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病逝后,開封官員曾經(jīng)上疏趙構請求任命宗澤兒子宗穎為開封留守,繼續(xù)貫徹宗澤的軍事思想。趙構沒同意,派了北京大名府留守杜充前往開封擔任留守,當時大名府已經(jīng)淪陷,將杜充調(diào)任開封原本也無可厚非,但趙構顯然不了解杜充的能力,這個蠢貨別說守京城,就算是守個縣城他都不行。
杜充是紹圣年間進士,靖康年間擔任北京大名府留守,靖康元年金軍第二次南下期間部下提醒他加強大名府戰(zhàn)備,他卻毫不在意成竹在胸。等到完顏宗望的東路軍打過來了,杜充嚇的六神無主毫無辦法,最后竟然想了個陰招,把大名府處的黃河口扒開,指望靠黃河水把金軍沖走。
民國時候的常凱申說了,沒錯,我扒開花園口就是跟宋朝杜充學的。
杜充也不想想,金軍主力是騎兵,黃河河堤掘開了之后是大水漫灌的,等淹到金軍腳底下人家早騎著馬跑了,誰會怕他的水攻?
金軍不怕,但宋朝的老百姓怕,黃河被掘開后沿泗水漫灌流入淮河入海,也就是在河北南部、河南東部、山東西南部、江蘇北部一帶形成了大量的黃泛區(qū),無數(shù)百姓田地、房屋被淹被迫成為流民,最后餓死街頭。
洪水帶來的饑餓、瘟疫造成了大量平民死亡,原本富饒的兩淮地帶出現(xiàn)千里無人區(qū),戰(zhàn)爭都無法造成的損失,杜充做到了。
嚴重瀆職的杜充沒有得到應有的懲處,反而被委以重任趕赴開封留守。杜充來到開封后一改宗澤團結民間共同抗金的戰(zhàn)略方針,先是切斷與河北義軍的一切聯(lián)系,拒絕支援河北同時嚴禁河北義軍南渡,接著又在開封城周邊進行大清洗,派官兵去圍剿原本已經(jīng)歸附的義軍和盜賊,結果這些武裝團伙離開開封重新淪為盜賊。
杜充在開封的倒行逆施給了金國機會,建炎二年九月,金軍再次南下,完顏宗翰率軍同完顏宗輔會師后經(jīng)河北南下進軍揚州,完顏婁室率軍繼續(xù)攻略陜西。
河北義軍遭到鎮(zhèn)壓,金軍輕松渡過黃河,完顏宗輔與銀術可兩人率軍攻打濮州(今河南濮陽市),銀術可來得晚,以為濮州這種小城沒什么抵抗能力就在城外瞎晃悠。濮州知州楊粹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金軍的大人物,派部將姚端率敢死隊突襲,一鼓作氣達到銀術可大帳,銀術可慌亂中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跑了。
小小一個濮州城差點要了命,銀術可加緊了攻城,從九月末打到十一月十五一個半月時間終于攻陷濮州,姚端突圍逃走,楊粹中被俘不屈而死,金軍為了泄憤將濮州屠城。
打完濮州,銀術可又移師澶州幫金兀術攻打澶州城,當時駐守澶州最大的官員是開德府經(jīng)略王棣,金兀術在澶州城下圍攻月余,毫無進展。
王棣除了是開德府經(jīng)略外還有一層身份,王安石的嗣孫。當年王安石長子王雱死時無子,政和三年徽宗給王安石父子追贈,但王雱這一脈后繼無人就把王安石弟弟王安禮的孫子王棣過繼給了王雱做嗣子,王棣也就成了王安石的嗣孫。
既然是王安石的后人,那鞠躬盡瘁就是刻進骨子里的基因,澶州城在澶淵之盟前后曾大修工事城池堅固,王棣憑借著堅固城防多次打退金軍進攻,金兀術在城下干著急沒辦法。
金軍包圍不解除,城內(nèi)糧食遲早要耗盡,王棣派人不斷向揚州求援,然而趙構卻充耳不聞,揚州方面連一兵一卒的援軍都沒有。
打不下來,金軍就試圖招降王棣,金兀術派人進城談判希望王棣歸附,被王棣堅決拒絕,惱羞成怒的金兀術又想了法子,不斷的向城內(nèi)送信,并且派人在城下喊話,王棣已經(jīng)歸降,城內(nèi)百姓何必再做抵抗?
不停進入城內(nèi)的書信加上使者再加上有人在城下喊話,讓城中軍民起了疑心,以為王棣真的投降金軍了,情緒一旦被煽動起來就無法抑制,任憑王棣如何解釋都沒用,忠臣王棣最后被澶州軍民堵在南門踩踏而死。
王棣一死,澶州城失去調(diào)度群龍無首,很快便被攻陷,金軍再次屠城。
接著金軍又攻陷了相州,相州城堅決抵抗,最后城中糧食吃光,知州趙不試全家投井自殺,相州城陷。
整個十一月份金軍的攻勢都不順,黃河沿岸城市抵抗都很頑強。到了十二月中旬,金軍打到了東平府(今山東東平縣),京東西路安撫使權邦彥在東平城堅守待援。
當年偽楚朝的漢奸范瓊奉命率軍從開封來東平救援,來到東平之后見到金軍聲勢浩大扭頭就跑,權邦彥一看援軍都跑了深感守城無望,只好跟著范瓊一起南逃,東平被攻陷。
接下來,金軍連續(xù)攻陷德州、棣州、淄州、濟南府、大名府和襲慶府(今山東濟寧市兗州區(qū))。建炎三年正月,銀術可率軍來到徐州城下,知州王復率城中軍民拼死抵抗,前后戰(zhàn)斗半個月?lián)P州方面無一兵一卒援軍,最終徐州城破,王復戰(zhàn)死。
徐州的陷落造成了一個嚴重問題,那就是宋軍的軍餉軍需全都落入了金軍手里。徐州是京杭大運河的重要節(jié)點,宋軍從江淮一帶往北方運送的錢糧全都經(jīng)過徐州,金軍守株待兔,把往來的船只全部攔下,要錢有錢要糧食有糧食,士氣大振。
金軍在山東、淮北大肆攻城掠寨,此時揚州的趙構卻毫不知情。國家危難之際趙構深知需要知人善用,于是便把所有政務軍務委托給汪伯彥黃潛善二人處理,所有外地來的奏疏先由二人審閱,重要的再匯報給他,不重要的二人直接處理。
兩位投降派官員對金軍的攻勢麻木不仁,一直到金軍打到徐州了都還覺得不會再南下了,仍舊不斷的向金軍派遣使者試圖議和。
國難當頭,政府的機構也已經(jīng)無法有效運行,當年北宋優(yōu)秀的臺諫傳統(tǒng)蕩然無存,諫官們彈劾汪伯彥黃潛善的奏疏都到不了趙構跟前。趙構自己似乎是經(jīng)歷了多番變故后開始奉行逃避主義,前線的戰(zhàn)況宰相不報告他也不關心,不做任何指示。
趙構不作任何指示,金國的指示可是明確具體。金軍在徐州經(jīng)過短暫休整后,完顏宗翰下令全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完顏拔離速、耶律馬五等人率軍謊稱盜賊武裝南下直取揚州,另一路自己親率攻打淮陽(今江蘇邳州市)。
趙構人在揚州,完顏宗翰卻只是派了部將去揚州抓人,自己去攻打淮陽。只是因為當時淮陽盤踞了一名宋軍重要將領韓世忠,完顏宗翰料定宋將皆不足慮但這個韓世忠不可小覷,為了穩(wěn)妥起見,自己要親率大軍消滅他。
不得不說完顏宗翰這人不愧為名將,名將看名將眼光特別準,受到特別照顧的韓世忠差點兒死在淮北。
哲宗元佑四年韓世忠生于延安,家里兄弟五個他排行最后,雖然是最小的小兄弟但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人送外號“潑皮韓五”。在兄長們的縱容下,小韓世忠儼然一副小霸王作風,惹是生非胡作非為。
崇寧四年,十六歲的韓世忠自覺一身是膽想出去闖蕩闖蕩,便趁當?shù)啬急鴷r參軍。參軍第一戰(zhàn)韓世忠跟著童貫大軍深入夏境攻打銀州,隨一支偏師在銀州外的蒿平嶺與夏軍對陣,期間西夏駙馬率軍突襲宋軍,韓世忠單槍匹馬沖入敵陣將駙馬斬于馬下,夏軍潰敗。
戰(zhàn)后得到消息的童貫不相信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能陣斬一名西夏大將,只是給韓世忠提了一級軍階,戰(zhàn)友們都為韓世忠鳴不平,韓世忠卻毫不在意,為國盡忠嘛不在乎區(qū)區(qū)軍功,以后立功的機會還多的是。
勇猛的戰(zhàn)斗力讓韓世忠嶄露頭角,寬廣的胸襟讓韓世忠受益終身。
童貫雖然一開始不重視韓世忠,但隨著這位猛將一次又一次的奮勇殺敵,終于不得不重視起來,在后來的橫山戰(zhàn)役中,韓世忠屢立奇功,被提拔為一名基層軍官。再接著宣和二年十二月東南方臘起義,韓世忠跟著童貫去平定方臘,最后活捉方臘卻被辛興宗搶了功勞,只得了個承節(jié)郎的提拔,但他依然不計較,承節(jié)郎只有九品但,但已經(jīng)屬于國家正規(guī)的武將序列了,韓世忠終于成為一名有品級的武將。
打完方臘,韓世忠又跟著童貫揮師北上去收復幽云,后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的,宋軍在幽州城下被遼軍兩次擊敗喪師辱國。當時的北宋一邊是外戰(zhàn)打不過,另一邊是六賊禍國殃民,河北一帶百姓民不聊生,不少人落草為寇,北遼滅亡后韓世忠沒有回西軍,而是奉命跟隨梁方平在河北山東兩地平亂。
叛亂還沒平定完,金軍來了,靖康元年金軍南下,梁方平不敢抵抗率先跑路,韓世忠勢單力薄只好退兵。在金軍第一次南侵班師后,韓世忠奉李綱軍令前往趙州(趙州橋所在地,今河北趙縣)協(xié)防,后來連續(xù)在河北各州轉戰(zhàn)。北宋滅亡后趙構在南京應天府稱帝,韓世忠無處可去便前往應天府投奔趙構。
一支能打的隊伍前來投奔,趙構很高興,帶著韓世忠一起南逃到揚州。附近有一伙義軍在首領張遇的帶領下前來歸附,結果走到揚州城下居然還全軍兵不卸甲。我們在前文講過阿骨打是怎么率領一千名帶甲武士起兵的,皇帝就在城里,前來歸附的人還還不卸下鎧甲,這讓揚州城內(nèi)人心惶惶。韓世忠聽說之后單刀赴會來到城外,曉以大義勸說張遇卸甲歸降,收編了這股義軍。
接著,韓世忠又主動出擊殲滅了附近多個盜賊團伙,幫助趙構穩(wěn)定了揚州附近的統(tǒng)治環(huán)境。
想要揚州能安定,京杭大運河以北的淮北一帶必須要穩(wěn)定住,趙構一看韓世忠頗有將才,便派他到淮北一帶主持防務抵御金軍。然而韓世忠一到淮北就發(fā)現(xiàn)從山東南部一直到徐州一帶遍布盜賊,宋軍根本無處立足,抵抗金軍想要除去后顧之憂就必須先把盜賊消滅掉。
建炎二年十月,韓世忠先是到達東平招撫當?shù)乇I賊流民,接著又輾轉到淮陽,淮陽的盜賊還沒招完,完顏宗翰領著金軍就打了過來,韓世忠手下魚龍混雜還沒來得及整編根本不是金軍對手,宋軍一觸即潰。
遇見金軍主力韓世忠知道沒得打,連夜退到宿遷,沒想到完顏宗翰完全不給宋軍喘息的機會,第二天一早就又殺了過來,韓世忠又領著部下退到沐陽。到了沐陽金軍仍然窮追不舍,韓世忠領著部下接著往南退到了鹽城。宋軍一路丟盔棄甲還是步兵,金軍一路高歌猛進還是騎兵,追到了鹽城宋軍實在跑不動了,轉身強撐著與金軍決戰(zhàn),結果毫無懸念,宋軍全軍覆沒,剩下了一些殘兵逃了出去淪為盜賊,主帥韓世忠死里逃生僅以身免。
亂世里逆勢而戰(zhàn)屢戰(zhàn)屢敗是常態(tài),不丟人,屢戰(zhàn)屢敗還能屢敗屢戰(zhàn)的才是英雄。韓世忠狼狽的逃了,但是沒關系,完顏宗翰還是沒能徹底消滅他,金軍戰(zhàn)略目標還是沒實現(xiàn),完顏宗翰欠下的血債以后就讓金兀術來替他償還。
建炎三年正月三十,金軍偏師已經(jīng)打到了泗州(今安徽五河縣),當時金軍打出了當?shù)乇I賊頭子李成的旗號南下,沿路州府都以為就是李成的盜賊亂軍,沒當回事兒。朝廷里汪伯彥和黃潛善也只當是盜賊,全然沒注意到這伙兒盜賊已經(jīng)從徐州南下接近揚州了。
泗州當?shù)匾幻诬妼㈩I對這伙兒盜賊身份起了疑心,率軍出擊抓到了幾名成員,審問之下竟然是金軍,嚇的趕緊向揚州方面急報。金兵被俘之后完顏拔離速深知已經(jīng)無法隱藏身份,索性大張旗鼓進攻,當日便攻占了泗州。
泗州離揚州四百多里距離,金軍最慢兩天就能到達,消息傳來,趙構嚇壞了,下令揚州行在所有人等連夜搬家,逃往江南避難。
揚州百姓也是慘,當初徽宗撇下百姓從揚州南逃,現(xiàn)在趙構又要拋棄百姓從這里南逃,眼見滿城百姓擔驚受怕,趙構只好下詔讓百姓們自行避難??蓢y當頭的老百姓全家家當都在城中,避難又能避到哪兒去呢?
當皇帝當?shù)竭@份兒上,也算是嚴重瀆職了。.
由于揚州行在儲備了大量金銀財寶,需要往江南運,相關人員又是架浮橋又是調(diào)船只,好不容易忙活完了準備啟程,黃潛善又稟報趙構要再留一會兒,因為內(nèi)帑的錢才搬了不到一半,于是所有人只好停下來接著等搬運內(nèi)帑。
趙構這邊磨磨唧唧運錢,金軍可不會停下來等他。二月初一金軍攻破楚州(今江蘇省淮安市洪澤區(qū)),當?shù)厥剀姴粦?zhàn)而降,趙構臨時派去抵御金軍的大將劉光世連金軍人都沒見到隊伍就跑光了。
二月初三金軍攻下天長縣,離揚州只剩下不足百里,行在的內(nèi)帑還沒搬完,趙構急瘋了,下令啥都不要了當場就跑?;实垡慌苈钒傩站蛧^,一圍觀就騷亂,趙構只帶了幾名貼身侍衛(wèi)跑到瓜洲渡口浮橋處準備過江,留下身后揚州城里一片亂糟糟。當時趙構為了防止亂軍之中受傷鎧甲都穿上了,守橋的衛(wèi)士不知道是誰要過橋就盤問了幾句,趙構情急之下來不及解釋一劍刺死衛(wèi)士接著跑。
汪伯彥黃潛善得知趙構跑路的時候城內(nèi)百姓已經(jīng)沸騰了,大家都痛斥汪伯彥黃潛善禍亂朝政導致金賊入寇。兩人走在后面不敢聲張,到了江邊時正好司農(nóng)寺一位名叫黃鍔的官員前來,被士兵認出,高呼黃相公在此,眾人以為黃鍔就是黃潛善上去砍死了黃鍔,汪伯彥跟黃潛善兩人趁亂溜走。
二月初三的揚州城,混亂、恐慌充斥城中,趙構君臣跑了之后,滿城百姓不知接下來將要迎接什么樣的命運。
二月初三晚,金將耶律馬五率五百騎兵進城,得知趙構渡江后追至瓜洲渡口,當時浮橋已拆金軍又無船只,只能返回城中。接著完顏拔離速率軍趕到,依然是無法渡江,兩人商量之后決定既然趙構已經(jīng)過江,那就暫時駐扎揚州城內(nèi)準備船只,一切就緒后渡江追擊趙構。
也是巧了,趙構一跑,江南一帶開始連降大雨,道路泥濘難行,完顏宗翰親率的主力無法趕赴揚州會師,揚州城內(nèi)金軍大肆劫掠一番退兵北歸,暫停了追擊。
自此,逃亡到江南的趙構徹底告別了北國,從此一生再未踏足江北,在他看來,百姓、領土都是次要的,當年面對金人的傲氣在一次次的逃亡中消耗殆盡。在古代封建社會皇帝就代表了一個國家的精神風貌,趙構過江之前,最起碼還給大宋老百姓留了些念想有朝一日收復故土,但過江之后,所有念想都成了泡影,百姓在瓜洲渡口看到的連人帶馬遠去的背影,不會回來了。
世間已無大宋,只剩下南宋半壁江山。
在小說《說岳全傳》里有這么一則小故事,說是趙構第二次出使金營時聽了宗澤的話沒進完顏宗望的大營,完顏宗望派人追殺,趙構慌亂中躲進一間寺廟。多日東躲西藏趙構疲憊不堪在寺廟中休息半晌,突然廟外有人大喊金軍殺來,他只好又起來準備接著逃,但馬匹走失無法行動,正焦急之中有人牽來一匹馬,趙構不由分說騎上就跑。
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這匹馬還真是匹好馬,馱著趙構騎行一晝夜不帶喘氣兒,從河北跑到了長江邊,到了長江邊又馱著他如履平地般過江而去。到了江南后趙構下馬查看,馬忽然開口,說臣乃磁州崔府君也,趙構一聽嚇了一跳,再看這匹馬,根本就不是什么活物,而是寺廟里供奉的泥塑馬。
崔府君是唐代神話傳說中陰間判官,河北地區(qū)百姓經(jīng)常供奉的神明之一,趙構第二次出使金營時還不是皇帝,所以這個小故事就有了個專用名稱“泥馬渡康王”。
不顧身后百姓的死活,不聽忠臣李綱宗澤的勸告,只聽信汪伯彥黃潛善這種蠢貨,還要引導輿論胡編亂造神化自己,李商隱曾經(jīng)有一首名詩《賈生》,諷刺的就是這種裝作很開明其實很愚蠢,不顧老百姓只迷信鬼神的行為。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diào)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我把這首《賈生》,送給趙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