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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干戈

第二十九章 用意原來是這樣

天下干戈 投我木桃 3058 2013-06-09 07:50:35

  前朝楚王妃精通歌舞,曾起霓裳舞震驚四座,名聞天下,然則其一生經(jīng)歷卻是見者傷心,聞?wù)呗錅I。

  楚王妃原本不過是一漁村小女,自幼與鄰家少年交好,兩小無猜,日久生情。不想楚王出獵,偶遇之后,見她清麗脫俗,不由分說便搶回宮中,想她弱質(zhì)女流,如何反抗得過,不得已相從,后來她賢良淑德,深得楚王喜愛。

  卻說數(shù)年之后,楚王妃在雨露臺上起霓裳舞,正好被一太醫(yī)遇見,兩目相撞,竟一同呆了,原來這太醫(yī)便是那鄰家少年,如今進宮便是為了尋她,可是一入王宮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但太醫(yī)不愿放棄,借為楚王妃診治而述衷腸。

  后宮爭寵,婦人歹毒,有人將此事告知楚王,楚王大怒要剮了太醫(yī),楚王妃聽聞足不穿履便去求情,聲淚俱下,額撞地而血肉模糊,幾乎昏厥。楚王憐愛,又知這二人未行茍且之事,所以收回了成命,逐太醫(yī)出宮。

  楚王妃至此之后,郁郁寡歡,時常半夜望月自語幼時往事,不過半年后思念成疾而終。后來有宮中人偶見太醫(yī),將事情告知與他,太醫(yī)默然無語,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家中,當(dāng)時太醫(yī)形容枯槁,一頭白發(fā)。

  如今憐影所起便就是楚王妃的霓裳舞,而絳云所彈琴曲卻是凄涼哀轉(zhuǎn),如訴如泣。

  月容歌之曰:

  “霓裳曼妙,佳人起舞,尚記青梅竹馬少年?

  銀針暗度,涕目漣漣,可悲梅開斷竹方聚。

  今且問,靈霄可入?玉皇當(dāng)求?

  卻可悲,上天但肯隨人愿,若何孔雀東南飛。

  天邊明月,杯中殘酒,卿今獨往黃泉,忘川河前駐足?!?p>  其曲其歌,再觀憐影起霓裳舞,就好像楚王妃一生經(jīng)歷近在眼前,讓人不勝唏噓。

  待得琴停歌止舞罷,不論是昌安道還是鄭德,亦或是胡人也律泰都沉侵其中,一時間竟然無人言語。

  絳云姑娘玉指清碰琴弦,發(fā)出砰的一聲,雖然不大,卻將眾人驚醒。

  “好!”眾人贊道。

  澹臺啟瑜起身再次拜別,然后又向憐影她們說道:“今日有幸見得三位仙子,不虛此行?!?p>  憐影三人萬福謝過,然后屯兵六校尉便一同離開了,且都有流連之意。

  “兩位大人還有什么需要嗎?”憐影嬌聲問道。

  謝羽淫笑顯現(xiàn),剛要說什么卻被顧空弦搶先了:“今日能觀聞兩次這般天音仙舞已然是大幸了,若是還要勞煩姑娘,那我豈不是辣手折花之人?也恐怕折損了壽命?!?p>  顧空弦的俏皮話惹得三位姑娘笑顏浮現(xiàn),憐影乖巧地說道:“大人果然是蜜糖嘴巴,真不知道騙了多少姑娘的芳心,我們?nèi)齻€小女子可是怕把持不住,先行告退了,若是大人還有什么需要,可搖動窗邊的響鈴,憐影自然會回來。”

  三個姑娘也離開了,走時還將屋門緊緊關(guān)上。屋中只剩下顧空弦、謝羽和宗洛三人了。

  謝羽嚴(yán)肅地對顧空弦說道:“下次再來這種地方我可不要與你一起了?!?p>  顧空弦很明智地沒有接他這個茬兒,而是說道:“剛剛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謝羽揉揉眼睛,然后說道:“從他們的反應(yīng)來看,那倆混蛋雖然被三殿下府邸收買,但應(yīng)該不是被他們所害的。那六個人里明顯澹臺啟瑜知道的最多,而且也是三殿下的心腹,就算是盧敬仲負責(zé)找人滅口,也不能不漏一絲口風(fēng)給澹臺啟瑜?!?p>  “寧飛遠呢?”顧空弦又問道。

  謝羽打個哈欠:“人應(yīng)該也不是他殺的,反應(yīng)意料之中,可以去找邵思了?!?p>  宗洛在一旁聽著兩位總旗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倒是一頭霧水,搞不明白。

  顧空弦低下身子,用哪種誘惑小孩子吃糖的語氣問道:“想不想知道這兩天我們做這些有什么用意,得出什么結(jié)論?”

  宗洛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又馬上地快速搖頭,他知道這種事肯定至關(guān)重要,怎么可能跟他這個小孩子說呢。

  不過顯然出乎他的意料,顧空弦竟然全盤向他托出:“你發(fā)現(xiàn)沒有,剛剛都是我一直與那六個校尉在周旋,謝總旗半句話都沒有說?!?p>  宗洛點點頭。

  “這是昭行衛(wèi)中很常用也非常行之有效的盤問技法,有一人與對方周旋,而另一人卻是觀察對方的反應(yīng)來作出判斷,謝總旗這方面很是厲害。當(dāng)然了,這次事關(guān)重大,不得不慎重,所以做了三方面的準(zhǔn)備。第一,昨天我們?nèi)ゲ奖⒉皇钦娴囊?,而是要給屯兵六校尉提個醒,讓他們對此事留心,他們自己都會利用人脈去查詢,然后經(jīng)過一晚的緩沖,今天周旋之中的反應(yīng)便更加有價值。第二,我們選擇了霓裳天闕這個地方,氛圍便會影響到他們,心中顧慮多了,一瞬間的反應(yīng)也更加真實。第三,這次可是屯兵六校尉一同來,縱然心有防備。也能讓謝總旗有所類比,求得最可靠的結(jié)論?!?p>  原來是這樣,宗洛恍然大悟,仔細回想一下,不過他卻沒有得出什么結(jié)論,真不知道謝羽是怎么看出來的。

  顧空弦好像起了興致,向宗洛問道:“以你的想法說說,下一步我們該做什么?”

  宗洛將這次經(jīng)歷當(dāng)做對自己的歷練,所以沒有推說不知道,而是很認真地考慮著,然后說道:“我認為應(yīng)該去找那老伯的兒子,或許能查到些什么,只是直接去步兵府要人應(yīng)該不可能了吧,可不可以找人直接請他出來做調(diào)查?。俊?p>  “孺子可教了?!鳖櫩障倚χc頭說道,“不過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他了?!?p>  “什么時候?”宗洛有些驚訝,自己可是半步都沒有離開兩位總旗啊,難道是昨天晚上?

  顧空弦白皙的手指點了點宗洛的腦袋,說道:“還記得昨天我們從步兵府出來在街上閑逛嗎?其實有幾家店鋪中就有我們的人,用暗語都已經(jīng)給他們交代一些事了,去找那人盤問就是其中之一?!?p>  宗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來昨天閑逛都有用意,再想想今天早上在酒家,貌似也是昭行衛(wèi)的人,怪不得自己感覺一系列都想是排練好的似的,突然,他又想到死在昭行府中的那個老伯,慌忙問道:“那,那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

  顧空弦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本以為你會問都盤問到了什么,沒想到竟然還關(guān)心那人,嘖嘖?!?p>  “那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克麘?yīng)該不會是兇手吧,昭行衛(wèi)會派人保護他對不對?”沒有得到答案,宗洛很是擔(dān)心,他不希望再有人受到傷害了。

  顧空弦聳聳肩,說道:“你放心,他肯定會一點事都沒有,說不定還會得到不少的好處?!?p>  宗洛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顧空弦見宗洛迷惑的樣子,解釋道:“盤問那人,得到的答復(fù)是他完全不知情此事,對于他父親,也只是每月營中休假回去探望,不過他說曾有一次回家探望時,遠遠地正巧看到三殿下府中的盧敬仲從他家出來,之后他向父親詢問,他父親卻是一口否決了,并且情緒有些激動?!?p>  “??!”宗洛想到了什么,說道:“這么說來那老伯就是那個叫做盧敬仲的人指使的了?”

  “不!”謝羽這時候說話了,一上來便是否定了宗洛的猜測,“這是有人要嫁禍盧敬仲,所以收買那名軍士說了假話,他的話中有個天大的漏洞!”

  顧空弦接著說道:“沒錯,那盧敬仲做事縝密,怎么可能白日里親自去他家中留下行跡?再者,屯兵六營每名軍士若無紅白之事,每月休假二日且都固定,盧敬仲既然不愿意碰到他人,又怎么會不避日子而被看到身影。”

  宗洛運盡腦力思考,推演整件事情,然后說道:“那肯定是二殿下府中的文大人嫁禍的了?!弊诼宓南敕ê芎?,文如秋一直對抗著三殿下,既然是嫁禍三殿下府中的門客,那肯定就是他了,不過話剛說出口又被謝羽否定。

  “是盧敬仲嫁禍的盧敬仲!”

  “什么!”宗洛感覺到腦袋疼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謝羽說道:“盧敬仲留下這個漏洞給我們,就是為了禍水東引,讓我們?nèi)メ槍ξ娜缜?。不過他這也是多此一舉,因為今天我和顧白臉已經(jīng)確定了不是三殿下府邸殺的人了。現(xiàn)在還存有的疑問是那老幫菜為什么要主動報案?在昭行府中可以那么及時地滅口,內(nèi)奸是誰?殺害那兩個混蛋的真的是邵思嗎?”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不知不覺中宗洛竟然融入到了顧空弦與謝羽之中。

  顧空弦與謝羽一同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把邵思從蛇洞里揪出來。”

  宗洛突然感覺到一股豪氣從心底涌向全身,跟著兩位總旗出了霓裳天闕,又在大街上逛了起來,并且進入街旁店鋪中還買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也被謝羽以鍛煉宗洛身體為由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就這樣,宗洛拿著一大堆的東西陪著兩位總旗從白天逛到晚上,直到快要宵禁才回到顧空弦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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