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蛇這次可以說是傾巢而出,并且還雇傭不少亡命之徒,此時寧飛遠(yuǎn)、昌安道與南復(fù)開三人所承受的壓力如山一般,己方的支援是越來越少,而對方卻是層出不窮,并且看起來也并不著急,沒有一涌而上,反而是慢慢地消耗著。
三處境遇驚人的相似,南復(fù)開還好,身上沒有傷,可以與冬蛇余庭征相持住,而寧飛遠(yuǎn)與昌安道卻都被偷襲而傷,雖然一時還可以忍住,但相持時間一長,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下降都的非???,要知道對手可是冬蛇之中的頂尖人物,稍有不慎便會讓自己身處險境。
相比于寧飛遠(yuǎn)傷口還簡單地處理包扎過,昌安道可是沒有那個時間,被偷襲之后直接就與薛靈兒交上手了。
昌安道右臂被薛靈兒的子午鴛鴦鉞劃出很深的一道傷口,忍著痛拼殺,手中的鬼頭刀威力不小,薛靈兒也不敢輕易相碰,只是憑借敏捷的身法閃避,然后時不時瞅準(zhǔn)空隙向昌安道攻去。
昌安道心中煩躁,但卻沒有什么辦法,右臂也隨著流血過多而漸漸發(fā)麻,鬼頭刀的威勢也因此逐漸減弱,薛靈兒正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先是消磨他的氣力,躲閃放松一段時間,然后馬上搶攻了上去。
子午鴛鴦鉞變化萬千,此時薛靈兒全力施為,只見鉞影閃爍,應(yīng)接不暇,昌安道心中稍微失了一點防備,右肩又出現(xiàn)一道血痕。
“啊!”昌安道怒吼一聲,想他堂堂一名步兵校尉,如今卻先是被偷襲,又是被壓著打,心中火氣在這時全部爆發(fā)發(fā)出,手中一緊,青筋爆出,揮舞著鬼頭刀反攻過去,勢大力沉,猶如劈山一般。
薛靈兒知道自己著急了一些,明顯昌安道尚有余力,這心中惱怒,全部迸發(fā)了出來,威勢不亞于全盛狀態(tài)。
子午鴛鴦鉞易攻難防,自然不敢與鬼頭刀這樣兇猛的武器硬碰硬,但也自有一套步法,講究的就是步走八方,運動之中求變化。薛靈兒依靠步伐閃轉(zhuǎn)騰挪,繼續(xù)耗著昌安道的氣力,因為知道他不過是奮起余勇,雖然一時威勢驚人,可終究不能持久,薛靈兒要等的就是昌安道刀勢再次弱下去的時候。
昌安道也清楚自身的情況,所以瘋狂的進攻,就要在自己氣力消散之前結(jié)果了薛靈兒。
昌安道能成為屯兵六校尉之一,其自身實力也是不容得懷疑的,一把鬼頭刀之下不知有多少性命,這時候拼盡全力揮砍,縱然薛靈兒閃避迅捷,但同樣也驚得他一身冷汗,多少次若要是慢了那么一點,鬼頭刀就要加身了,暗道昌安道果然不簡單。
薛靈兒不敢有一絲大意,步法運用到了極致,多次險險地躲過了刀鋒,可眼看著昌安道無法再持續(xù)這樣勇猛的時候,鬼頭刀竟猛然加速,其中一刀正將薛靈兒的肩膀削去一塊肉,幾乎露出骨骼。
雖然傷了薛靈兒,但昌安道也透支氣力太過,刀勢驟然弱了下來,右臂幾乎布滿了鮮血。
薛靈兒咬牙忍住傷痛,持著子午鴛鴦鉞開始反攻,雖然他也受傷,但情況比起昌安道是好許多,所以占據(jù)了主動,雖然昌安道也能在防御中時不時遞出一兩招反擊,可對于薛靈兒的威脅并不是算大。
就在這時,周圍一片呼哨聲,接著又有一大撥冬蛇手持兵刃沖過來了。昌安道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絲絕望,他清楚冬蛇的打算,就是先要耗損官兵氣力與精神,然后再一鼓作氣沖垮己方。
冬蛇的計劃也的確起到了作用,本來若以人數(shù)來算,他們也就比在場的官兵多了一些,可是冬蛇利用梯隊不斷加入戰(zhàn)斗,給官兵造成一種冬蛇無窮無盡的錯覺,并以此消磨他們的氣力與精神,而到了官兵的氣力與精神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最后的冬蛇再全部出動,更大程度上可以擊垮官兵,從昌安道的心態(tài)變化就可以反映出冬蛇的計劃取得成效。
軍士們雖然還在與冬蛇纏斗,但明顯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他們的支援本就越來越少,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新的隊伍到來了,而冬蛇竟然又一下子這么多人加入戰(zhàn)斗,也不得不讓軍士們心中有所動搖。
昌安道的處境更糟,不僅僅面對薛靈兒一個高手,還不時有其他冬蛇偷襲,使得他難以兼顧,身上又多了數(shù)道傷口。
鬼頭刀奮力揮舞,可是對于薛靈兒的威脅并不大,勉強可以暫時逼開他,但薛靈兒總能找到空當(dāng),用他的步法近身繼續(xù)攻擊。
幾名步兵軍士忽然來到昌安道的面前,替他擋下薛靈兒的攻勢,一人口中說道:“我們攔住他們,大人快走?!?p> 薛靈兒步法敏捷,在這幾名軍士之中如意穿梭,子午鴛鴦鉞左右翻轉(zhuǎn),攻勢凌厲。
昌安道哪肯屬下為自己頂災(zāi),口中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媽的!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小子為老子擋刀,滾開!”說著他持著鬼頭刀沖上前去,照著薛靈兒就是橫劈豎砍。
薛靈兒自身也是帶傷,受到這么多人的夾攻也是受不了的,口中發(fā)出一聲呼哨,好幾名冬蛇聽到都過來相助,又將昌安道等人壓著打。
昌安道身旁的軍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怒火中燒,可是現(xiàn)在也是失血太去,面色都有些發(fā)白,雖然握著鬼頭刀,拼命戰(zhàn)斗,可揮舞而出的力氣卻是大不如平常,這就造成威勢不足,冬蛇的不斷攻擊更讓他傷上加傷,但饒是如此,也有三名冬蛇死在他的刀下。
冬蛇也有人倒下,不過他們并不在意,全心全意地進行攻擊,尤其是薛靈兒,肩膀上的傷口渾然不覺,雖然他的狀態(tài)也在下降,可子午鴛鴦鉞便沒有停息過,四名軍士因之而亡。
戰(zhàn)斗越來越偏向冬蛇的一方,昌安道、寧飛遠(yuǎn)、南復(fù)開同樣面臨著險境,身旁的軍士寥寥無幾,而冬蛇殺意沸騰,不計任何損失,看來就是要在今晚將這三人斬落。
難道一夜之間,步兵校尉、中壘校尉、金吾中郎將都要殞命嗎?至少這三人心中已經(jīng)沒有什么想法了,他們知道,大部分巡城隊伍都趕往望月樓了,這么長時間過去,能來這里支援的隊伍基本已經(jīng)都到了,現(xiàn)在只能奮力一搏,他們這種人,是不會靜等著刀砍在自己脖子上的。
最后關(guān)頭,寧飛遠(yuǎn)長槍擺起,南復(fù)開鋼刀閃爍,昌安道揮舞其鬼頭刀做著最后的拼搏,余下的官兵也受長官激勵,拋開了一切思想,奮勇抵抗。
但勢頭已經(jīng)轉(zhuǎn)向冬蛇,縱然官兵在最后還奮起反抗,但依舊不會改變結(jié)果,若是再無什么變故,冬蛇必然會達成他們的目標(biāo)。
就在官兵馬上就要崩潰,昌安道三人已經(jīng)瀕臨絕境的時候,變故終于發(fā)生了,大隊的人馬趕到,氣勢洶洶。
援軍都是羽林軍,及時地加入到戰(zhàn)場。有著生力軍的支援,昌安道三人終于舒了一口氣,而冬蛇卻是遭了殃,他們雖然剛剛占據(jù)上風(fēng),但也都耗費大量氣力,身上也全部帶傷,被羽林軍一沖即潰,再也無法挽回。
薛靈兒心中不甘,死了那么多的弟兄,馬上就要成功斬落昌安道了,可羽林軍卻意外地出現(xiàn)這里,要知道冬蛇事先已經(jīng)是謀劃過了。今天是仲秋,圣上帶領(lǐng)群臣往明月壇祭月,之后還要在宮中設(shè)宴,羽林中郎將穆連盛也在其中。沒有他的話,就算是有人報到羽林軍處,沒有相應(yīng)的規(guī)程最多也就派一支小隊伍過來,足夠冬蛇應(yīng)付了,可現(xiàn)在卻是上百人的隊伍,出乎他們的意料,也因此而計劃破敗。
如今大勢已去,冬蛇再怎么努力也無法達成目標(biāo),只是任羽林軍收割,薛靈兒再不甘也只能退去,冬蛇也各自按照之前定好的逃脫路線各自奔逃了,羽林軍緊追不舍,最后還是殺了一小部分沒來得及逃脫的冬蛇。
這一幕在寧飛遠(yuǎn)與南復(fù)開處也同樣上演,緊急關(guān)頭,所幸是羽林軍趕到了,接著便摧枯拉朽般的將冬蛇擊潰。
今天夜晚冬蛇幾乎可以說是徹底的失敗了,盧敬仲、昌安道、寧飛遠(yuǎn)與南復(fù)開雖然皆受傷,但性命無憂,損失的軍士不少但也可以補充回來,而冬蛇卻損失慘重,這次傾巢而出,能回去的恐怕十人中能有二三人就很不錯,最重要的是七毒蛇中的兩人在今夜死去了,宇文選真與余庭征。
南復(fù)開之前避過了余庭征的偷襲,所以在之后拼殺中沒有處于下風(fēng),雖然在冬蛇中的沖擊也一度身處險境,可羽林軍的到來讓情勢立馬發(fā)生了倒轉(zhuǎn),南復(fù)開轉(zhuǎn)守為攻纏住余庭征,余庭征沒有及時逃脫,被羽林軍圍了起來。冬蛇中的人對敵人狠辣,對自己同樣狠辣,余庭征最終也是自殺身亡,沒有讓羽林軍拿了活口。
這一夜上京城內(nèi)多處發(fā)生激戰(zhàn),死傷者眾多,明天必然會有臣子上達天聽,想來圣上也定然會大發(fā)雷霆。
朝臣們又會如何應(yīng)付?謝羽與顧空弦對局勢演變到這個地步,會不會頭更加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