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就要外出。
在這兩天時間中,自然是得抓住一切機會辦事。
兩天下來,劉長江走路都感覺有些飄。
幸好不是天天如此。
第三天一大早,秦宏偉的面包車開到了店門口。
車上除了秦宏偉,還坐了四個人,劉長江都認識,三個長輩,兩個舅舅、一個舅母;還有一個同輩表弟,秦宏明。
車上幾人都下了車,過來跟劉長江打招呼。
劉長江一邊喊人,一邊散煙。
行李箱被表弟秦宏明拿到了車后面,后備箱的空隙已經(jīng)很小,他把里邊的行李拿出來,重新鼓搗了一會兒,把所有的行李都裝了進去。
裝完行李,其他人也都上了車,剩下劉長江跟家人告別。
知道劉長江要外出打工,雙方父母都有來送行。
擁抱著謝娟,劉長江突然有些不舍。
在一起兩三年了,突然要分開那么久,任誰都會有些不適應的。
謝娟的不舍情緒,直接就迸發(fā)了。
她把劉長江抱得緊緊的,把頭埋在劉長江的肩膀上,輕聲抽泣著。
“江娃子,時候不早了啊。”
坐在副駕上的二舅母等得不耐煩,把頭伸出窗外,朝著這邊喊道。
謝娟又緊緊的抱了劉長江一下,止住哭聲松手,又狠狠的親了一口才松嘴:
“老公,你一定要想我,要每天給我打電話?!?p> “小江,出門兒在外,你自己多保重,凡事要克制,莫再打架。”
“小江,大城市的漂亮姑娘雖然多得很,但我們家謝娟也絲毫不差,你要是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們家謝娟就不嫁給你了?!?p> “小江……”
雙方父母都在囑咐著劉長江。
“嗯,我知道了,媽、爸、爸、媽,那我走了啊,你們也都要保重身體,娟兒,你也要保重身,晚上不能不吃飯,你其實一點兒都不胖的?!?p> 劉長江咬了咬牙關的說著,然后轉(zhuǎn)身大踏步離去,鼻子有些酸。
坐上車,劉長江揮了揮手,關上車門。
秦宏偉一踩油門兒,開車出發(fā)。
“老公……”
謝娟在后方喊著什么,劉長江沒有聽得太清楚,只是看著一家人都在揮手。
劉長江心里邊堵得難受,但還是忍著沒有流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他都快三十歲了!
秦宏偉好像理解劉長江似的,遞了香煙過來,劉長江立即點上,使勁的吸著。
二舅母不太高興,語氣特別不好的埋怨著:
“又抽又抽,抽得個烏煙瘴氣的?!?p> 劉長江準備把煙扔了,但是看著大家都在抽,也就繼續(xù)抽著。
秦宏偉笑著勸說:
“二嬸,‘您兒’別生氣,您兒可以把車窗搖下來一些,透透氣,就在車門邊,您兒的手邊上?!?p> 二舅母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車窗搖柄,直接就把車窗搖到了最底。
現(xiàn)在是三月份,天氣還比較涼,再加上是早晨,冷空氣大量灌進來,讓車上的幾人都感覺有些冷。
但大家都還在抽著煙,也都沒有人說話。
一般情況下,一支香煙要抽七分鐘。
但是六分鐘不到,大家都抽完了煙,想讓二舅母把車窗搖起來,但是又不好開口。
終于,二舅舅就說話了,是對二舅母說的:
“你把窗子搖起來,吹著冷。”
“就你們怕冷,你們以為我不冷啊,如果不是我暈車,我瘋了才開著窗子啊,如果你們不怕我吐的話,那我就把窗子搖起來嘛?!?p> “你少搖一些起來不行啊?!?p> 二舅舅的語氣也不怎么好了。
“我搖尼瑪賣批。”
二舅母突然就罵了臟話。
不過,她也還是把窗子搖了起來。這樣一來,車上很快就暖和了很多。
快要到服務區(qū)的時候,二舅母突然說道:
“我暈得很,遭不住,要吐了?!?p> “二嬸,您兒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服務區(qū)了?!?p> 秦宏偉立即說著,順便加快了速度。
很快就到了服務區(qū)。
但是,車子還沒有停穩(wěn),二舅母就把頭伸出窗外,直接吐了起來。
秦宏偉連忙踩了剎車。
“臥槽……”
車外立即有人突然大聲說著話。
車上幾個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撞著人了呢。
還好不是,只是二舅母剛剛吐到別人身上了,那是個年輕小伙子。
秦宏偉趕緊下車,過去一邊散香煙,一邊賠禮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雖然罵了幾句比較難聽的話,但也還算比較講理,讓秦宏偉賠幾百塊錢的洗衣費,這事就這么算了。
哪知道,二舅母直接就不同意了:
“日尼瑪,啥子批衣服哦,洗個衣服都要五百塊?!?p> 二舅母的口風,是真的差得很。
她雖然是在為秦宏偉打抱不平,在幫著自己人,可是,人家是外人啊,直接就火了。
那年輕人一聲招呼,圍過來幾個人,直接就把二舅母給揍了。
已經(jīng)下車的秦宏偉、秦宏明上去幫忙,同樣打不過。
劉長江雖然不滿二舅母,可畢竟都是自己人,想要下車幫忙。
但是,那一群人特別有經(jīng)驗,直接拉著車門,不讓車上的人下車。
等劉長江幾人終于打開車門的時候,那一群人直接上車跑了。
幾人想要報警,但秦宏偉說他這里正好認識有熟人,應該可以幫忙,先打個電話再說。
哪知道,通過朋友的關系了解,那一群人就是社會痞子,就算報警處理,多半也算是民事糾紛,因為秦宏偉和秦宏明也動手了,算是互毆。
綜合朋友的建議,幾人一商量,這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吃了一個啞巴虧。
但醫(yī)院還是要去的,畢竟秦宏偉和秦宏明兩人都挨了打,特別是二舅母受傷比較重,那伙人專門針對二舅母了。
進了醫(yī)院,一番檢查,一番折騰,已經(jīng)是第二天。
外婆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直接把二舅母罵了一頓,給喊回去了。
二舅母雖然蠻得很,誰都不服,但就怕外婆。
于是,車上四個人,繼續(xù)前行。
二舅母不去工地,這算是最好的結果。
以二舅母的性格和口風,指不定惹上什么人,要是惹出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可能會害了大家所有人。
關于這一點,劉長江算是深有體會。
當時他在工地上的時候,就是因為年輕氣盛打了人,差點兒連鄉(xiāng)下都回不去。
當時的事情,雖然是別人不對,但別人的后面有人,這才讓劉長江賠了十多萬,如果劉長江后面也有人撐著的話,他最多賠點兒醫(yī)藥費。
“唉,要是我后面有人……”
劉長江嘆了一口氣。
暗暗告誡自己,這次去工地上,一定要低調(diào)行事,盡最大努力不得罪人。
但仔細想想,恐怕有些困難。
畢竟劉長江知道:
相對于一個工程來說,施工單位在幾家關系單位中處于最底層,而人工班組在施工單位中又是最底層。
總體來說,他現(xiàn)在就是處于整個工地關系鏈的最底層。
自己站在金字塔的最底端,面對上面的層層領導,要想不得罪人,只能當孫子。
而且,在秦宏偉的這個人工班組中,劉長江雖然是管理,但這些工人基本上都是秦宏偉的親戚朋友,而且很多都是長輩,要管理好,難度肯定特別大。
“唉,如果不是因為缺錢得很,真不想出來打工,還是開店好啊?!?p> 劉長江又暗自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