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小侯爺
沈妤安目光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晏青,“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晏青弟弟與家兄也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所以可做這份交易?!?p> “不可!”沈祈年和黎氏異口同聲,兩人臉都白了。
他們現(xiàn)在也不顧得去思索沈妤安話語中的真假,他們只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
“你們侯府要救沈淮之,那就拿你們自己的壽元去做交換,憑什么拿我兒子的壽元?”
黎氏上前護住沈晏青。
“誰也別想奪走我兒子的壽元!”
沈妤安面無表情。
“我兄長是侯府世子,是沈家未來的希望,沈晏青作為沈家人,既然享受了侯府的蔭庇,就得為侯府出力?!?p> “來人!拉開二夫人!”
黎氏被侍衛(wèi)強行拉開,不停地掙扎,破口大罵,“沈妤安!你不是人!你會遭報應(yīng)的!”
“父親!”沈祈年看著沈老將軍,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
讓他失望的,沈老將軍沉默了。
沈妤安起身,取出匕首,在沈晏青手腕上劃了一刀。
血,順著沈晏青的手腕流下,流入她事先準備好的小碗里。
取了半碗血,沈妤安給沈晏青將傷口包扎好,以極其冷漠的口吻道,“抬走!”
沈晏青被抬走。
沈妤安取出符紙和朱砂筆,用朱砂筆沾了血,在符紙上畫下一道道符文。
一張,兩張,三張……
不吃不喝,將近兩個時辰,足足畫了五百張符咒。
后,用碗里最后一點血,在符紙上寫下契約。
“以沈晏青三十年壽元,換沈淮之三年陽壽?!?p> 被侍衛(wèi)架著的黎氏,崩潰了。
“還差十四年?!鄙蜴グ睬謇涞哪抗舛⑸狭松蚣魏獭?p> 沈嘉禾臉色發(fā)白,本能后退,“你這是強取豪奪!”
沈妤安面無表情,“大家是兄弟姐妹,血脈至親,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難道大姐姐不希望我兄長活過來?”
“我不愿意!生死有命,沈淮之本就是已死之人,就不該逆天改命!憑什么拿我的命去換他的命?”
“就憑你是我大姐!就憑我們是一家人!”
“我不是你大姐!我們二房跟你們大房不是一家的!”
“這么說,你是想背離沈家,從此與沈?qū)④姼推轿骱罡纤啦幌嗤鶃恚俊?p> “我……”沈嘉禾話語堵在嗓子眼里,她當然不愿意與侯府斷了聯(lián)系。
“就聽二妹妹的吧?!标憱|銘勸說著,拉著沈嘉禾上前,“咱們和侯府是一家的,自然要互相幫襯?!?p> 沈嘉禾難以置信的看著陸東銘,男人的手掌如鐵鉗,緊扣著她的手腕,弄得她很疼。
陸東銘扣著沈嘉禾的手腕,遞到沈妤安跟前。
“多謝大姐夫!姐夫大義!”
沈妤安拿過匕首,劃在沈嘉禾的手腕上。
血一點點流入碗里。
沈嘉禾痛苦的皺著眉,含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陸東銘,她的丈夫,為了不與侯府斷絕關(guān)系,毫不猶豫將她的生命奉上。
“以活人的壽元,換取死人的陽壽,本小侯爺長這么大,還未曾聽說過這等荒謬之事?!?p> 人群中,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本能地讓開了一條道。
一襲紫色衣袍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來,風(fēng)姿俊朗,手搖折扇,嘴角含笑,一雙丹鳳眼充滿戲謔玩味。
他的目光,落在沈妤安身上。
“原來是顧小侯爺,稀客!”
長公主唯一的兒子顧行舟,榮安侯府當家人。
不知何故,對沈家充滿敵意,兩家鮮少往來。
顧行舟身后還跟了兩個太監(jiān),一個是溫賢妃宮里的曾公公,一個是沈貴妃宮里的魏公公。
估摸著都是聽聞消息,趕來探聽情況的。
沈豐年忙上前招呼,“顧小侯爺!曾公公!魏公公!什么風(fēng)把三位吹來了?”
“咱家奉溫賢妃之命,來看這沈侯府如何布陣招魂?!?p> 曾公公嗓音尖銳,眼神高高在上。
“咱家是奉沈貴妃之命,來看望沈世子?!蔽汗χ?,沖著沈豐年拱手,“侯爺!”又沖著沈老將軍和沈老太君拱手,“老將軍,老夫人。”
沈老將軍面無表情,他那女兒入宮做了貴妃,只因沈家沒有明面上支持二皇子,以至于對他這個做父親的心生埋怨。
他孫兒都離世五日了,竟才派人前來探望。
“貴妃有心了!來人!看座!”
“沈二小姐還真是不把人當人,為了沈淮之,什么瘋狂事都做得出來?!?p> 顧行舟坐于人群中,微微翹著二郎腿,身子后仰倚著椅背,譏諷地看著沈妤安。
這沈二小姐,遠看仙姿玉貌,近看蛇蝎心腸。
沈妤安神色淡淡,“這是我沈家的事,好像與顧小侯爺無關(guān)。”
“本小侯爺看不過眼罷了?!鳖櫺兄圩I笑,“沈二小姐費盡心機,以活人壽元換死人陽壽,就算真的有用,真能招回令兄的魂魄,恐怕也救不回令兄?!?p> “要知道,令兄傷得極重,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說,光是心口那一刀,就是致命傷?!?p> “更何況,那腹下三寸之地,還遭受了重創(chuàng),救回來也是廢人一個?!?p> 沈妤安瞇眼,看來這顧行舟去找過宮里的太醫(yī),所以對她兄長身上的傷了如指掌。
“顧小侯爺顧慮周全,不過這些在我這里并非大事?!?p> “我曾拜在隱山門下,習(xí)得一身醫(yī)術(shù),可治療家兄身上的傷?!?p> “只要家兄魂魄歸來,我自有把握救活他?!?p> “沈二小姐曾拜在隱山門下,過去怎么不曾聽聞?”顧行舟輕扯嘴角,充滿譏諷的眸逼視著沈妤安,“我若沒記錯,隱山似乎不收女弟子?!?p> “那是顧小侯爺孤陋寡聞了,本小姐的確曾拜入隱山門下,乃神醫(yī)瞿玄子的弟子?!?p> “呵!”顧行舟冷冷一笑,“沈家深居簡出的沈二小姐,竟是瞿神醫(yī)的弟子,真是天下奇聞?!?p> “隱山少主聶北川今日下午將抵達盛京,屆時,本小侯爺讓他來認一認你這個師妹!”
隱山不收女弟子,天下皆知,竟然打著隱山的名頭招搖撞騙,倒是膽大!
沈妤安眉頭微蹙,聶北川今日下午抵達盛京?
前世,聶北川鮮少出隱山,更沒有來過盛京,今生怎么就來了?他來做什么?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