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嗎?”李幼禾眨著天真的眼睛,問向鳴露。
“真的沒有。你還信不過我???”高鳴露摸摸她額前的劉海。
李幼禾偷瞄了一眼戚語嚴(yán),渾身都透著不好意思,踮起腳尖,湊近閨蜜的耳邊:“那我剛才那么說人家,怎么辦???”
“沒事,有我呢?!备啉Q露轉(zhuǎn)身面向戚語嚴(yán),“那個,幼禾懷孕了,情緒不穩(wěn)定,你多理解,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太在意,我替幼禾給你賠個不是?!?p> 戚語嚴(yán)手中整理治療車上的藥品,拿起一張無菌巾,嘩啦嘩啦幾下,用力在二人面前抖了抖:“沒事兒,家庭主婦嘛,我理解??偸且栏侥腥说呐耍y免會喪失自我。”
戚語嚴(yán)將手中的無菌單甩到治療車上,推起治療車出了門。
李幼禾:“鳴露,她剛剛說我依附男人,老公不就是讓人依賴的嗎?戚語嚴(yán)牛什么?她不就是個護士長助理嘛,她……”
高鳴露一只手捂上她的嘴巴:“好啦,你小點聲吧,人家已經(jīng)夠容忍你了,等一會兒謝昆鵬做完手術(shù)回來,也得說你,你悄悄的吧!”
李幼禾崛起嘴巴,狠狠眨了幾下眼睛,心想,自己鬧的這一出,確實夠丟人的,鳴露說的對,還是別讓老公知道的好。
高鳴露因為參加設(shè)計大賽的事兒,本就忙的暈頭轉(zhuǎn)向,加上幼禾今天上午這一鬧,更是心力交瘁。
高鳴露往椅背上一仰,雙手交叉放在腦后,對戚語嚴(yán)說的那句“因為太依附男人,而喪失自我”,她心里是認(rèn)可的,可幼禾就是那么一個愛依賴人的人,連南丁格爾都不放過,何況是她的枕邊人,人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高鳴露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發(fā)送消息的是鳴露媽:“露露,今天中午早點回家,東哲來了。”
高鳴露看了一眼,沒有回復(fù)。在她心中,趙東哲這個人,是一個很能讓父母滿意的人,對他談不上喜歡,但也沒有討厭。
鐘表的分針剛到十二點,她就換下工作服,開車離開醫(yī)院。
鳴露邁進家門,趙東哲很熱切地過來幫她拿東西,鳴露很不適應(yīng)這種熱切,兩人手上的皮膚碰撞了一下,她感覺像被跳蚤咬了一口,癢的不行。
鳴露撓撓手背,表情略有尷尬:“不用的,一個西瓜而已,又不重?!?p> 趙東哲長著兩只招風(fēng)耳,有時候說話說高興了,還呼扇呼扇的,但面上卻是一種不茍言笑的五官,讓人覺得又嚴(yán)肅又好笑。
鳴露將切好的西瓜端上桌,趙東哲雙手接過盤子,很謙和,也很有規(guī)矩。
高鳴露坐在臥室,手中拿著一支鉛筆,認(rèn)認(rèn)真真畫著設(shè)計圖,鉛筆不小心從桌上掉下,筆尖觸地折斷,她才把鉛筆從地上撿起來,母親和趙東哲就說說笑笑地涌進了房間。
鳴露媽伸手拽掉女兒手中的鉛筆,丟在一邊:“露露,你跟東哲多聊聊呀,你一個人坐在屋里,多沒意思。”
鳴露媽說完就關(guān)上房門走了,專門給他倆留下獨處的空間,高鳴露隨手把設(shè)計圖蓋上。
趙東哲從上衣兜里,拿出一小疊信紙,低著頭交給鳴露。
打開一看,紙上寫滿酸溜溜的情話,酸的鳴露牙癢。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椅子上,趙東哲坐的很板正,偶爾微微晃動下身子,但幅度極小,一看上學(xué)的時候,就是個很聽話的學(xué)生,怪不得父親那么喜歡他。他面色紅潤,好像七八月的蘋果,頭發(fā)和眉毛黑漆漆的,身上穿著一件跟他人一樣,很板正的、很規(guī)矩的格子襯衫。
高鳴露懶洋洋地用胳膊肘支住下頜,問他:“你喜歡我嗎?”
“喜歡!其實……其實我很早就見過你,也很早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我在學(xué)校上課,你給你父親去送書,我見過你一次,你給你父親去送衣服,我又見過你一次?!彼曇粽嬲\。
高鳴露不知道該接什么話,支吾其詞:“你確實是個適合結(jié)婚的人?!?p> 趙東哲的臉上現(xiàn)出幸福的笑容,兩眼射出炯炯光芒:“那你……是同意了嗎?”
“嗯……我覺得現(xiàn)在還有點早,咱們可以再相處相處?!备啉Q露說了前兩句話,她還有后兩句話沒說完,她心里的后兩句話是:如果實在找不上自己喜歡的,那只能是你了,畢竟你是父母滿意的。
“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的?!壁w東哲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露出驚喜的神情。
趙東哲看自己的眼神,明明是很有誠意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明露覺得他的眼神,讓自己的三叉神經(jīng)發(fā)癢。
他是個好人,是個過得去的人,但也是一個讓高鳴露總覺得癢癢的人,似乎總有那么點不對勁兒。
日子像大雁的翅膀,說飛過就飛過,但沒有一天是平平淡淡的,每天都有新的內(nèi)容。高鳴露早上起床,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又想抽空閑畫設(shè)計圖,她總是苦于時間不夠用,因為計劃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
鳴露媽整天嘮叨女兒不跟東哲多相處,嫌她天天在家畫圖,這不,又來叨叨她了。
“你說你好不容易休息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天在家畫你這幾張圖,鉛筆都用完兩把了,我看畫來畫去,都是一個樣子啊,這張跟這張有什么差別?”鳴露媽手指著兩張設(shè)計圖。
“當(dāng)然不一樣,這個下擺長一些,這個腰身瘦一些。還有這里……”鳴露想繼續(xù)講解,卻被母親打斷。
“你既然想?yún)⒓釉O(shè)計大賽,就只當(dāng)圓一個夢吧,我和你爸也不說什么了,我們退了一步,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有所表示。你覺得東哲怎么樣?”
“還不錯?!备啉Q露整理好桌上的手稿,計劃削鉛筆。
“那為什么不跟人家多出去約會?”
高鳴露將削好的鉛筆放在桌上,扭頭面向母親:“等我忙完這場比賽,比賽結(jié)束了,我跟他天天約會都行?!?p> 聽了這話,鳴露媽的五臟六腑都涼透了:“初賽、復(fù)賽、決賽,等你比賽完就晚了!等你比賽完,說不定就過年了!又長大一歲,不能年前把婚結(ji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