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一單業(yè)務就很復雜
這大樓最頂上兩層全是王家的。
打通了的大平層,房間一堆堆的,設計的布局也是相當富貴,走廊回梯,居然還有小橋流水,簡直就是搞了個室內園林,路徑曲折多變,跟迷宮似的,要沒人領,進來一個就得迷路一個。
王全勝只帶著我進了家門,七拐八拐后,來到一個房間外。
到房間外一看,我就大約明白王全勝為什么要請我見諒了。
這房間門外已經圍了十好幾個人,瞧那穿著打扮,僧道牧神俗醫(yī),各種角色一應俱全,瞧見王全勝過來,便都呼啦啦站起來,離著老遠便紛紛打招呼。
王全勝上前招呼一番,對著所有人都是客客氣氣,表示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把大家都請來幫忙給看看,不是說信不過各位高人,而實在是沒經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怎么辦,請大家體諒他這個做爺爺的心情云云,今天只要能治好他孫女,各位高人的供奉必然如數奉上,不管有沒有機會出手。
在場的各路高人,全都紛紛露出理解的笑容,表示完全明白王老先生的心情,必定全力合作,治理他孫女。
賺錢嘛,不寒磣,本省首富當前,誰還能不給他那錢的面子?
得到諸位高人的理解之后,王全勝便先請我進屋云看她孫女的情況。
我心里犯嘀咕,暗想做為凈寶天師,不應該讓我先看可能引發(fā)毛病的東西才對嗎?
可現(xiàn)場人太多,我這平生第一次正式凈寶,實在是底氣不足,既然讓看,那就先看看吧。
往屋里一走,看到窗臺邊上坐著個小姑娘。
十三四歲的樣子,滿臉哀愁,呆楞楞地看著窗外,嘴里不停低聲嘟囔著什么,看到王全勝領著我進來,就不悅地說:“爺爺,我沒病,只是心里有些累,你找這么多烏七八糟的人來干什么?”
“是,是,沒病,沒病。這位葉先生是古董行的掌眼,你之前不也說想知道一下這畫的來路嗎?我特意請他來幫忙瞧瞧?!?p> “那畫不能賣?!?p> “不賣,不賣,就是瞧瞧,你要是不想知道的話,我就請葉先生先回云?!?p> “算了,既然來了,那就看看吧?!?p> 小姑娘就興致缺缺地轉身從柜里把昨天我看過的那幅宴飲圖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放到書桌,“可不許碰?!?p> 這畫我昨天已經初步看過了,當時斷定是最常見的陰噩之物。
陰噩之物噩力微弱,對人體侵害不大,最多也就是能讓人精神衰弱,頭痛心煩,睡不好覺,甚至連人的運氣都不能影響分毫。
對于這種陰噩之物,最常見的凈寶方式,就是點朱、熏香和日曬。
以朱砂于噩物關礙處點上一點,壓住噩力不再散發(fā),置于太陽底下每日曬足八小時,如果需要的話,再同時供三柱檀香熏燎做為加強手段,如此持續(xù)七天,那么丁點噩力保準一掃而空。
但這是對于普通噩物的處理手段,古書畫卻不能這般做。
書畫這東西太過嬌貴,平時存放都需要恒濕恒溫,不能直接接觸人手,根本不可能又熏又曬的,容易搞褪顏色,造成畫面破損。熏曬都不行,更別提點朱了,這種古畫上不小心落只蒼蠅,都生怕給沾上點污漬,更何況點那么大團紅?。?p> 所以,對于處置書畫類噩物,便要采取藥熏法。
根據噩力的不同表現(xiàn),配以不同的凈噩方,通過多種藥材揮發(fā)的藥力代行日曬熏香點朱。
這些都是凈寶術的基礎,除了修行精神的那個不二法外,是我那幾天在研究所隔離時最先看的內容,新鮮熱辣,記得清楚,看畫的時候,就已經在心里初步翻出三個相應的方子,只需要再進一步檢測畫作,便可以針對性出方。
可現(xiàn)在一瞧這王家小姑娘的表現(xiàn),我不由有些犯嘀咕。
如果不是她自來就有精神病,刨除中邪、發(fā)瘋、裝傻等因素,那十成十就是被噩力影響到精神潛意識層面了。
能影響到這個層面的,最少也是個邪噩之物!
想要凈除邪噩之物的噩力影響,只對噩物處置那就不夠了,還需要檢查受噩力影響的對象,根據表現(xiàn)開具相應藥方,或熬煮口服,或泡水洗浴,或做膏敷貼,或隨身攜帶。
我當下打點起精神,仔細地重看了一遍宴飲圖,又使了相應手段探查,但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最普通的陰噩之物,一時間不由有些信心動搖。
難道是我學藝不精,看不出更深層次的問題?
不應該啊,這書畫的所有噩力散發(fā)特征都符合陰噩表態(tài),怎么可能會是邪噩之物?
我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可王全勝就在身邊眼巴巴瞅著呢,我可不敢就這么露了怯。
這位是全省首富,影響力巨大,吳主任把我介紹給他,打的就是借他之口給我宣揚名氣的主意。
只要我能成功解決他的問題,有首富這么一捧,我立馬就是知名凈寶天師,省去無數新人打名氣的艱難過程。
可我要是解決不了,甚至給搞出大問題,王全勝出去一說,基本上以后我就不用再考慮做凈寶天師了。
而且這里面不光是有我自己的問題,還有吳主任的顏面信譽問題。王全勝無條件的全心相信我,特特安排直升飛機接我來凈寶,可不是信任我,而是信任吳主任。人吳主任別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押上自己的名聲信譽來幫我的。
所以說,凡事都有利弊兩面。
收益巨大的同時,也必然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從來沒有賊吃肉不挨揍的美事兒。
我有心想問問這位王大小姐身體感覺怎么樣,但一想剛才她的態(tài)度,大約是不會配合的,何況王全勝又介紹我是個掌眼,更不能亂問書畫以外的事情。
可要是一句不問,我現(xiàn)在是真一點頭緒都沒有,想來想去,便問:“王小姐很喜歡這畫嗎?”
王家小姑娘瞟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深沉很憂郁很哀傷,跟青春期那種正常的悲秋傷春截然不同,完全不應該出現(xiàn)在一個十三四歲小姑娘的眼睛里。
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這是明顯是對精神層面有很深影響的表征。
這小姑娘受到影響應該不是這一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