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艾迪吃下了自己給的奶糖后,小菲雅低頭看向手中的白面包,咽了一下口水,還是將他給的白面包遞向黛蓮絲。
“媽媽,你先吃?!?p> 黛蓮絲笑了一下,深感欣慰,接過白面包后,用纖細的手指將其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模樣,再塞進小菲雅的嘴里。
“媽媽,你也粗(吃)。”
小菲雅大口地咀嚼著白面包,看著黛蓮絲一口都不動,含糊不清的嘴里說道。
黛蓮絲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撕著面包喂給小菲雅。
嘴巴里塞著太多的白面包,小菲雅一不小心就咳嗽了起來。
“咳、咳……”
黛蓮絲見狀,連忙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
“給你,潤潤嗓子。”
艾迪從包袱中取出一只水袋,遞向黛蓮絲。
黛蓮絲聽見聲音,轉(zhuǎn)頭望向艾迪,看過他的眼神,確認是這次是真的跟自己在說話后,忙伸出手接過水袋。
“謝謝。”
道過謝,黛蓮絲拔開塞子,將水喂給小菲雅。
直到小菲雅吃飽喝足后,黛蓮絲才開始用清水就著剩余的面包,填飽自己的肚子。
不遠處,拉東望著艾迪,用自認為的隱晦的惡毒眼神狠狠地盯著艾迪的后背。
“艾迪,你背后這個叫做拉東的人,似乎對你心懷不軌?!?p> 艾迪的背后沒有長眼睛,但在意識海里的多格卻是敏銳地感受到這股不加掩飾的惡意。
“我知道?!?p> 艾迪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叫做拉東的人,每每裝作不經(jīng)意間用目光打量著他,還以為自己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不過現(xiàn)在車隊里,艾迪只因為這種小事兒而貿(mào)然對拉東動手的話,未免有些無事找事。很容易遭到塞爾的排斥。
希望他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否則自己覺不介意讓他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
艾迪握了握短劍的劍柄,暗想道。
……
夜已深。
眾人都吃飽喝足。
塞爾招呼了一下尼克,讓他和另一個護衛(wèi)一起守夜,自己先去睡覺,四個小時后,輪換的時候再叫醒他。
尼克答應了下來,叫了護衛(wèi)一聲,兩人拿著毛毯,一同圍在火爐邊取暖。
旅客中的五人,固比早已睡著,即使睡著之時,臉色也是十分陰沉,絲毫不見舒緩。
白發(fā)老頭達克托依然圓睜著眼睛,老年人的通病讓他總得到了凌晨才勉強入睡。
艾迪裹著毛毯,半閉著眼睛。雖然很困,但在這種露天的環(huán)境下,他總是無法放松下來,心里頭總縈繞著一種淡淡的危機感。
毛毯下的手也隨時搭在劍柄之上,以防止在突如其來的襲擊面前,無法及時地做出反應。
黛蓮絲打開手提箱,從里面取出一個小香囊,將香囊里的一些白色粉末灑在毛毯上和身周,再用這張毛毯蓋住自己和小菲雅的身體,之后輕輕拍打著小菲雅的后背。
在媽媽有節(jié)奏的輕拍之下,小菲雅很快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女兒睡覺后,黛蓮絲也很快有了睡意,腦袋枕著駝馬的腹部,不知不覺中,她也睡著了。
拉東自從在吃飯餐的時候,又一次被黛蓮絲無視之后,心中的憤懣就一直沒有消去。
如果沒有艾迪,他想著自己一定早就順理成章地通過在一些小事上幫助黛蓮絲,從而獲得她的好感了。
而這一縷好感,也許就會衍生出一段令人向往的艷遇。
可如今,這場香艷的艷遇,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被徹底破壞掉了。
一想到這一切都是艾迪的錯誤,拉東就恨得牙咬咬。
黛蓮絲的事,再加上另外一件事情,使得拉東就更加地討厭艾迪了。
“不要讓我抓到任何機會,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拉東恨恨地想到,要不是知道動起手來絕不是艾迪的對手,他早就忍不住要教訓艾迪了。
就像以前他教訓那些不肯交保護費的商人一樣。
翻了個身,拉東裹緊了身上的毛毯,在滿腦子的惡毒想象中進入了夢鄉(xiāng)。
……
月亮高懸空中,萬縷淡淡的光輝灑在這無垠的黃色沙漠里。
此時除了火爐里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聲之外,既沒有風聲,也沒有人們交談的聲音。
更顯得四處寂靜無比。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驀地打破了這一片難得的寧靜。
所有人——深睡的,淺睡的,半夢半醒的,強撐著精神的,統(tǒng)統(tǒng)都被這一聲慘叫驚醒。
大多數(shù)人慌亂地掀開毯子,或者拔刀,或者蹦了起來,整個車隊頓時變得人仰馬翻。
“敵襲,拔刀,圍成圈,做好防護?!?p> 猛地從夢中被驚醒,塞爾在瞬間的驚慌之后,馬上強行鎮(zhèn)定下來。
憑借著平日里的經(jīng)驗和威望,迅速發(fā)號施令。
護衛(wèi)隊員們聽到命令,雖然剛被驚醒,腦子里亂成一片漿糊,但聽到塞爾的聲音后,下意識地就以塞爾為中心,繞成了個圓圈。
搭車的五人里,固比就像是一具石雕一般,在聽到慘叫的那一刻起,毛毯下的手就握住了刀柄,同時猛地張開了眼睛,眼神迅速地從身遭周邊掠過,掃到白發(fā)老頭達克托時,稍微一頓,就移開了視線。
白發(fā)老頭達克托還沒睡著,夜雖深,卻是最精神的一個人,慘叫聲起,他就扭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源頭。
黛蓮絲和小菲雅都是身子一震后,雖然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卻充滿了迷茫,顯然是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而艾迪,本來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慘叫,直接人立而起,抽出短劍,眼神巡視四周。
尖銳的慘叫聲一閃即逝,但低亢的痛苦壓抑的聲音仍然斷斷續(xù)續(xù)地縈繞在眾人的耳旁。
眾人沿著這幾聲掩飾不住痛意的聲音望去,眼神全部都落在了一個人身上。
這個人,正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那頭褐色的短發(fā)已經(jīng)讓眾人認出了他究竟是誰。
“拉東?你這個神經(jīng)病大半夜地在發(fā)什么瘋?”
推開兩邊的護衛(wèi),塞爾邁步走上前,大聲質(zhì)問道,顯然在睡夢中被無端地吵醒,已經(jīng)令他快要忍不住拔刀砍人了。
拉東沒有回答,仍是雙手捂著小腿,不停地翻滾。
此時,只見一只褐色的蝎子從他的腿上掉下來,落在地上,靜悄悄地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