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寒死期
腳步聲從方家大門內(nèi)傳來。
方家大門的貓眼被人掀開，露出一對閃爍著機警的眸子。
“來者何人！難道不知道我方家今天大比嗎？”
“在下云龍，前來找方寒方大師。”
那方家奴仆先是一愣，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半響，那仆人仿佛想起來什么。
突然大笑，語氣滿是譏諷。
“方大師？方……寒？你是說那個廢物？噗哈哈哈哈！”
說到最后，看門的家仆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得眼淚都擠了出來。
身為方家身份最卑微的仆役，他們天天被東家打罵，卻不敢頂半句嘴。
他們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拿方寒當(dāng)笑料。
因為方寒是他們在方家唯一不怕得罪的人。
方寒的地位可見一斑，連仆人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恥笑他。
“哪來的不長眼的，快滾！”
正所謂狗眼看人低，當(dāng)知道云龍要找方寒后，仆人的態(tài)度急轉(zhuǎn)而下。
二話不說，將貓眼關(guān)上。
云龍懵逼了。
他本以為，對方在聽到自己找風(fēng)水大師后，至少也得將自己帶進去。
眼下這是什么情況？
咚咚咚
心急如焚的他用力敲著門，一邊大喊。
“讓我進去！我有要事要求方寒！”
門那頭傳來家丁不耐煩的謾罵。
“滾！不識好歹的東西，方家大門豈是你能亂拍的！”
云龍不依不饒，依舊用力拍打著門。
“讓我進去，我要見他！”
或許是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點，家丁告訴了他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來遲了，方寒那個廢物已怕是已經(jīng)死了！”
……
方家，演武臺。
四周人頭涌動，清一色都穿著方家的家服。
演武臺上方有一處觀賞的高臺。
方老爺與大夫人端坐在正中，兩旁則坐滿了能在方家排上號的族老。
“他怎么也來了？”
方老爺微微皺眉，看著演舞臺上的方寒，神情有些不悅。
他本以為方寒會窩在家里茍且，沒想到他居然會自己跑來送死。
要知道，演舞臺上，刀劍無眼。
尤其是方寒這種僅停留在煉氣二層的廢物，萬一有個閃失……
“老爺，您也知道那孩子不知好歹的秉性，就由著他吧?！?p> 一切的始作俑者大夫人，跟個沒事人似的，在方老爺一旁含笑著說。
其動作優(yōu)雅得體，語氣軟糯動人，讓人難想象這女人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方老爺嘆了一口氣，設(shè)計害死方寒母親這事確實是他默許的。
畢竟方寒母親的存在無論是對家族而言，還是對他個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他沒想過要弄死方寒兄妹，畢竟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qū)別可能就在于，前者做事喜歡留一線，后者做事往往做絕。
“好，讓他去吧，死了倒也落個清凈。”
最終，方老爺長嘆一聲，難以想象這話能從一個父親嘴里說出來。
……
擂臺上，方寒看著對面的男人。
自己的親兄弟，親大哥，方長。
“小弟，大哥常常跟你說，年輕人不要心浮氣躁，你呢，就是不聽勸。自己幾斤幾兩分不清就上擂臺，真讓大哥難辦吶。”
方長臉上露出學(xué)校里混混欺負老師學(xué)生的笑容，看得方寒心中一陣惱火。
“就是！自己什么東西沒點自知之明嗎？”
“還是長大哥厚道，換我早就一巴掌扇死他了！”
“聽說方寒那個當(dāng)丫鬟的娘不久前才死，是不是被他氣死的，哈哈哈！”
“廢物東西，不知好歹，真是給我們方家人丟臉！像這種人最好快點死！”
……
觀戰(zhàn)席上，不少方家年輕一輩紛紛附和方長，一副小人嘴臉。
這群人都有一個特點。
平日天天圍著方長轉(zhuǎn)，無論方長說什么都是對的，常常以恥笑方寒為樂。
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方家年輕人。
明明與方寒無冤無仇，但在周圍的氣氛渲染下，紛紛將矛頭指向方寒。
方寒冷笑，牙齒不知何時咬破了嘴唇，一滴滴鮮血滴落下來。
他的拳頭緊緊攥住，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說出真相。
但每當(dāng)他回想起妹妹，便忍住不說。
他沒說話。
抬起頭，一對眸子死死盯著方長。
“動手殺了我吧，演完這一出戲?！彼难凵穹路鹪谡f。
但方長顯然不這么想，他要讓方寒在臨死前受盡屈辱。
他傲然抬起頭，伸出一根食指，沖方寒挑動著。
“來啊，大哥先讓你三招?！?p> 雖然語氣很是客氣，但方長的眼底分明充滿譏諷。
宛如在看一個即將表演的小丑。
方寒一對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他緊咬牙關(guān)，不再多說。
兩個箭步朝方長沖去，傾盡渾身力量，一拳揮出！
方長見狀，臉上盡是勝券在握的傲慢，眸子里的戲虐越發(fā)深重。
身為方家的少族長。
他年幼便在方老爺與大夫人的安排下進入玄云門，拜玄云門長老為師。
他雖不是玄云門的正統(tǒng)弟子，卻勝過正統(tǒng)弟子。
更是學(xué)會了玄云門的上乘武技之一的破氣式！
所謂破氣式，便是能將氣沉與身體的每一寸。
當(dāng)自身受到攻擊時，體內(nèi)的氣便會本能的迸發(fā)。
刀劍也就罷了。
倘若以拳腳相擊，不僅無法造成有效傷害，反而會被迸發(fā)出的內(nèi)氣所傷，可謂棘手無比！
方寒一拳打出，方長一點事沒有，反觀他，揮拳的整條手臂竟硬生生被折斷！
整個人隨之倒飛出去，口噴鮮血！
“不自量力，再來！”
方長揚天大笑，見倒在地上的方寒沒再有動靜，用威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方寒身體一顫，想到年幼的妹妹，于是強忍著劇痛，再次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喝??！”
他再次沖向方長，然后再次倒飛出去，這一次，他的左臂也骨折了。
擂臺四周的同輩們紛紛投來嗤笑的目光，冷嘲熱諷不斷，沒有一個人可憐他的處境！
雙臂都已折斷，血流不止的方寒再次站起來。
看著狂笑的方長，他也跟著狂笑起來。
他笑這世道。
奸佞之輩順風(fēng)順?biāo)?，善良忠貞慘遭迫害。
天悠悠地袤袤，物博博世蒼蒼，卻無一人為自己哭泣。
此世，不值當(dāng)也！
他用頭顱狠狠撞向方長，迎來的是頭破血流！
這一次，他沒有倒飛出去，而是被方長如鷹鉤般的五指死死抓住肩頭。
方長貼在他的耳畔，說出一句讓方寒肝膽欲裂的話。
“你以為你死了，哪個小雜種就會好過嗎？你跟你那個丫鬟娘一樣，都是蠢貨！”
他說罷，掄起拳頭，絲絲寒氣籠罩其上，這是要施展武技的架勢！
方長玩膩了，眼看準(zhǔn)備了結(jié)方寒。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