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薇轉(zhuǎn)向容妃,說道:“既然那宮婢是向娘娘訴求,那便由娘娘先問吧。”
容妃笑著點(diǎn)頭應(yīng)下,便是鳳薇不說,她也會開口這么要求的。
盯著場下有些神思不屬,身體不停發(fā)顫的月荷,她開口道:“本宮問你,你口口聲聲說孫嬤嬤要杖殺你,所為何事?”
竟是開口直奔主題。
“奴婢……”不知道是心慌意亂還是別的什么,月荷身體不停的顫抖著,說的話也哆嗦不成句。
她偷偷抬眼覷看上方,卻正好撞上容妃凌厲禁寒的一眼看了過來,當(dāng)下身體一直,顫聲道:“奴婢……奴婢不敢說?!?p> 容妃臉上的笑意收斂,不悅的道:“你讓本宮救你一命,卻又不肯說明事情原由。是故意消遣本宮嗎?”
說完哼了一聲,冷冷的盯著月荷。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重,她這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月荷身上,只見她身體顫抖得越發(fā)厲害,這讓人疑惑不已。
按理說既然苦心尋了容妃娘娘來訴求,為什么又不肯說出事由,一味閃避,如果說是懼怕長公主包庇孫嬤嬤,但殿下都以先元后之靈發(fā)誓,絕對會公平處事了,她還這樣躲閃,就不得不讓人尋味了。
有些聰明的人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臉色不由得變了一下。
鳳薇高高在上的倚坐著,似無所覺,容仙兒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她咬牙看著跪伏在地上不吭聲的月荷,心想:都走到這一步了還后怕什么?難不成她以為便是不說,到了此時,她還有退路嗎?
輕哼了聲,她扭過頭對鳳薇笑道:“皇姐,我看不用再問了,這婢子大概是瘋了,才胡言亂語的沖撞我們,拖下去杖三十大板發(fā)配到浣衣司便是了。你身體不適,還是好好休息的好?!?p> 鳳薇輕輕的嗯了一聲,卻沒有直接答應(yīng),而是如她所想般說道:“三十板恐怕還不夠,誣蔑誥命夫人兼一等女官,這罪責(zé),當(dāng)杖斃才可以儆效尤!”
她這般說完,容仙兒看見月荷的臉一下刷的變得蒼白起來,尤其是在看到向自己逼近的幾名身體健壯的侍人時,更是驚恐不已。
“不!”她嘶聲叫了起來,沖著容妃所在的地方拼命的嗑頭,“娘娘!娘娘!我沒有胡言亂語!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在殿中無意聽見孫嬤嬤和長公主密謀要對陛下不利,不小心被嬤嬤發(fā)現(xiàn)了,她……她就要?dú)⑽覝缈诎?!娘?我說的千真萬確??!”
她慌亂得連奴婢的自稱都忘了用,一口氣將所有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就怕說得晚了,就再也沒法說出口了!
孫嬤嬤與長公主密謀欲對陛下不利……
事情兜轉(zhuǎn)了一圈,竟然將矛頭指向了長公主?
難怪這婢子迫不及待的攔著容妃就跪下哭求救命,原來是求生心切,病急亂投醫(yī)?若她說的是真的,只怕容妃一出芷薇宮,她便會沒了性命!可能她原本是不打算說出這一切的,只是想用向容妃求救來讓長公主和孫嬤嬤有所顧忌……
只是,她說的真是真的嗎?
隨著這番話落定,一時殿內(nèi)安靜得過份,眾口噤聲,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這樣詭異的平靜直持續(xù)了好一會,才被容仙兒猛的抽氣聲打破。
“胡說!這……這怎么可能?!”容仙兒掩著嘴喝斥道,話雖然是這么反駁著,她看向鳳薇的眼神卻有些游離。
只看了一眼,又慌忙移開了視線,低低的喃喃出聲:“皇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雖然父皇上次震怒叱責(zé)了她,但是皇姐一向敬重父皇!她怎么可能為了這種事做出這種不理智……”
她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在這么安靜的殿內(nèi),那些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喘的宮婢侍人還是聽清了大概。
頓時,眾人本就垂得極低的頭更下點(diǎn)去,雖然極力想要遺忘剛才聽到的話,但又不可避免的想道:難道長公主還認(rèn)為元后陛下是枉死的,所以因?yàn)楸菹虏豢舷铝顝夭榉炊淖愣膽言箲?,做出了對陛下不利的事?p> 可是長公主和陛下感情一向深厚,便是稍有嫌隙,也不應(yīng)該會失去理智到……
失去理智?忽然有的人開始了悟,想起自元后陛下逝后,長公主的性情的確大變,甚至瑤殿下有一次來看望她,都差點(diǎn)被弄傷。
是不是因?yàn)檫@樣……
腦筋轉(zhuǎn)得快的一些人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覺得腦門上的冷汗涔涔的往下流著,只恨自己時運(yùn)不濟(jì)——但凡能夠聽聞到這種宮闈秘事的,有哪個能從中保住性命?
一時間,殿內(nèi)的氣氛變得沉滯起來。
在這種沉重凝滯之下,容妃開口了:“一派胡言,不知所謂?!备菹蓛翰灰粯?,她一開口就否認(rèn)了月荷直接的指責(zé),完全的偏向鳳薇。
這樣看來,無論事情如何,她都會幫鳳薇遮掩過去。
隨著她的話出口,殿內(nèi)沉凝的氣氛終于活泛起來。
孫嬤嬤也重重的吐了口氣,她完全沒有想到月荷的目的竟然是誣告她和長公主合謀謀害陛下——這種言論,就算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單單流傳出去就會三人成虎,后患無窮!
容妃的話讓她松了一口氣。
狠狠的瞪向跪伏在地上,身體抖如黍糠的月荷,孫嬤嬤心中自責(zé)不已:千挑萬選挑了個這么狼心狗肺的東西在殿下身邊,枉費(fèi)她之前還對她百般維護(hù),真是瞎了眼了!
鳳薇自始而終都沒有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闋可孀陨恚挪槐汩_口。只是那緊蹙的眉峰,緊盯著月荷看的視線,無一不在昭示著她心中的不悅與憤怒。
容妃在說完那句話后,便轉(zhuǎn)而訓(xùn)斥容仙兒:“你剛剛嘀咕著什么?一個賤婢的幾句片面之詞也是可信的?虧得你總說最愛重你皇姐,還不快去道歉!”
“是?!比菹蓛嚎粗P薇,眼中水光閃現(xiàn),“皇姐,我適才是無心的。你別怪我好么?”
“是這賤婢居心叵測,不關(guān)妹妹的事?!?p> 一聽鳳薇并沒有怨怪她,容仙兒這才歡喜的笑了起來:“對!誰讓她胡說!”
說著她氣惱了起來,猛的站起身,喝道,“來人!給我將這滿嘴胡言亂語的賤婢拖出去!直接杖……”
跪伏在地上的月荷這時一個激零抬起頭,正對上容仙兒暗使過來的眼神,立刻想起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急忙跪爬上前,嘶聲打斷她的話:“不!我說的是真的!我有證據(jù)!我有證據(jù)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見眾人向她看來,尤其是身側(cè)孫嬤嬤那憤怒灼人的目光,月荷只覺得身上要被那緊緊逼來的視線給洞穿了。
可是她顧不得這么許多了,她大聲叫道:“我聽見孫嬤嬤和長公主商量,欲以巫蠱厭憎之術(shù)咒害陛下!娘娘來得急,東西殿下剛剛得到還未來得及藏好,就在……就在那里!”她手一揚(yáng),指向殿內(nèi)一個方向“娘娘若是不信我的話,一搜便知啊!”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鳳薇的寢榻!
她說,那巫蠱之物就藏在那里?
陌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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