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露沒有說話,目光如炬的看向窗外,看得出神,她迫切想揪出這個可惡的第三者。
“其實幼禾早就知道丈夫出軌了,她這個月子注定是坐不好的?!备啉Q露低低的說了一句。
戚語嚴(yán)的心中泛出一股心疼,輕輕咬了下嘴唇:“那她……”
“她這么忍辱負重,全是為了孩子?!备啉Q露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一旦生了孩子,考慮的就不一樣了。”
就在高鳴露低頭之際,戚語嚴(yán)猛地站了起來,一只手用力拍高鳴露的肩膀,指著窗外,一聲驚呼:“鳴露!你快看!”
高鳴露也站起身來,順著戚語嚴(yán)手指的方向,伸長脖子。
戚語嚴(yán):“那不是謝昆鵬嘛!他旁邊那女的肯定就是第三者,你看倆人還挽著手呢,恬不知恥!咦……她這旗袍跟我是同款……”
那個女人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淺綠色格紋旗袍,高鳴露確信,那就是“正白之衣”售出的日本正絹旗袍。如此說來,三個客戶之一的謝先生,果然就是謝昆鵬。這一幕,證實了高鳴露的猜想。
那女人到底是誰?高鳴露瞪大了眼睛努力看,正要看到她臉的時候,一輛賣煎餅果子的三輪車路過,恰恰擋住了。
等三輪車挪開,戚語嚴(yán)和高鳴露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先后上了車,他們這是要走。
“他們要去哪兒?語嚴(yán),走!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個猖狂的第三者到底是誰!”
說完這句話,高鳴露一把拉上戚語嚴(yán)的胳膊,沖出門外。
寬闊的馬路上,謝昆鵬的車在前面開,高鳴露的車跟在后面開。
一個轉(zhuǎn)彎,右邊來的車輛合并進車流,高鳴露差點跟丟。
戚語嚴(yán)指揮道:“鳴露,左邊!”
兩人坐在車?yán)?,均是心跳加速,高鳴露像貓捉老鼠一樣,緊緊盯著前面的目標(biāo)。恨不得腳下的油門變成利箭,把謝昆鵬那輛車,當(dāng)成靶子直接射過去。
戚語嚴(yán):“他們的車速慢了,好像快停了。鳴露,咱們稍微離遠一點,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
對方馬上要下車,高鳴露跟戚語嚴(yán)的目光,都死死看著車窗玻璃前方。兩人瘋狂跳動的心,仿佛有種六合彩開彩之前的緊張,又有一種即將揭開謎底的刺激。
那個女人把臉轉(zhuǎn)過來了,兩人倒吸一口涼氣,互相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怎么是寄秋……”
在親眼目睹就是寄秋那一刻,高鳴露以往的所有猜想,終于真相大白。
兩人的目光都追著謝昆鵬和寄秋跑,直到目送他們上了一個小區(qū)的單元樓,看這情形,已經(jīng)同居了很久。
“賊”是找到了,可兩人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好友她妹。車停在路邊,兩人沒了方向,面面相覷。
“怎么辦?!逼菡Z嚴(yán)發(fā)愁的砸了砸嘴。
高鳴露方才氣憤到要打死第三者的大義凜然,混合著煩惱,實在不解:“寄秋明明知道謝昆鵬有老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樣讓寄夏卡在中間,會很難做,她不為自己想,不為幼禾想,難道也不為她姐想想嗎?語嚴(yán),你說她到底為什么?”
“鳴露,你消消氣?!逼菡Z嚴(yán)拍了拍高鳴露的背,警覺的說,“我看咱們先離開這里吧,萬一被他們看見了不太好。”
高鳴露轉(zhuǎn)動方向盤,汽車逐漸加速,離開剛才的地方。
戚語嚴(yán)的心情很沉重:“寄秋雖然高中跟我同校,但我對她并不是很熟悉。她比咱們年齡小,也許是不諳世事,但我更愿意相信她本性就壞!明知道傷害了幼禾,傷害了寄夏,卻還是選擇跟謝昆鵬在一起,真叫人鄙視!”
高鳴露的手狠狠拍到方向盤上:“他們在一起整整十一年!幼禾的青春和所有對愛的幻想全給了謝昆鵬,她還為了愛情遠嫁北原,謝昆鵬怎么忍心傷害她的!真他……”
戚語嚴(yán):“好多第三者并不覺得傷害了原配,她們甚至很可憐婚姻里的男人,認(rèn)為男人在婚姻里受苦受難,她們是來拯救這個男人的,有的還會把自己的不當(dāng)行為合理化,揮著愛情至上的大旗,做著下三濫的事,把道德和人性通通踩在腳底。寄夏肯定不知道她妹妹做了這樣的事兒,不然以寄夏那么情緒化,什么都掛在臉上的性格,早就被咱們看出來了?!?p> 車在路上開了很久。天色漸漸變黑,不時有一兩個星星劃過黑暗中的夜空,帶著發(fā)紅或發(fā)白的光亮,輕飄飄的直墜而下。這些星星,顫抖著給黑暗帶出一些動蕩。
天上的星星逐漸變多,使靜寂的秋空微微發(fā)亮,萬星偶爾迷亂,在秋風(fēng)中跑來跑去,做著游戲。
李幼禾家。
房門響了,幼禾媽手里提著一個透明方盒,里面是精致的草莓蛋糕,走了進來,臉上堆滿笑容:“小禾,今天你就出月子了,我買了個蛋糕,咱們慶祝一下。這蛋糕是我和你爸看著店家現(xiàn)做的,新鮮的很,上面的草莓都是我親手洗的,草莓上面那些小點點,不自己洗可不放心?!庇缀虌尠训案夥诺讲妥郎希巡朔胚M廚房,又問:“我和你爸出去這會兒,尚平鬧沒鬧?”
“挺乖的,剛才都睡著了,爸,媽,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幼禾眼中噙著淚花。
“你出月子了,我們再待下去也不太好,家里還有很多事,我和你爸過兩天就計劃回老家?!庇缀虌審膹N房出來,握著女兒的手。
幼禾眼中的淚水馬上就要滑出眼眶:“我舍不得你們……”
“現(xiàn)在孩子太小,等孩子大點兒,你就能把尚平帶回老家住段時間,以后等孩子放寒假暑假,都能回來,咱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現(xiàn)在交通這么便利,有的是時間,來日方長?!庇缀虌審目诖锬贸鲆粋€紅色小盒子,“小禾,給,這是我和你爸送給尚平的長命鎖?!?p> 李幼禾低頭看了一眼那個金燦燦的長命鎖:“媽,你這是干嘛,你和爸本來退休工資就不高,現(xiàn)在金價那么貴,買這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