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同病相憐
靈鷲山,元覺洞。
在洞府之內(nèi)坐定后,看著洞府中簡陋的陳設(shè),司夕心中不由暗嘆了幾聲。
其實在見識過羅睺、鴻鈞、接引、準(zhǔn)提這些人物之后,他本不應(yīng)該對燃燈這樣的角色再有什么意外。
畢竟若是論實力,燃燈遠(yuǎn)遠(yuǎn)不能與以上幾位相提并論。
但是在司夕看了,在這洪荒之中,若是論道心之堅,燃燈即便不在首位也是前三。
畢竟這位可是為了修道,不惜拜一同在紫霄宮聽道的元始天尊為師。而后亦是因為同樣的原因,甘愿冒著得罪圣人的風(fēng)險,也要追尋自家道途。
可以說他真正做到了,除道之外,再無他物。
臉面?道德?性命?為了修道,這位可都是毫不猶豫的拋棄過的。
可以說出了根腳不如那些頂級的先天大神之外,其他的燃燈都是一流。這也是在同輩的大能逐漸遭劫之后,燃燈反而能笑到最后的原因所在。
基于這個緣故,司夕對燃燈倒是頗為敬重。而燃燈接下來的所做作為,也沒有出乎他的預(yù)料。
待兩人有一番言語之后,燃燈便看著司夕恭維道:“貧道久居蠻荒之地,難聞大道至理,今日得遇道兄實乃貧道大幸?!?p> 說罷他竟然朝著司夕鄭重一稽,面色期盼道:“還望道兄不吝賜教!”
這正是燃燈明知司夕實力強(qiáng)過于他,但卻依然冒著風(fēng)險請他入內(nèi)一敘的原因所在。
畢竟燃燈的先天根腳雖然比司夕強(qiáng)些,但是卻遠(yuǎn)遠(yuǎn)不如三清、伏羲、女媧等人。此輩可以在封山之后,依然可以通過參悟自家的先天烙印精進(jìn)修為,但是燃燈卻不行。
因為他所傳承的先天烙印最高,也只能供他參悟到太乙金仙之境,再往上便無能為力了。故此燃燈已經(jīng)困在當(dāng)前境界許久了,倒是與司夕的情況相似。
不過司夕卻是要比燃燈幸運(yùn),他的先天烙印雖然也不能承載太多天地至理。但是有了羅睺的講道,使得他完全沒有被先天烙印給局限住。
因為對燃燈的處境,司夕感同身受。
所以他并沒有拿大,而是輕輕一嘆道:“道友言重了!談不上指教,你我相互論道就是!”
說罷,他便率先升起了元神慶云,露出‘人花’與‘地花’,頓時一股四象道韻便彌漫在元覺洞之中。
燃燈見狀,自然是喜不自勝,于是便也連忙露出自家的元神慶云,頓時一股寂滅道韻,緩緩的散發(fā)出來。
這便是如今洪荒之中,同道論道的第一步:示道!
并且這樣的交流,遠(yuǎn)比言語來得高效。
隨著兩人的道韻不斷碰撞,燃燈也逐漸明白了司夕對四象之道的看法。畢竟無論司夕是什么境界,最后顯露出的道韻,都不會超過他自己的認(rèn)知。而司夕也通過感悟燃燈的道韻,明白了獨(dú)屬于他的寂滅之道。
良久之后,當(dāng)元覺洞中的靈光終于緩緩沉寂下來的時候,兩人這才睜開了雙眼。
觀燃燈那喜不自禁的模樣,顯然這場示道相比于司夕,他的收獲要更多。
不過司夕也不介意,不禁越是往上走,每前進(jìn)一步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極有意義是。
而在“示道”之后,便是‘辯道’了。
畢竟即便司夕修為燃燈,但是在某些天地道理的理解方面,燃燈依然有著不同的見解。
正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有時候在這樣的辯駁之中,雙方才會對自身之道有了更深的認(rèn)識。
……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必不死,大羅或可期!”
在聽燃燈說完了最后一句,司夕忍不住感慨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接引對寂滅之道也研究頗深,但是與燃燈相比,卻是不免輸了一籌。可惜后來燃燈走入了歧途,耽誤了不少時光,否則日后成就也未必就會不如接引。
隨著兩人都緩緩收起氣息,這場論道也算是結(jié)束。
自感大有所得的燃燈,此刻卻是一臉誠懇的對司夕道:“道兄指道之恩,貧道銘記于心。日后若有驅(qū)馳,小道必義不容辭!”
說罷,便又是長躬一禮。
司夕見狀也就不再說些什么,雖然燃燈誠心挽留,但他還是告辭了。
畢竟這次論道有所得便夠了,再留下來也沒有多少意義了。
在離開靈鷲山之后,云頭之上,司夕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此刻他算是明白了,為何此處地勢藏風(fēng)聚氣,但是他卻總覺得有些奇怪了。
眼前這座靈鷲山,其實應(yīng)該喚作“靈柩山”才是。
若不是燃燈乃是此山孕育出世,恐怕一般的仙神還真得未必能承受的住此山氣運(yùn)。
在離了靈鷲山之后,司夕隨意選了一處順眼的方向便上路了。
在見識了天地萬物之妙后,司夕倒是慢慢放下了心中的焦慮,漸漸好似真得是出來游山玩水一般。
一路上走走停停,若是遇到順眼的景色,便停下來賞玩一番,興起而止,興盡便行,卻是少有的逍遙自在。
隨著心境的越發(fā)平和,司夕對自身之道便看得愈發(fā)明晰。漸漸地對大羅之道,也有了一絲想法。但是因為火候未到,所以依然還是感覺隔了一層薄膜。
說來這也是他道行提升太快的后果,畢竟入接引準(zhǔn)提等人,哪一個不是修行了千百萬年,方才有了如今的道行。
所以當(dāng)他們悟道之后,便可以將以往的積累盡數(shù)化為修行資糧。所謂的厚積薄發(fā),便是如此了。
隨著他越往前行,司夕便發(fā)現(xiàn)周邊地界便越是青翠。
一日,在越過了一座綿延數(shù)十萬里的林海之后,看著前方的景色,司夕便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見一座靈氣盎然,望之便不似凡品的靈山,就那般坐落丘陵之中。
待司夕在山腳處落下,抬眼望去,卻見此山高山峻極,大勢崢嶸。山間靈霧起伏,山腰祥云纏繞;林間奇花異草交相輝映,靈猴白鶴毗鄰而居。
當(dāng)真算的上是:崖前草秀,嶺上梅香;風(fēng)吟云卷,鶴舞猿啼。
自下了須彌山之后,司夕還從未見到比此處更鐘靈毓秀的所在。與此仙山福地相比,燃燈那洞府當(dāng)真也只能算的上是鄉(xiāng)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