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么也走了幾條街的距離,這一路上韓少天與高龐相互訴說分別之后的經(jīng)歷。
“恩,等我回了遼東就親自去把他們接回去”
聽到高龐說完寨子里的事,韓少天決定回到遼東后一定要讓黑水臺好好查查,這種事,他不想再聽見第二回。
雖然對方的回答很平淡,但同樣作為武者,他還是在對方的話語中察覺到一絲波瀾,作為相交多年的兄弟,他很清楚對方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情緒波動越大表面就越平靜。
很快撫平心中的憤怒,韓少天問道。
“這么說,你們也沒有打聽到滄瀾和文昌的消息?”
對于此問高龐只是搖了搖頭,來洛陽的一路上他也囑咐過自家的商鋪,可是至今沒有收到任何一道信息。
不過回頭一想,沒有消息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說明倆人還活著,他可不相信他們幾人的這場鬧劇不是棋盤上的一環(huán)。
話鋒一轉(zhuǎn)韓少天一臉壞笑的問道。
“這次,你不會在逃了吧?”
一改往?;卮疬@個問題的嬉皮笑臉,高龐一副正經(jīng)模樣答道。
“這次回南疆我就不走了,這些年讓她等的太久了,該給她一個家了”
“恩,這樣最好,西苑姑娘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吧”
“她還不知道”
韓少天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的看著對方,合著你呀還沒說啊!
同樣也看向?qū)Ψ降母啐?,面對著一臉疑惑的韓少天,有些為難道。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
本以為對方總算是開了竅,結(jié)果還是原來那個笨蛋,韓少天拍了拍高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關(guān)于這個問題,恩,問的好!”
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高龐的眼神明亮起來,可對方的下一句話讓他頓時一陣無語。
“我也不懂,還是等咱們的陸大才子到了問他吧,這方面,他是專家”
說完,韓少天就繼續(xù)沒有目的向下一個街道走去,原地嘆息一聲,高龐便跟了上去。
沒有想去的地方,沒有要買的東西,甚至不知道自己出來干啥的,總算是晃悠累了的倆人來到一處茶攤,見著有客人來了,店老板連忙走過來招呼。
“倆位公子,可有什么需要?”
轉(zhuǎn)頭望向店老板,是一位老者,臉頰倆側(cè)如刀削一般的臉上此時堆滿笑容,對此韓少天問道。
“你這有什么?”
對于韓少天的問題,老人并沒有去刻意的介紹自家的酒水有多好有哪些品種,只是就那么慢悠悠的答道。
“我這里是茶攤自然是有茶水,不過茶只是些普通的茗,可能不合公子的口味,小老兒倒是還有幾壇紅泥酒,不知公子可要些?”
“那就拿三壇紅泥酒”
“那,公子稍等”
沒過多久,老人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重新回到桌旁,將三壇子紅泥酒放在桌面上,又走向廚房,回來之時手上除了三只碗,還多了一碟子花生米。
“這花生米是我送給公子的,不收錢,這喝酒怎么能沒有零嘴呢”
“哈哈哈哈,那感情好啊,不過我們這只有倆個人,卻有三壇酒,老人家不妨飲此一壇,如何?”
對于韓少天的送酒,老人并沒有推辭,大大方方的與他倆坐在了同一桌。
韓少天舉起酒碗分別看了眼對坐的高龐與老人問道。
“走一個?”
三只酒碗碰撞在一起發(fā)出當(dāng)?shù)穆曧?,本想只喝一半畢竟要是干了讓老人也不好做,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倆人的心思,老人率先一飲而盡將酒碗放回桌面,還在飲酒的韓少天與高龐皆用余光見到此景,既然老人都表態(tài)了,那他們也就不必扭捏了。
將空碗放回桌面,韓少天對著正在吃花生米的老人贊嘆道。
“老人家,好酒量!”
對此老人哈哈一笑,與韓少天與高龐說去那當(dāng)年之勇。
“哈哈,這位公子莫不是以為小老兒我上了年紀(jì),就喝不動了?
想當(dāng)年,身邊就沒有一個能喝的過我的”
都說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不過在酒桌上這規(guī)矩得反著來,無論是老的少的只要是帶把的或者曾經(jīng)帶把的,只要舉了杯飲了酒,那就得說幾段曾經(jīng)的壯舉,不然拿什么下酒,花生米嗎?
聽著老人的豪言,韓少天不以為意,卻也是附和道。
“聽老人家你的口音,是舊后漢人士吧,那地方的酒量,恩!沒得說!”
老人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很快歸于平淡,到也不是說老人的情緒管理很好,只是就是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無所謂。
當(dāng)今圣上仁慈,對于他們這些舊國移民很是寬容,只要你不觸犯律法,那你就是夏宇的百姓,受夏宇軍隊以及律法保護,甚至可以享有與夏宇百姓一樣的地位,要知道,這要是擱在四十年前的春秋里,他國移民特別是亡國之民,那是完全沒有人權(quán)可言,皆被他國權(quán)貴瓜分,要么帶回府邸為奴為婢,要么進行販賣,用來折磨得以取悅自己的也不在少數(shù),更何況是好色成癮的大人們呢。
至于詫異,只是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公子竟然能才他的口音就聽出。
對于老人神情的變化,韓少天盡收眼底,沒有遮掩替老人解惑道。
“我家在遼東,長輩曾是遼東軍伍出身,小的時候經(jīng)常聽其念叨春秋之事”
遼東,遼東軍。
聽到面前年輕人提起這個,老人的眼神有點恍惚,似有馬蹄陣陣由遠即近,又有鐵矛與金戈間的撞擊,城墻的墻頭已經(jīng)破敗不堪,烈火無情的蔓延,生命在此時顯的那么脆弱,那飄揚了百年的漢字王旗,在那支軍伍的鐵蹄下從此落幕,視線重新回到現(xiàn)在,老人望了望四周,連綿座落的商鋪,小販的吆喝,孩童在前歡快的四處張望充滿好奇,男人牽著妻子的手滿臉幸福。
端起重新倒?jié)M的酒碗,老人緩緩抬碗,直至無酒入口方才放下,或許,自己真的老了,其實城墻上的夏宇旗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