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三人腳步不停,很快已到了綿林大陣的邊緣。
吳庭回頭看了一眼,道:“這個地方以后想必不會再來了。可惜可惜!”
徐暮寒道:“可惜什么?”
吳庭道:“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逛一逛這個天下間最為神秘的地方!”
左修微笑道:“天下之事原無定論,不必過早下論斷?!?p> 徐暮寒遲疑了一下,道:“左先生,能不能讓我去告?zhèn)€別?”
左修淡淡道:“該走的,終究得走,卻又何必?”說到這里,湊近幾步,道:“徐少俠應該知道,這一趟你可算占了不少便宜了,再不早點走,等下宮主反悔,你們可別想走得了了。”
徐暮寒知他說的是“五異陣圖”的事,心下無可反駁,暗道:“我倒忘記這一點了?!笨谥袇s不舍道:“那我到底何時才能有機會再跟藍大哥見上一面?”
左修很直接地道:“我不清楚!請吧!”率先踏入陣中。
徐暮寒與吳庭兩人知道這“綿林大陣”繁復奧妙無比,若不緊緊跟住左修,一旦迷路,失陷其中,那就不妙,兩人不約而同展開身形,齊齊入陣。
這三人的輕功都已躋身一流境界,但見三道人影,一前兩后地在林間穿梭,如流星趕月,身法奇快。
輾轉(zhuǎn)間已出了大陣。
左修拱手道:“兩位保重!”說著身子一晃,向后退出丈余,一轉(zhuǎn)身,撲入了林子。
吳庭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幾朵白云正悠悠拂過,喟然道:“真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徐暮寒微笑道:“已經(jīng)自由了!”
吳庭“嗯”了一聲,問道:“你們說的藍大哥是不是藍浩?”
徐暮寒訝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困在里面這許久,有些事情也能聽到一點端倪,再猜上一猜,就不太難了。只不過還得跟你確認一番?!眳峭ビ值溃骸帮w蕓又去哪了?”
徐暮寒黯然道:“她一個女兒家,跟我一起不安全?!?p> 吳庭對于兒女之情卻不大懂,只是藏在心里的疑問已忍了許久,到現(xiàn)在只剩下兩個人,才方便問,對于徐暮寒的心情,雖然有點同情,卻幫不了他,便道:“那咱們下山吧!”
徐暮寒“嗯”了一聲,道:“丐幫四大長老率同一些弟子正在林外候著,咱們?nèi)フ艺宜麄?。?p> 吳庭“唉”了一聲,道:“我當幫主的非但沒能給屬下做點什么,反而害得他們大老遠前來救我,真是罪過?!?p> 徐暮寒心道:“看來他對下屬還很關(guān)愛?!?p> 吳庭氣運丹田,深深吸上一口氣,縱聲道:“我出來了!”叫聲遠遠傳了出去,過了半晌,不見回應。
吳庭皺眉道:“怎么回事,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徐暮寒驚道:“不好!該不會遇上那人吧?”
吳庭笑了笑,隨口道:“總不會是僂山派的人吧?”
徐暮寒道:“你怎么知道?”
吳庭失聲道:“真是僂山派的?”他剛才那一句話中帶著五六成玩笑意味,剩下的三四成之中也確實有這種擔憂。
因為丐幫除了仇視赤生教以外,還有一個僂山派,只是這個派別素來隱秘,所以不大容易想起。
但若是要不著痕跡地將他丐幫四大長老除去,只僂山派有這個能力。
吳庭心頭閃過幾分憂慮,隨口講了出來,哪知立即得到確認,真是嚇得魂飛天外。
徐暮寒將昨天驅(qū)走婁無懼的事大致講了,最后道:“只因左先生說這個門派知道的人多了沒有好處,我才沒有講給你聽。但看你反應,丐幫與僂山派也有一些恩怨?!?p> 吳庭跌足道:“該死,該死,我怎么現(xiàn)在才知道,”
便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唿哨聲。
吳庭喜出望外地道:“他們回復我了,看來應該沒事?!?p> 過不多時,前方大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來有十幾人之多,跟著東邊、西邊也有腳步雜沓之聲響起,這三個方向的人很快聚在一處,一起向這邊趕來。
只聽得一個朗笑聲遠遠傳來,道:“幫主你終于出來了,咱們再見不到你,可就準備把這座鬼林子給他伐了!”說話的是齊長老。
四大長老功力最深,腳步最快,當先到達,屈長老朝著吳庭和徐暮寒微微一笑,便是問候。
霍陳齊三人則問起千靈宮的事情,聊了幾句,身后的弟子也陸續(xù)走近,向吳庭問好。
吳庭與丐幫眾人分別已久,見他們?nèi)绱四钸蹲约海粫r間感動得有些說不出話。
徐暮寒便道:“四位長老,你們怎么來得這么慢?是不是遇上那僂山派的婁無懼?”
四大長老臉有驚訝之色,隨即寧定。
陳長老道:“我們這會兒才知道那人叫做婁無懼,不過我們待在林子時,瞧見他從頭上的林子一晃而過。
霍長老與齊長老本想上去問問那人來干什么,屈長老卻從那人身法中瞧出那人來歷,及時阻住。我們四個商量一陣,終以迎接幫主為重,便避開了他,先藏起來。哪知那人出陣時比入陣時還要急促,似是情緒很壞,一下子就遠遠離去?!?p> 吳庭向徐暮寒躬身道:“幸好徐兄弟將他修理了一頓,讓他負氣離去,注意不到我手下的人?!?p> 這話一出,丐幫眾人無不驚訝,他們本已知道徐暮寒的武功甚是高強,甚是佩服,這時對他高強的武功更佩服了幾分。
徐暮寒苦笑道:“咱們患難與共,何必如此客套?”
吳庭正色道:“我的個人安危,不算什么,丐幫子弟的安危卻是大事。”
徐暮寒聽他說得鄭重,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屈長老忽道:“幫主,七派會武的時間明日就到了?!?p> 吳庭一呆,苦笑道:“你不說,我早就忘了?!毕蛐炷汉溃骸澳阋惨黄鹑グ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