也太小瞧我西魏的實力了?!?p> 皇上聽到宇文泰的說話聲和越走越近的腳步聲,難免心神緊張,一時咳嗽不停,滿臉憋得通紅。
沛郡王看到皇上被嚇成那個樣子,心中火冒三丈,站起身來怒斥,“國相大人,你未免也太囂張了吧?進皇上寢宮為何不通報?你把皇宮當什么了,皇宮可不是你自家門戶,允許你隨意來來去去!”
宇文泰聽了沛郡王的指責(zé),毫不在意,依然笑著說,“臣本來是想通報的,奈何沛郡王的人把外面守護皇上的禁衛(wèi)軍全都打翻在地,無人通報,所以臣才自己走了進來?!?p> “既然走了進來,想必你也是來看皇上病情的,我已帶了郎中來瞧病,也煎了藥水給皇上喝,就不勞宇文泰大人費心了?!?p> 宇文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嘲弄反擊道,“沛郡王帶了這么大一批人來看望皇上,知道的是懂得沛郡王一片愛護兄長的真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趁著皇上生病來挾持皇上的呢?!?p> “真是演了出反咬一口的好戲,挾持皇上這出戲,您,還真是本色出演啊!”沛郡王冷笑了一聲說。
“既然你我皆懷疑對方挾持皇上,不如就遂了皇上的心愿,建一座行宮讓皇上搬過去安心靜養(yǎng)!”宇文泰豁達的說。
楊堅擔(dān)心兩個人都在氣頭上,沛郡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決定,立刻出言相勸說,“國相大人慎重,修建行宮是一項極其耗時費力的工程,眼下皇上病體虛弱,遠水解不了近渴??!”
梁文帝害怕自己的愿望達不成,擺脫不了皇宮,也擺脫不了宇文泰的掌控,就在床上掙扎著說,“修建行宮可以從長計議,朕已經(jīng)答應(yīng)紅蠻兒替她修一座獨具家鄉(xiāng)風(fēng)格的行宮,名字已經(jīng)取好了,就叫‘紅城’,修建好了之后,禁止在里面商談國事,朕就和紅蠻兒在那里白頭偕老吧。眼下朕病體虛弱,就先到樂善苑將養(yǎng)吧,樂善苑是皇太后曾經(jīng)長齋禮佛的行宮,也對我早日恢復(fù)有所助益?!?p> “什么,皇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紅蠻兒要為她修一座行宮?還取名叫‘紅城’?”沛郡王扶著額頭詫異極了,紅蠻兒那么危險一個人物,皇上居然想著要和她長相廝守。
不等皇上作答,宇文泰已經(jīng)冷笑起來,“呵呵,既然皇上已經(jīng)決定,微臣不敢有所拂逆,即日起便著手安排皇上移駕樂善苑和修建紅城之事。如若沒有其他事情,臣就不打擾沛郡王與皇上暢敘舊情了,臣先行告退?!?p> 待宇文泰離開,沛郡王懊惱道,“宇文泰真是越來越囂張,越來越不把我們當回事了,皇上才稍微提一句,他就已經(jīng)把這兩件大事給敲定了,我到現(xiàn)在還有點恍惚呢。”
皇上安慰道,“他一向在朕面前囂張慣了的,他能在這兩件事情上遂了朕的意便好,朕以后搬離這皇宮,省得受他的窩囊氣?!?p> “皇上說得這是什么氣話,皇上身為一國之主,行住在皇宮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皇上不愿意看見他,下道圣旨禁止他入宮便好,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噓,小點聲說話。”皇上看侍女端了藥朝這邊走來,趕緊讓沛郡王噤聲說,“這里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沛郡王看到皇上行事說話如此小心謹慎,更為生氣的說,“皇宮,什么時候成了宇文泰的天下?”
楊堅趕緊阻攔說,“你我長期遠離朝政和皇宮,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內(nèi)情,你就不要增加皇上的負擔(dān)了?!?p> 香鸞音知道皇上害怕,就走過去接過侍女手中的藥,自己端來給皇上喝,皇上才放心的接過去喝了。
離開皇宮的時候,趙自在特意囑咐侍女說,“這些藥,一日三次交給皇上煎服,切記不要間斷?!?p> “是,奴婢記住了?!笔膛卮稹?p> 走過甘泉園的大門,趙自在又對張準說,“護衛(wèi)皇上安全,忠心耿耿是好事,但忠心的對象別弄錯了,你的主人始終是皇上,記住了嗎?”
張準揚起頭露出一張不服氣的臉,但又懼怕趙自在的武力,就怯怯地小聲回答了一句說,“屬下知道了?!?p> 看到張準那張不服且畏懼的臉,一行人才開心地駕車而去,坐在車上,沛郡王才舒了一口氣說,“走進皇宮生了一肚子悶氣,走出皇宮又把那一肚子悶氣還給皇宮了。看到張準看不慣我又干不過我的樣子,真是舒心極了?!?p> “有什么好舒心的,宇文泰一日在皇宮橫行霸道,你便一日舒心不了。”度九裳不滿意的提醒。
“那就想辦法把他從螃蟹變成烏龜,看他還成天橫行霸道不?”香鸞音安慰道。
聽了香鸞音的話,大家都笑出了聲,趙自在贊許道,“這兩種動物比方的好,主意也不錯。”
蓮池劉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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