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黃昏,一柄鋼刀向熟睡中的徐暮寒砍落,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床底下“嗖嗖”飛出兩根銀針,直取兩名大漢眉心,但聽兩聲慘呼過去,接著“砰砰”兩聲響亮的墜地聲,之后寂然無聲,房內只剩下徐暮寒些微的呼吸聲。
過了片刻,那黃裳女子才從床底鉆出,“吁”地一聲,暗道一句“僥幸!”
驀地里雙臂一緊,如被兩個鋼箍扣住,她駭然之下,眼前居然多了兩個大漢,正是一直追逐著她的。
兩個大漢滿面獰笑,其中一個道:“若非如此,你可就不會乖乖鉆出來的。”說話間“嗤”地一聲,扯落她手臂上的衣裳,露出了雪白而又細嫩的手臂。
她驚呼一聲,另外一個大漢又將她另一只手臂上的衣裳扯裂,隨手推了出去,另一個又將她抓住。
這兩個大漢蹂躪她的同時又似在提防著她的反擊。
如此一人扯,一人抓,一步步地將她逼著角落時,已是衣裳襤褸,全身上下破碎不堪。
她尖銳的慘叫聲無法制止他們的獸行,反而給他們添加了快意。
她裸露的后背貼著墻壁,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她不再叫了,即使眼淚斷線珍珠般落個不停!
左邊一個大漢道:“這妞兒眼里殺氣畢露,今日即使得不到她,也得殺了,不然遲早落在她手上,那時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右邊那人道:“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左邊那人淫笑道:“我看還是一起來!”剛剛說到這里,忽聽得一聲“畜生!”聲音是從兩處傳來,一處是從那女孩嘴里,另一處卻是來自床上。
從這女孩子里說出來倒正常得很,但是從床上那人傳來卻是讓人不由得訝異。
左邊那大漢先身邊那人冷笑道:“你瞧瞧,好好睡著不行,非要抱打不平,你看著這女子,我去一刀料理掉床上那位!”說著轉身大踏步過去,提刀猛揮,獰笑道:“小子,剛剛那一刀沒劈實,想來你的頭還很癢吧?”
他只說到這里,語聲驟然停頓!
右邊那漢子一怔,回過頭來,只見那哥們正站在原地,揮刀作勢,卻動也不動。
然后那哥們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地一聲大響。
那漢子一呆,滿面驚慌之色,什么也顧及不得,轉身飛奔而出,就在他奔出門那一刻,一柄鋼刀飛了過來,刀柄正好撞向他背后“大椎穴”。
那漢子要穴一被擊中,立即俯地跌倒!
那黃衣女子滿面驚詫,萬料不到床上那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眼前風聲微響,一條人影已落在面前,將身上一件外袍給她披上。
那人正是徐暮寒,對方一刀劈落之際正是他醒來前的關鍵所在,幸好眼前這女子及時阻攔,不然此刻早已身首異地!
然而徐暮寒醒來以后,對于周遭發(fā)生的一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直至那兩個大漢將這女子逼到角落之際,才回過神來,猛然發(fā)覺這種強暴行為,才出言喝止!
那少女但覺徐暮寒甚是斯文,同時又長得頗為俊美,臉蛋一紅,垂下了頭,道:“多謝公子!”
徐暮寒微微一笑,還沒接話,耳邊陡然傳來一聲長笑,正是藍浩的笑聲。
這笑聲蒼勁豪邁,但又透著幾分英雄末路之悲。
徐暮寒心頭一凜,來不及敘話,轉身飛奔而出,臨出門之前隨手拿了地上的一柄鋼刀。
這一展開身形,連他都嚇了一跳,原先一躍不過丈余,現(xiàn)在這輕輕一躍已是兩三丈遠,內功之精純更勝從前。
出得門外,往聲音來處奔去,穿過兩個跨院,笑聲驟歇,徐暮寒陡然失去了方向。
這一來才想起是在一個莊院之中,只怕屋宇廣闊,有似迷宮,找到了只怕也已經晚了。
他停下腳步,凝神靜聽,想要查看四處有無人經過,誰知聽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動靜,他哪里知道莊里大部分人已被遣散呢?
徐暮寒足尖一點,越上屋檐,耳畔只有風聲,放眼望去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秋夜寒風猶似刀刮,卷得他衣袂飄飄,如此過了幾重屋檐,連他都迷失了方向,他停步尋思,懊惱道:“藍大哥你好歹再叫喚一聲??!”
心念微轉,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入耳畔,他心頭一喜,幾個起落又落在一處屋檐上,只見十余丈外一條人影快步疾行,有似狂亂。
那人卻是方興,他受不了內心的譴責,內心的感受盡數(shù)釋放在步履之中,所以步伐顯得甚是沉重,才引來了徐暮寒。
此時徐暮寒的夜眼功夫已到了夜間視物清晰如白晝的地步,所以他反而沒有追了上去,猶豫道:“那人好像發(fā)了瘋!我到底追是不追?萬一追錯被耽誤了,那可怎生得了?”
值此情形下,他想得仍是十分周到,就在這時,一陣兵刃撲擊聲隨著夜風傳到耳際,徐暮寒心頭一震,調轉身子撲了過去。
一確定方向,身形有如奔雷般疾速掠去,腳下所及瓦片盡數(shù)給他踏碎,原來他內力固然深厚,可是身法招式卻未曾得窺上乘法門,所以一旦使盡全力,就無法控制好腳下的力道,一昧的快奔。
眨眼間已到了酣戰(zhàn)的大廳外,徐暮寒停步在黑暗中,但見里頭人影綽綽,一時間也沒瞧清有多少,只待邁步上前,忽而又猶豫了片刻,心道:“我這般出去,一被人發(fā)現(xiàn)武功高強的話,遲早走露消息,惹來赤生教的人,我現(xiàn)在的武功到底能不能應付得了?”
他決定想遠遠觀望,窮極目力,恰好瞧見富大峰發(fā)出的一杖,駭然之下手上迅速灌滿真力,以“破碑開山”的渾厚內勁甩出手上鋼刀,及時救了藍浩一命。
徐暮寒對于自己深厚的內力不由得又驚又喜,這時宿從遠罵罵咧咧地撲了出來,他的來勢雖快,但在徐暮寒此時的眼里反而像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婆在散步一樣。
徐暮寒進步欺身,快捷無倫地搶到宿從遠身前,一掌拍落宿從遠胸口,將他震了回去。
宿從遠還沒來得及看清對面那人的蹤跡,已被打得丟了半條命,這還得虧于徐暮寒不曾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不然赤生教諸人可就無法得以撿回性命!
富大峰等人走后,徐暮寒才從藏身的暗處走了出來,這時明月在天,秋風蕭瑟,看著地上長長搖搖的清冷的影子,忍不住心頭一陣悲傷,心道:“陸霜,你看,我現(xiàn)在的武功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