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會的主要目的是接待筑劍山長老,其次還有給新一屆去往筑劍山的學生送行的目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只有趙家內部幾個兄弟姐妹赴宴,算是筑劍山的內部宴會,后面不止趙家的幾兄弟,在京城的官員也都受了邀請,國內的商賈也不甘錯過這輪紛紛與交好的官員王公游說。
因著這種情形在咨詢過筑劍山的同意后,宴會規(guī)模擴大了許多,往國宴的方向發(fā)展了,不止是貴族商賈,各行省的門閥士紳,各大機構的名流文士也會參加。
儼然成了全國性質的社交會,宴會結束后,還有為期七天的會議,包含各行省、機構的事務制訂,各宗派、學院的招生事項,還有適齡青年男女的社交聯(lián)誼會。
每一年宴會時間都會提前一個月公布,有資格的會早早出發(fā),游手好閑看戲的,自認為資質不賴卻沒有入選筑劍山的也想再碰碰運氣,從公布開始,各省就開始浩浩蕩蕩的北遷,不僅只是奇觀場面,也促進人員交流,經濟發(fā)展。
因此可以想象今天的京城該有多么擁擠,好在宴會當天把京城五公里以內都劃做禁行區(qū),才基本杜絕了推搡踩踏。
禁行區(qū)外也沒有干閑著,一條條街道上都擺有地攤,各種商店也在迎客,還有外省來的商販早早準備好了帳篷用以販賣特產,內外都是一片歌舞升平,趙凡心家的將軍府離皇宮相當近,就在不到兩公里處,自然不用像其他人一樣在禁行區(qū)外排隊,連進皇宮也是不需要檢查,這輛與皇上同規(guī)格馬車就夠當通行證了。
進到皇宮后,將馬車交給皇家衛(wèi)兵去停放,趙凡心父母就撇下他顧自去了大伯的殿里,獨留趙凡心一人在皇宮閑逛。
今天的皇宮與趙凡心家里的一樣忙碌,干著各種工作的人一批批反復的來來去去,趙凡心是怎么躲都避讓不及險些釀成慘劇,只好灰溜溜的走開,去找個僻靜的地方待會。
趙凡心七拐八繞輕車熟路的走到御花園,這是小時候常來的地方,跟親戚小孩在這里什么游戲都玩過,趙凡心越往花園深處走回憶越清晰,走到拐口處趙凡心知道在這后面有一個涼亭,只是趙凡心的一個模糊回憶,在這個拐口轉過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孩子在這個涼亭里,趙凡心與她玩耍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落山也不肯回去,總記得有對她說過重要的話,但這段回憶里沒有話語,只有女孩的笑容銘刻在心里,此后再也沒有見過她,年紀稍大點后也就快忘掉這件事了。
彼時彼刻,正如此時此刻,趙凡心轉進了拐口,涼亭里赫然坐著一位少女,她捧著一本書在閉目養(yǎng)神,似乎是感受到有人來到,少女睜開眼望向趙凡心,兩人對視后并沒有對話,她只是對著點頭微笑致意便帶著書離開了,趙凡心認出少女是在學府見到陌生女孩。
回想這嫣然一笑,竟有些與回憶重合,隨即也撇下了這個想法,顧自在花園里閑逛直到宴會即將開始。
近千人的大宴會,自然不能用什么圓形方桌,數(shù)十張長條方桌已經擺在了場地中央,場地里正有條不紊的上前菜,也有先到場的已經就位。
各人身上都有自己的銘牌,宴會的坐席是按區(qū)域與機構劃分,文人學士絕不會被放在與武士商賈同席,趙凡心倒是沒有銘牌,不過辨認王公子弟是侍從的必修課,趙凡心剛進到場,就被請到了第一張桌子,這條桌子不像其他的那么長,反而是那種小型宴會的規(guī)格大約能坐下二十余人,這倒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能坐首席,而是這張桌子是為著筑劍山學員準備的。
這里已經坐下了不少人都是十五歲的少男少女,各人都來自五湖四海,有的是貴族子弟,有的只是普通人家,趙凡心入座后,很快旁邊的少年攀談上來了,趙凡心也是健談的人,兩人聊了不一會又有其他人進到座內,有人認出了趙凡心的身份,對他的平易近人更加了一分,宴會開始后桌上連同趙凡心共坐著九位將要去筑劍山的學生,趙凡心父母與大伯跟其他親戚坐在另外一張單獨擺放的桌子上筑劍山長老也在。
似乎有著什么結界,能看到各桌上的身影,卻是沒有什么聲音傳來,整個宴會趙凡心這組交流的非常暢通,大家都是要一同學習的同伴沒有人會鬧性子來找茬,宴會完畢后,趙有為找到了趙凡心把他帶到他母親那里。
趙凡心被帶到一個幽靜偏殿里,在門外就聽里面的談話聲,是兩位女子的聲音,走進屋內趙凡心已經看到了母親,而另一位赫然就是那位庭院里見到的女孩。
“來認識一下,這位是冰晶的李清楹公主,比你小一歲,有個姐姐跟你同歲,今年也去筑劍山?!?p> 趙凡心向她問好,并夸獎她的容貌,李清楹也回敬夸獎趙凡心的口才,原來小公主也有在那張桌子上,只是趙凡心沒有關注到。
“小公主是來我們國家學府作交換生的,提前過來是為了適應一下環(huán)境,現(xiàn)在要回國了,我派遣你作為我方學術代表與護衛(wèi),一同與小公主回國?!?p> 母親發(fā)表的炸裂言論,且不說十五歲少年怎么能代表學術,護衛(wèi)這點就勝任不了吧,但是母親說了趙凡心也不會反對,總不會坑自己的,就信誓旦旦的保證完成任務。
趙凡心母親也沒安排自己落座旁聽,相互介紹了以后就打發(fā)走了。
在席上趙有為沒太看清筑劍山長老的面貌,感覺身材有點瘦小,體格不是很強壯的樣子,趙凡心得知父輩們還在與筑劍山長老開會,沒興趣等他們散會自己回去了。
在皇宮外面,趙有為已經駕著馬車在等候,趙凡心出門后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馬車,躺進車內吩咐趙有為帶自己去吹吹海風。
趙有為收到后,駕車就往海邊去了,不過才走到半程趙有為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剛出發(fā)時還有的沒的聊兩句,后來說話越來越少,一句話回的也越來越慢,趙有為放慢了車速,往車廂瞅了一眼,趙凡心已經睡著了,馬車隨即調轉了方向往家方向走了。
一路快到家門口了,趙凡心還沒有醒過來,車里依然還有平穩(wěn)的呼吸聲,車開進了趙府內,趙有為沒有喊醒趙凡心,下車把車廂立直,馬兒牽走,給趙凡心加了張被子就放他在車上熟睡。
第二天,當?shù)谝皇柟庹者M車廂里,趙凡心慵懶的爬出車外,侍女也很幽默的把換洗衣物放到了車上,還有一張便簽壓在上面。
“飯后出發(fā),抓緊時間?!?p> 這是母親留給趙凡心的,心意很好,就是時間上太模棱兩可,趙凡心抓緊時間回房休整,路上打聽到是午飯后,便放慢下來速度,洗漱到一半趙有為進來了,他說這次會跟趙凡心一起去冰晶國,有自己人同伴,趙凡心自然開心極了。
一眨眼就到了午餐時間,趙凡心已經準備好幾個箱子的行李放在車上,到餐廳一看只有母親在,父親已經重回了邊境,
母親遞來了一把劍跟一個卷軸。
“這把劍是給你的成人禮,這個卷軸是讓你轉交給你姑姑的。”
趙凡心明明還差一年才到十六歲成年,母親解釋到,自從筑劍山重新招生后就改成這樣了,去學院后不會太快回來,最少都要三四年,所以現(xiàn)在都是臨出發(fā)前時就完成這些事。
一想到三四年不能歸家,趙凡心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接過這兩樣東西,與母親擁抱,轉身離開了府邸。
府外李清楹的八駕馬車已經整備就緒,趙有為也在一旁的馬車上等著他,李清楹拉起車上窗簾。
“趙公子,出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