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大學(xué)以來的第一個暑假,剛上大一的寒假回了老家,跟爺爺奶奶一起過的年,那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搶到了臥鋪的下鋪,很興奮。這個暑假,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度過,從小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我第一次有長達兩個月的時間同爸爸媽媽相處,我十分期待。我每次到火車站都會至少提前半個小時,說不清楚為什么,總是覺得,還是早點兒來吧,萬一路上堵車,萬一身份證忘拿。但是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一次是忘記過什么東西,就連我的護手霜也從來沒忘拿過?;疖囌镜臈l件與小時候相比天差地別,但是火車站的人們卻似乎沒有跟上硬件發(fā)展的速度,雖然每個人都有票,不像爸爸說的他們小時候都被塞在座位下面,或者是只要腳抬起來就沒有地方落腳之類的,但是還是會有許多人提前好久去排隊。我作為一個當代大學(xué)生,作為一個有獨立思維的現(xiàn)代青年,自然是……哈哈,自然是要和廣大群眾在一起,站在隊中我思考了一件大事,原來“內(nèi)卷”這個詞,一直都在,只是形式不盡相同。
我的學(xué)校離爸爸媽媽家近些,只需一個晚上就到了?!皝韥韥恚夹研?,醒醒啊,快到站了,在那面下車”。我早已經(jīng)洗漱完畢,把水杯放到背包中坐在下鋪的最里面準備下車了,雖說已經(jīng)二十歲了,但是一個人坐火車還是有些緊繃。跟著大家走的方向,不知不覺到了出站口,除了還有行程的人們,其他人的腳步似乎更加輕快,沒有了進站時的堅定。出站口有許多出租車司機在熱情的詢問你的去向,雖說不一定會問到心儀的乘客,司機們還是會互相幫忙,“奧,你去那兒啊,他,他走那里”,我也體驗了一回過分關(guān)照的熱情,只是,“不了,我坐客車”的聲音小了一些?!澳阕蛙囇?,那你得等挺長時間呢”,“沒事兒,我不著急”,“不著急也行,在那兒等吧,客車從那邊發(fā)車”,朝著他指的方向,我拖著我的行李箱慢慢的走過去。
買完客車票,我回到車上一邊等著發(fā)車一邊享用我的早餐,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可以看見陸陸續(xù)續(xù)到火車站的人們,回想起剛出站的時候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呢。爸爸媽媽早已在汽車站等我,我在車上向他們揮手,媽媽看見了我,拍了拍爸爸,指了指我,爸爸這才看見了我。我一下車媽媽接過我手中的包,爸爸則去找我的行李箱。汽車站離家很近,是他們口中一轉(zhuǎn)彎就到的那種近,可是在我眼中,分明是騎自行車才算是近的距離。不管了,走吧,邊走邊和他們聊天,確實比一轉(zhuǎn)彎還要近。
剛到家的前幾天,我們似乎有些距離,但是不知道是血緣的關(guān)系,還是高中三年親密的溝通,我們之間似乎感受不到曾經(jīng)缺失過對彼此的陪伴,我還像平常放假一樣,睡到自然醒,爸爸媽媽也像往常一樣去早市買菜,比我更充滿著朝氣。也是那天,媽媽陪我去買衣服的那天,提到了一個我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樣子的男生的名字,在媽媽口中當然是男孩兒的名字。后來媽媽幫我回憶,“就是你小時候來這面讀了半年的學(xué)前班,我們住在胡同兒平房的時候,總跟你一起玩的男孩”,其實從媽媽提到那個名字,我就馬上想到了他,樣子雖然不記得,但是名字卻特別熟悉,“我那天看見他和他媽媽一起,長得可高了”,“是嗎,小時候他沒我高吧”,“他比你小一歲好像”,“是嗎”,我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著。“你知道嗎,你回老家之后,他還來找過你好幾回,問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說你去爺爺家那面上學(xué)了,不回來了,他才走”,我不解的說:“他還來找過我?”媽媽說:“對”。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小時候住的那條胡同,只是比記憶中的小、破舊了許多,媽媽問我進去看看嗎,我說還是回家吧,我餓了。
回家的路上和晚飯后,我還是玩玩手機,和爸爸媽媽聊聊天,只是那個男生的樣子慢慢在我的記憶中被喚醒,確實是一個男孩兒的樣子,我們在一起玩的畫面和故事也逐漸清晰起來,想想算是對他還來找過我?guī)状蔚膱蟠鸢伞?
輕捻拾空
記憶很模糊,也很清晰。童年的歡笑,謝謝你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