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風(fēng)出生在一個關(guān)系比較和睦的家庭，父親是消防員，母親是小學(xué)老師，聽二舅說他們這一生都很恩愛，父親很寵母親，母親用他的寵溺作為回憶，來熬過那段沒有父親的日子。
父親退休后，沒多久就帶著母親看世界了。
家里就只有他和聽韻。
聽韻推開門，看著他懷里的人愣了一下。
她哥個高，身材精壯，女人在他懷里顯得嬌小。
“哥？”聽韻回神。
“朋友，喝醉了，沒帶家里鑰匙?！?p> 聽韻點頭，把人讓進(jìn)門帶上門，又推開自己臥室門：“睡我屋吧?！?p> 沈聽風(fēng)把人抱了進(jìn)去，俯身把人放下時發(fā)現(xiàn)惠星手指緊緊抓著他衣服，一時間兩個人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她身上的香味兒也在鼻尖縈繞不散，呼出來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酒味。
可以看到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薄薄的夏衫領(lǐng)口松垮著，胸口兩團隨著呼吸起伏，若隱若現(xiàn)。
沈聽風(fēng)滾了滾喉結(jié)，目光落在女人紅唇上，眼神緩緩變熱。
“哥？”聽韻叫了一聲。
沈聽風(fēng)握住惠星的手，從自己衣服扯了下來，站直身子往外走。
“晚上你看著她一點，她睡覺不安穩(wěn)。”
“哥?！甭犿崋枺澳阍趺粗浪X不安穩(wěn)?！?p> 他不算是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懷不亂，也不害羞內(nèi)斂，戀愛那會會接吻，上床，該做的都做了。
畢竟在一起過，還算了解。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p> 聽韻不服氣的說：“我十九歲了?！?p> 沈聽風(fēng)笑了笑，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dāng)Q開仰頭灌了兩口，隨手放在抬手脫下身上短T，剛剛那會兒出了不少汗。
他拎著衣服走進(jìn)衛(wèi)生間，隨手把衣服扔在一旁，擰開水龍頭。
溫水順著背脊往下滑，有道傷疤從肩膀蔓延到后背，很長，很難看，如果膽小會覺得害怕，可還有更恐怖的就是他的腿。
沒了快三分之二。
沈聽風(fēng)手臂撐著墻壁，仰起頭任由水沖刷。
…
惠星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窗簾被微風(fēng)吹的輕輕起伏，
她覺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動了一下身子發(fā)現(xiàn)有一只手禁錮著自己，耳邊是女孩淺淺的呼吸聲。
女孩看著挺小的，白白的，燙染著黃色卷發(fā)，毛茸茸的，睡得正香。
惠星輕輕拿下她的手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打量著房間，臥室都是淡淡的青綠色，外面陽光照進(jìn)來，整個屋子都是生機盎然的樣子。
惠星轉(zhuǎn)頭看了眼女生，小心翼翼下了床。
她隨手開了一道門，沒有準(zhǔn)備，措不及防看到男人正在方便，褲子松松垮垮退了下來。
他也詫異了一下，然后快速把衣服整理好。
“嗯……”惠星移開目光，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嗓子有點疼，有點啞，“我想喝水。”
“來衛(wèi)生間喝什么水？”
“……”惠星頭疼的厲害，“我不知道這是衛(wèi)生間?！?p> 沈聽風(fēng)看她一眼，塔拉著拖鞋越過她往外走。
惠星轉(zhuǎn)身跟著他，沈聽風(fēng)從柜臺上摸了一包煙拿了一根往嘴里塞，一面瞇著眼低頭點火，一面說話：“飲水機里有水?！?p> 嘴里咬著煙，說話聲音悶悶的。
說完，他補了一句。
“胃疼，喝溫水。”
惠星站著沒動，盯著他腿，她這才發(fā)現(xiàn)那只褲子腿挽著的，露出的并不是一個人正常的腿，是金屬材質(zhì)的假肢。
惠星抿唇?jīng)]說話，拿了一個杯子接了溫水，抿了一口才說話。
“和我分手，就是為了這個？”
他叼著煙回頭，被煙熏的瞇了一下眼，神色一瞬間頹唐，然后笑了聲。
“不是?！?p> “什么時候的事兒？”
“有段時間了?！?p> 惠星抬眼看他，他整個人突然禿廢，沒什么精神，瞇著眼睛，斜靠著墻壁默默咬著煙，時不時又把煙捏在手上，低垂著眉眼，惠星不說話，他也就不說話。
那條褲腿依舊那么不羈的松松垮垮的掛著，兩個人之間突然沒了話，時間像靜止了一樣。
說不上來是什么心情，或許從他去了軍校，做了特種兵她就最好他殘肢斷臂的打算。
只是，真的有這么一天，她還是愣了一下，心里泛著些許苦楚。
之后，惠星接到馮茵的電話就離開了。
踩著高跟鞋，腳步聲越來越輕，越來越遠(yuǎn)。沈聽風(fēng)笑了聲，低眉手指摩挲著煙，一點一點捻滅。
那天陽光不錯，他去學(xué)校接上江冉去了烈士園，沈聽風(fēng)彎腰把花放下，又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奶奶最近怎么樣？”
江冉猶豫了一下：“挺好的。”
江冉和聽韻相差一歲，可江冉的性格比聽韻要內(nèi)斂，有事也不太好意思麻煩他。
她說“挺好的”，沈聽風(fēng)知道她撒謊。
從烈士園離開，他把江冉送回了學(xué)校，看著女生往校園走的背影，他調(diào)頭去了一趟養(yǎng)老院。
單間里，老人一動不動坐在床邊往陽臺看。
老人已經(jīng)七十多了，身子一直都不好，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上回他過來，老人問他是誰。
“沈先生，你來了啊?！?p> 沈聽風(fēng)站在門口，有護(hù)工過來老人送藥。
“我來吧?！彼舆^護(hù)工手里東西。
老人聽到動靜回頭，一臉驚喜：“啊，小風(fēng)啊，你來了，快，來奶奶這里坐，陪奶奶說說話。”
沈聽風(fēng)笑著走過去，彎身把水杯和藥丸放在一邊，坐下來問：“看什么呢？”
老人指了指陽梔子花：“你看，開的多好啊，前兩天下雨，落在白色梔子花上，可漂亮了。”
“喜歡我再買兩盆過來?！?p> “不用了，這花過了季節(jié)就沒了，一盆就夠了?！崩先藝@了一口氣。
“還會有別的花開?！?p> 老人又嘆了聲。
“我們把藥吃了吧?！?p> 老人從他手里接過藥丸，抬眼：“有心事？”
沈聽風(fēng)笑：“您又看出來了?！?p> “跟奶奶說說，奶奶給你分析。”
沈聽風(fēng)又笑了。
老人眉頭一橫：“怎么？不相信奶奶？奶奶現(xiàn)在清晰的很?！?p> “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老人說著，從他手里拿過水杯把藥咽了下去。
倒是真的清醒。
沈聽風(fēng)笑著“嗯”了聲：“這事我說給你聽，您得好好幫我分析分析?！?p> 老人一聽，樂了：“真的？那這事我得給你好好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