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舞會前夕

　　圣誕歷1698年12月24日，圣誕節(jié)前夕。

　　這一天，節(jié)日的氣息可以說濃郁到了頂點，街頭巷尾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裝飾，時不時可以看間小孩子歡笑著追逐打鬧，每個人地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可以說是一年中最幸福的一天。

　　我從集市上回來用腳一踢關(guān)上了門，累得夠嗆，雙手各抱了一堆東西，因為這是把前幾天沒來得及買的全賣了，包括許諾過阿爾蓋爾的火雞和烤腸。

　　和我一起去的阿爾蓋爾嘲笑我的狼狽：“烏修，誰叫你不提前準備?！?p>　　“阿爾蓋爾你閉嘴，”我喘著氣抱怨，“前幾天的情況你是清楚的，現(xiàn)在能把圣誕節(jié)的東西湊齊就不錯了?！?p>　　“師父早啊，又買了不少東西呢?！蔽覀冊诘觊T口碰到了從索妃爾家來的瑪莉娜。

　　“來得正好瑪莉娜，”我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說，“收拾一下店里的東西，我送你回曼特寧先生家?！?p>　　“哎，師父，我做錯什么了嗎？”瑪莉娜一下子慌了神，“我實驗的材料是浪費了不少，有一些公式也還沒記牢，但是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我一定……”

　　“打住打住，那些不算問題?！?p>　　“那難道是那天的什么試做藥，唔，我不是有意嚇著客人的?！?p>　　啊，說起那瓶藥來，要不是瑪莉娜親身試驗了一番，客人說不定還對藥效將信將疑呢，我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小姑娘手足無措的樣子：“我是送你回曼特寧先生家過圣誕節(jié)，畢竟這樣的節(jié)日還是要和家人一起過才最好?！?p>　　瑪莉娜長舒了一口氣，一旁的阿爾蓋爾已經(jīng)笑得要打滾了，見此，她惱羞成怒地一跺腳：“阿爾蓋爾！”

　　我本來是想叫一輛馬車來著，畢竟我的錢包已經(jīng)不像一開始那么拮據(jù)了，但是瑪莉娜堅決不讓，還賭氣說如果要坐就不跟我回去了，我也明白她的好意，爽快地說：“好，師父陪你走回去?！睂嶋H上暗暗心疼已經(jīng)挺累了的腿。

　　步行去十九區(qū)的路是我第二次，第一次是送瑪莉娜回家去了一趟，那個時候我們彼此還很陌生，一路上除了我問了她幾個曼特寧先生的情況外，幾乎就沒有交流了，不得不說有些尷尬，我甚至還記得路邊有一些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子在收集路邊或者草叢的積雪，可惜已薄的淺雪不足以讓他們打雪仗了。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現(xiàn)在的瑪莉娜，她又蹦又跳，如同熱鬧的小麻雀一樣叫個不停，沿路很普通的景色，比如屋檐下織布鳥的窩，只有一層薄冰的小河，隱隱聽得到流水的聲音，在她的描述中也充滿了趣味。

　　我想起了一句不知在哪聽到的話，最快走完的遠路的方法，是找一個朋友。

　　“瑪莉娜？”這一回開門的是曼特寧夫人，她想關(guān)心女兒卻注意到了身邊的我，“怎么了烏修先生，是這孩子犯了什么錯，還是……”

　　我連忙擺手：“不不，瑪莉娜的表現(xiàn)非常好，幫了我許多忙?！毙恼f，你們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我知道曼特寧夫婦很高興女兒能回來，曼特寧夫人的喜悅寫在了臉上，去廚房忙碌了，曼特寧先生的情緒沒有流露得那么明顯，可是眼角卻堆滿了笑意，對我也客氣了許多。

　　這一次來，我正好也做一個顧客反饋：“曼特寧先生，義肢還用得還習(xí)慣嗎？”

　　曼特寧先生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右臂：“雖然還干不了什么重活，一些處理雜事還是很順利的，這一切多虧了烏修先生，我……”

　　男人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深深地低頭半跪下，行神諭極其鄭重的禮節(jié)，我趕忙離開座位扶起他，這樣的大禮是在叫人接受不起。

　　接著，我有和他聊起了瑪莉娜在最近的表現(xiàn)，根本不需要過分的修飾，瑪莉娜的成績本就是遠遠出乎我意料的好，曼特寧先生注視著女兒眼中喜憂參半，我知道他對于女兒休學(xué)跟我學(xué)魔法這件事還是抱有遺憾的，有些事，還是讓時間去證明吧。

　　順便一提，我們還避開了瑪莉娜，聊過了黑色令印的事情，我讓曼特寧先生放心，在我做出義肢替換這件事情的時候，就等于告訴那位不知名的魔法師，有事找我了，除非他膽大包天，無視魔法部的存在。

　　在曼特寧夫人的盛情款待下，我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他們家自釀的麥酒風味之獨特令我也大開眼界。

　　午后，我向他們一家人告辭，瑪莉娜不舍地拉住我的手：“師父，留下來吧，我們一起過圣誕節(jié)。”

　　稍微喝了點酒的我心情甚好，抬起另一只手笑著在她的鼻子上輕輕一點：“這可不行，別忘了師父還有未完成的工作呢。”

　　沒錯，我可不想錯過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還有蓮奈小姐的五千響克，也要盡力讓它成為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