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标懬夙嵰б麓?,“我需要你的資料。”
在已經(jīng)被困在這個詭異的大樓內,無論想做什么都是徒勞的,而不了解怨靈的真實情況,她不好隨便下手,而現(xiàn)在唯一清楚情況的人,只有莫堯一個人了。
莫堯垂眸:“這是秘密?!泵黠@一副不合作的態(tài)度。
這人,怎么會這樣?!
陸琴韻怒氣也上涌,而莫堯卻是對于陸琴韻氣憤的表情樂見其成,睚眥必報的性格顯露無疑。
“秘密從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是注定要被人知道的命運了?!鳖j喪的男音從身后傳來,陸琴韻轉過頭,看著站在原地的男人,男人喃喃自語,卻仿佛是在告訴眾人,“當初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知道會被人知道的下場,即使我再怎么掩飾,也躲不過命運,宛平她,太過分,扼殺了自己的孩子,殘害了父母,最后又想要讓我死亡,我是想要保住她的。”
“我將她送入精神病院,就是為了如此,但是,無論再怎么樣治療,我也無法再從她的眼中看到曾經(jīng)柔和的光芒?!迸硪环鍑@息,身上的顫抖也消失了,“但是,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我愛的那個人,并不是現(xiàn)在那個瘋狂的女人。終究是我造的孽,就這樣償還吧?!?p> “人有善惡,終有報應,如今你能夠悔過,不枉我救你的心情?!标懬夙嵳f道,“你的罪惡不應該再被那個被打擾的靈魂所擔負,希望你出去之后能夠自首?!?p> 莫堯冷視著兩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在現(xiàn)代世界聽起來是如此的可笑,分明就是三流的電視劇中才會出現(xiàn)的對話,可是……女人說的認真,表情也絲毫不作偽,原本應該發(fā)笑的場景此刻卻笑不出來。
“噗……”笑不出來不代表他就不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陸琴韻瞬間炸毛,這一聲笑明顯是朝著自己來的。
莫堯偏過頭,嘴角的笑意已經(jīng)消失,無辜姿態(tài)。
“莫堯?!标懬夙嵽D過身來,“你擁有這樣的能力,為何不用在正途,如今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逃不了?!?p> 俯視著陸琴韻的雙眼,長久之后,莫堯終究是低下了頭來,神色柔和了些許。
陸琴韻心底一松,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彭先生……辛苦你了?!?p> ***
“別追我?!迸硪环鍤獯跤醯捻樦鴺翘菀粚訉拥南蛏吓埽^于高的樓層早在十層之前就浪費了他所有的力氣,腳步踉蹌的繼續(xù)上爬,支撐著他繼續(xù)爬樓的,是內心的恐懼。
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足下深深淺淺都失去了知覺,彭一峰粗喘著呼吸灼燙無比,眼眶偶只能怪滿是血絲,隨時隨地都會倒地不起卻因為極度的恐慌而無法倒下。
到達了樓層的中央,彭一峰看著窗外紅色的天空,窗戶已經(jīng)不是透明的了,鮮血一般的紅,仿佛地獄的入口一般。吞咽了口口水,繼續(xù)向著上方爬去。那兩個人,分明是說要幫助自己,卻生生的將自己推入了樓梯之中。
他無法操控電梯,只能一點點的向上爬。
“這里畢竟是怨靈的天下,在腳底曾經(jīng)是它的居住之地,離它越遠危險就會越小,你向上爬,最好是去天臺,這樣我們才可以放開了手去做一些事情。”
那個女孩信誓旦旦的對他承諾著一切,卻直接鎖上了門,手中攥著女孩遞過來的符紙,在平??磥聿贿^是廢紙一張的東西此刻卻成了唯一的救贖一般。小心的捏著符紙的一角,生怕手心的汗?jié)n浸濕了符紙。
但是……就是因為捏著這張符紙,他清晰的感受到那個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向著自己靠近,當人的生命真的受到威脅的時候,身體里仿若出生出平常所沒有的力量,百層的樓房,他居然就這么生生的爬了一半。
將近五十層,五十層……可是……他卻根本一步都沒有前進。
無論如何向上爬去,最后都只不過是停留在一樓而已,只要停下來,向下一層,就是怨靈的地方,就是最讓他有危險之感的地方。
為什么,為什么?!
他年齡不小了,心智也在這么多年的摸爬滾打之中變得堅定,對于死亡都不曾畏懼過的他為何會如此的懼怕鬼魂的存在,不想看到怨靈那張酷似宛平的臉龐,只要一想起那張柔和美麗的臉,曾經(jīng)的罪惡就會一點點的從心底早已經(jīng)埋葬的角落一點點升騰起來,恐懼,悲哀,痛苦,瞬間侵蝕了他的記憶,幾近將人逼瘋的痛苦。
不要過來……
那種熟悉的恐懼感由背脊升騰了上來,冷汗一點點的冒出來,腳下一個踉蹌,繼續(xù)向前跑去,然而腿腳已經(jīng)虛軟,猛然間撲向了前方的門,咔嚓——
彭一峰狠狠的抓住門,才勉強沒有摔倒。
“你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傳來,彭一峰低著的頭頓時一頓,這只能在夢中回憶的聲音,不可能……彭一峰緩緩抬起頭來,“怎么了?都快坐在地上了,這么急嗎?”
“宛平……”
熟悉的妻子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對著趴在門上的彭一峰笑道:“今天工作這么累?你臉色都白了。”
“你……”當彭一峰的視線停留在宛平手中的孩子的時候,瞳孔皺縮,猛然將孩子奪了過來,顫抖的雙手將孩子牢牢的裹在自己的懷中,不管孩子是否是舒適,驚恐的眼神始終盯著前方的女人,警惕而焦急。
怎么會,怎么會,他們不是說會幫助他的嗎?現(xiàn)在這樣又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果然是在騙他的嗎?
這個孩子……
如果不是自己保護下來,或許也會被她所殺害。
那個,被惡魔占據(jù)了軀殼的妻子。
“女人始終是女人,心細如發(fā)?!蹦獔蛘驹诘沟夭黄鸬呐硪环逖矍?,俯視著彭一峰,平躺在地面上的彭一峰焦灼不安,身體始終想要掙扎翻滾,卻不得動彈。
陸琴韻用符咒封印了他的身體,讓彭一峰開始做夢。夢中有什么他們都看不到,然而憑著彭一峰幾乎從頭到尾都不曾安靜下來的身體足以看出,此刻的男人有多么的恐慌。若非符紙壓制,恐怕已經(jīng)心神破碎。陸琴韻往對方的手中放置了一張符紙,帶入夢中,或許可以發(fā)揮一點作用。
“你是說,那個女人……”陸琴韻眼神閃爍,莫堯的確是供出了資料,幾乎是全盤托出,讓她所驚訝的不是莫堯的資料收集的能力,而是,這絕佳的分析能力。
“往上追溯,按照發(fā)展來說,女人的身份并不難猜,卻已經(jīng)沒有所謂的真實身份了?!蹦獔蚧貞浀?,“明明連基本的墓碑都沒有,卻擁有一座完好的棺木,女人出土被翻開棺木的時候,當?shù)氐墓と俗匀徊粫胚^女尸身上的物件?!?p> 出土之時,女子手執(zhí)折扇,這并非是女子所用之物,因此唯一能夠辨認的就是折扇是由他人所贈,古時,折扇是男子贈與女子的定情信物,現(xiàn)在實體都已經(jīng)消失,無法判斷朝代。女子沒有墓碑,周圍也并非墳地,耐人尋味。工人既然能夠從中拿去值錢飾品,可見女子身份非富即貴。
“即使是妓。女也擁有墓碑,但是一個富家女子卻只能這樣成眠荒野,這就是所謂怨氣的形成吧?!蹦獔蚴种傅肿∠掳?,“她的怨,并非來自于男人?!?p> 對男人沒有怨恨……
“你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