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繁強忍住笑意,拿出手機對著陸冬妍的小臉蛋兒,咔嚓拍了一張照片,然后遞給她看。
“啊啊啊啊……!”
少女瞅了一眼,頓時抱頭抓狂。
只見潔白的小臉蛋上面,赫然掛著兩條‘黑淚’,正是之前的黑色眼線,在炎熱的高溫下花了妝,跟汗珠一起順著臉蛋兒滴落下來。
“我不化妝了,再也不化妝了……”
陸冬妍在洗臉池前照著鏡子,再三確定臉蛋兒洗干凈,復讀機似的嘟著嘴咕噥。
“那倒不用因噎廢食,偶爾畫個淡妝還是不錯的?!焙畏蹦贸鲭S身攜帶的抽紙遞給她,以免自己的衣服又要變成擦臉巾。
“啊?我化的不就是淡妝嗎?”
何繁:“……”
你怕是對淡妝有什么誤解?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如果在非主流這一大類的化妝中,陸冬妍的妝的確算比較淡的。但總的來說,這鐵定是濃妝了。
“何繁,我想游泳~”
回家路上,陸冬妍擦著臉蛋兒上的汗珠,昂著小腦袋對何繁說道。
大夏天的,游泳一定很舒服吧?
從未游過的陸冬妍,心中隱隱有著一絲期待。但如果要她一個人去,那肯定是不敢的。
“等我拿到駕照吧,再帶你去?!?p> “好耶!”
……
翌日,何繁一大早起來。
訂的貨9點就要送到,結果等何繁8點半到廠房的時候,卻發(fā)現外面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走近一瞧,何繁感覺有些眼熟。旋即便想起來,是那天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婦人。陸冬妍還給了她女兒半瓶可樂來著。
真巧,他大概猜出來,這個婦人來這里,約莫是找工作的。
林翠見到何繁,也愣了一下。有些窘迫的露出一個善意笑容,習慣性的低頭走到一旁,默默的站著,時不時抬頭張望一下前方,沒看到人過來,就繼續(xù)低下頭。
“阿姨,你要進來嗎?”
何繁把廠房卷閘門打開,詢問道。
“不,不用,謝謝……我在等老板來?!绷执溆行┛陌偷恼f道。
“我就這里的新老板。阿姨,你是來應聘的吧?”
林翠愣了一下,看著何繁年輕的臉,“你……您真是這里的老板?”
“阿姨,叫我何繁就行。”
何繁笑了笑,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約莫上午十點,小廠房里聚集了20個人。她們都是之前被遣散的員工,幾乎每一個看到何繁的時候,都有些發(fā)愣。
畢竟這個少年,略顯稚嫩了一點,真的能成事兒么?要知道,之前的老油條黃老板,可都是虧的褲衩撕掉一半啊。
“各位阿姨,我叫何繁,咱銀城本地人。今天開始這個廠子就被我承包了。咱還是做衣服,想必工作內容方面,各位阿姨要比我熟,咱直接談一下工資事宜?!?p> 何繁很有親和力的開門見山道。
承包這廠子的好處,都是現成的工人,服裝生產方面,幾乎沒什么要交代的,直接說報酬就行了。阿姨們顯然也最關心這個,都豎起了耳朵。
“每天工作時間,是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期間一小時午飯時間。時薪十塊,做六休一。每天可以加班四小時,加班工資翻倍。退休人員的話,可以多加八百塊工錢。請問各位阿姨,有什么意見沒?都可以提出來商量?!?p> 這話一出,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是神采奕奕。
“也就是說,如果我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周末不休息的話,一個月算四個周,再加上退休人員補貼,一個月能有五千六百塊?。俊?p> 如此待遇,還能有什么意見?
這可是09年的小城市!而且還只是普工!
要知道,這會兒的最低標準工資是五百八!而她們之前一個月底薪也就一千塊,各種加班累積在一起,也不到兩千塊的工資!現在一下子,就足足翻了將近三倍!
“沒問題!”
“我同意,這就簽合同!”
“工資是月結吧?”
何繁耐心的回答著一眾阿姨們的問題,也說了一下每日最低生產數額。畢竟是按時間算薪酬,如果有人摸魚的話就不好了。
倒不是用惡意去揣測,可他跟這些阿姨也才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大家的品行如何。
等眾人都問完了之后,林翠小心翼翼的問:“何老板,我不要交社保,你能給現金補貼不?”
“社保是要交的。”
這是法律規(guī)定,不能違背。何繁見她神情略黯,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咱需要一個總拉長,這是個辛苦活,每天要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林阿姨要是不介意工作時長的話,可以擔任這個職務,當然薪酬也會優(yōu)厚一些?!?p> 他能看出來林翠需要用錢,何繁也只能在正常的規(guī)則范圍內,給予最大的幫助。要是壞了規(guī)矩,工廠就運行不下去。
“好,好,謝謝您何老板。”
林翠疲憊的臉上,難得的有了笑容。辛苦一點不算什么,能夠賺到錢就行……
其余阿姨們倒也沒眼紅,大家都清楚拉長有多累,勞心又勞力。她們多數人都退休了,年紀不小,經不住這個工作強度。
廣場舞服的生產,就這么有條不紊的運轉了起來。
何繁拿到第一套之后,滿意的點點頭。這是要送給陸冬妍初中老師的,還需要她來幫忙開拓市場呢。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何繁翻看了一會兒科目一的書,把題目都過了一遍之后,早早的睡下了。
清晨,陸冬妍很早就來到了何繁家。
“何繁,快醒來啦,你要加油考試,然后帶我去游泳哦!”
少女來到何繁床沿,輕聲的呼喊。
“游泳,小鹿兒,高叉死庫水,嘿……”
半睡半醒間的何繁,聽到耳畔的話語,下意識的咧了咧嘴,一臉憨癡的笑。
‘哐!’
美好清晨迎接他的,是一發(fā)暴擊。
捂著悶痛的心口,何繁睜開惺忪的睡眼,迎著少女羞赧桃粉的臉兒,一陣迷糊的喃喃:“咦,小鹿兒,你的高叉死庫水呢?干嘛換了……嗷!”
這一砸,何繁終于清醒了。
我發(fā)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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