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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蘇門

第八十九章 出征

天下蘇門 禾七 3795 2015-07-08 22:45:42

  到了夜里,果然傳來司馬城要即刻帶兵出征,支援周嵅及董淮安一支的消息。

  子殤問蘇洛:“小姐,要不要去送送岳王?”

  蘇洛冷冷地道:“不去,要去你去,他走了我樂得清閑?!?p>  子殤嘆了口氣走了出去,他確實(shí)要去送司馬城,因?yàn)樗泻芏嗍虑橐c司馬城商量,包括明日蘇洛進(jìn)宮之事。

  蘇洛看他走出去,挑眉道:“你果真要去?吃里扒外的貨!”

  子殤從嘴上扯出一點(diǎn)笑道:“額……我去……我去如廁!”

  說著繼續(xù)往外走。

  蘇洛知他去給司馬城送行,氣罵道:“如廁院子中也有!”

  子殤嬉皮笑臉道:“今日我想到外邊院子如廁……”

  蘇洛咬牙切齒道:“子替和子離呢?”

  “他們今日也到外邊如廁……”子殤丟下一句話便跑得無影無蹤。

  蘇洛惡狠狠地看著子殤消失的地方,隨手拿起一個(gè)茶杯扔了過去。

  看著一地茶杯的碎屑,蘇洛嘆了口氣陷入沉思,為何他們明知自己于司馬城交惡,卻還這般向著他,難不成他們知道些什么,又或許是自己錯(cuò)過了什么……這么想著,蘇洛在院子來回踱著步子,陷入沉思……

  半個(gè)時(shí)辰之后,三人回到蘇洛院中。

  蘇洛看著三人略為蕭瑟的表情,有些不忍,問道:“他走了?”

  “走了!”子離回答。

  “走了便好,免得見了心煩!”蘇洛不耐煩地道。隨即又問:“聽聞延順帝喜好喝茶?”

  子替看著蘇洛,奇怪地問:“是好這玩意,小姐你有何打算?”

  蘇洛冷笑道:“他司馬城無情,我便無義,明日送他老子一份大禮!”之前是忌憚延順帝是司馬城的生父對他諸多忍讓,如今這番情景,蘇洛當(dāng)是有怨報(bào)怨有仇報(bào)仇了。司馬城這鬼精的人欺負(fù)不了,可他老子就不一樣了。

  子替等三人看著蘇洛眼光微亮。

  蘇洛悠閑地道:“若不出所料,我們很快便離開邯京這個(gè)是非之地了,你們?nèi)ナ帐笆帐鞍?!?p>  ******

  第二日,雪卻沸沸揚(yáng)揚(yáng)地大了起來。蘇洛穿著一件紅色的纏絲錦繡外衣,那衣服領(lǐng)口的雪白貂毛將她嬌嫩的皮膚襯托得剔透晶瑩,妖艷無比。

  蘇洛下了馬車,便有巾荷給她披上件狐裘披風(fēng),子替順手遞給蘇洛一個(gè)小小的火籠子,道:“小姐,天冷帶上這個(gè),一切小心,我們在外侯著!”

  蘇洛點(diǎn)點(diǎn)頭,由巾荷攙扶著入了宮內(nèi)。

  沒走多遠(yuǎn),蘇洛便有些困倦,下意識地用手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一晃竟已四五個(gè)月了,這身子也越發(fā)地不利索了……

  巾荷細(xì)心地拿過蘇洛手中的火籠子,道:“王妃,乏了我們便找個(gè)地方坐著歇會,此處離御書房還有些路!”

  蘇洛點(diǎn)點(diǎn)頭,隨處找了個(gè)宮門在廊子外歇息。

  待二人坐下,巾荷便開始搗弄著籠子內(nèi)的炭火,方才有些雪飄了進(jìn)去,火小了不少。

  蘇洛用手撫摸著小腹,眼神柔和地看著巾荷。

  遠(yuǎn)遠(yuǎn)地,蘇洛看到雪地里跑來一個(gè)小太監(jiān),等那人近了,方才看清他是太后宮中的小安子。

  小安子一到便給蘇洛行禮,踹著氣道:“方才聽人說看到王妃入了宮,太后差小安子過來看看,竟是真的,太后說了,想見見王妃!”

  蘇洛看著小安子上氣不接下氣的,竟能將話說的這么順溜,有些佩服,溫和地笑道:“本宮此次入宮是依昭入的宮,你回太后的話,本宮去了御書房便去探望太后!”

  小安子道:“太后說了,她老人家很想念王妃,且如今王妃有了身子,天又冷,不宜走來走去的,過些時(shí)候太后去御書房探王妃,讓小安子過來說一聲!”

  蘇洛心想這太后對她也不錯(cuò),心中一暖,溫和地笑道:“那小安子替本宮謝過太后,本宮先去見見皇上?!?p>  小安子行了個(gè)理,便又匆匆地往來時(shí)的方向跑去。

  蘇洛未入御書房,便看到上官喬在御書房前神色焦急地走來走去,看到蘇洛來,一臉喜色:“可是將王妃盼來了!”

  蘇洛笑道:“上官姐姐這般想緹兒,不如就到府上給緹兒做個(gè)伴吧!”

  上官喬笑道:“那你便去和皇上說說,不過連王爺都說不動(dòng)的事,估計(jì)在王妃這處也沒轍!”

  蘇洛驚訝地看著上官喬,上官喬便將之前岳王要她的事說了一遍,蘇洛略有深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二人在這邊閑話,御書房中的李春走出來道:“唉喲,喬兒你怎的這么不懂禮數(shù),王妃來了還讓王妃在外晾著吹風(fēng),外邊天冷,快入房內(nèi)!”

  蘇洛含笑著跟二人入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nèi)香薰繚繞,一盆火紅的炭火熊熊燃燒著,兩名小太監(jiān)還不斷往里加炭火。

  延順帝一臉無波地坐在案上批閱奏折,知道蘇洛進(jìn)來也沒抬起頭看她。

  蘇洛拖了狐裘披風(fēng),給延順帝俯首行禮。

  延順帝抬起頭看蘇洛,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又恢復(fù)如常,用一種涼薄地嗓音道:“多日不見,緹兒竟又美了幾分!想來岳王也是有福之人,得女如斯!”說著眼神從蘇洛的臉上一直往下移,最后定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蘇洛仿佛沒看到他灼灼地眼神一般,頷首一笑:“父皇抬愛了!”

  此時(shí)一個(gè)小太監(jiān)將一壺茶水端了上來,當(dāng)茶水端到蘇洛身邊時(shí),蘇洛轉(zhuǎn)身看著小太監(jiān),然后看看延順帝微微一笑道:“父皇喜歡喝茶?”

  那小太監(jiān)被蘇洛這么美的女子看著,微微失了心神,頓在原地,可也只是那么一會的功夫,他又恢復(fù)了神情繼續(xù)將茶端到延順帝的書桌前。

  延順帝眼神清明地看著蘇洛。

  蘇洛笑道:“兒臣知父皇身子不適,尋了些些養(yǎng)身的茶給父皇,不知父皇中意否?”

  說著用眼神示意巾荷將手中的茶葉奉上。

  巾荷雙手捧著茶葉,李春從巾荷手中接過茶葉,放在延順帝面前。

  延順帝緩緩地打開茶盒,一陣淡淡地幽香迎面撲來,那茶葉也是嫩綠嫩綠的顏色,茶葉一張張地鋪在盒內(nèi)。

  那茶葉與別的茶葉不同,因?yàn)閯e的茶葉都是烘干之后放在茶盒內(nèi)的,可蘇洛奉上的這茶葉,卻是一片片嫩綠的葉子,仿佛新摘的葉子一般沒有加工處理過地水潤,可看那茶那么齊整的放在盒子中,想是經(jīng)過了不少時(shí)日,且如今冬季白雪皚皚,又何處來這么些鮮嫩的葉子。

  延順帝驚訝地看著蘇洛。

  蘇洛笑道:“此茶名為‘嫩青’烘焙的手法與別的茶葉不同,自能保其鮮嫩的樣子?!?p>  延順帝也不多問,只是叫旁邊的小太監(jiān)將茶葉拿走。

  對蘇洛道:“你的孝心,朕心領(lǐng)了!”蘇洛心中暗道:看來他對自己頗有戒心啊!

  之后二人便東一句西一句地路亂扯些家常,外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二人是多么好的公公和媳婦,可事實(shí)卻恰恰相反,她們對彼此都掩藏了深深地恨意。

  說得差不多了,延順帝便將下人都支走,留下蘇洛一人對著他。

  延順帝冷冷地道:“朕想知道一件事,你腹中孩兒,是朕的骨肉,還是岳王的!”

  蘇洛心中罵道:“這不知廉恥的老匹夫,還想著自己給她生孩子,真是死到臨頭不自知!”

  可臉上依舊淡淡地笑道:“兒臣是岳王的王妃,腹中懷的自然是岳王的骨肉?!?p>  延順帝冷冷地道:“這屋內(nèi)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休要考驗(yàn)朕的耐性!”他說這話帶著一絲恨意,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

  蘇洛仿佛沒看到他眼中的怒意,正色道:“皇上的又如何?岳王的又如何?”

  延順帝坐在龍案后,隨手拿著案上的一方墨玉煙臺摸索,道:“若是朕的孩兒,便讓岳王給朕養(yǎng)著,若是他的,那便留不得了!”

  唉……司馬城又這樣的父親,真是何其不幸……蘇洛在心中誹腹延順帝,面上卻恭敬地回答:“岳王的!”

  此話一出,引來延順帝的哈哈大笑,他站起身,將硯臺往地上一扔,道:“想不到,司馬城內(nèi)斂忍忍野心勃勃,竟也甘心撿個(gè)破鞋!”這話本對一個(gè)有涵養(yǎng)地帝王來說是不可能說出的,可延順帝本一直懷揣蘇洛懷的是他的孩子的事實(shí),且他沒有想到司馬城真的會明目張膽地違抗他的圣命,違抗也就罷了,蘇洛竟然毫不避諱地讓他知道他們忤逆自己這個(gè)帝王,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已不怕自己了,有恃無恐了……

  他想到這層,看向蘇洛的眼神幽深了幾分,也冷了幾分。

  蘇洛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他眼神的變化,自顧自地看著地上被延順帝摔破的硯臺,突然奇怪地問:“皇上很想要孩子嗎?老來得子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皇陵內(nèi)與趙夙緹的幾次醉生夢死確實(shí)讓皇上添了個(gè)兒子,看來皇上也是個(gè)有福分之人!”

  延順帝驚訝地看著蘇洛,激動(dòng)地道:“朕的兒子?”

  蘇洛點(diǎn)點(diǎn)頭,延順帝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蘇洛的小腹。蘇洛被他盯得一陣惡心,卻強(qiáng)顏忍住,面色溫和。

  淡淡地道:“此兒非彼兒!”

  延順帝冷冷地看著她,回味道:“此兒非彼兒?算你腹中孩兒的日子,也是回邯京前的那幾日!難不成有兩個(gè)趙夙緹?”

  蘇洛突然甜甜地笑問:“皇陵中的女子,并非趙夙緹本人,不過是戴著一張與趙夙緹一模一樣人皮面具的女子,皇上精明睿智竟渾然不覺嗎?”

  延順帝倒吸了一口冷氣,紅著一雙眼睛看著蘇洛,一字一句地問:“你-想-死?”眼中的殺意頓現(xiàn)。

  蘇洛懷了身子,站得久了便有些累,也不管延順帝的暴怒,找了個(gè)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延順帝道:“皇上難不成真以為岳王會碰你碰過的女人?皇上果真是小瞧岳王了!”

  延順帝突然冷靜了下來,冷冷地笑道:“趙夙緹啊趙夙緹,是誰給你的膽子,是平安侯,還是趙致?又或許是我那好兒子司馬城,他現(xiàn)在殺權(quán)臣,奪了兵權(quán)又會師周嵅,得了點(diǎn)小小的勢頭便按捺不住了?讓你一個(gè)女流之輩妄自尊大來欺辱朕?”

  蘇洛云淡風(fēng)輕地道:“不是欺辱,是報(bào)復(fù)!”說著眼神灼灼地望著延順帝:“皇上身為帝王,罔顧禮義廉恥,殺妻欺子,讓平南王一家骨肉分離,讓肅王日日忍受封筋之痛,為帝不仁,不顧倫理綱常搶占親兒發(fā)妻,這些事情,林林總總,皇上自是比兒臣清楚,皇上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地事自要有些報(bào)應(yīng)地。”

  延順帝用一種很低沉地眼神看向蘇洛,那是一種帶著殺氣地眼神。

  蘇洛不管不顧繼續(xù)道:“其實(shí)呢,這些事本與我無關(guān)的,我也不是什么懲惡揚(yáng)善打抱不平地圣人,只是……皇上千不該萬不該將趙夙緹這般凌辱的……讓人看了就想吐,就想殺人……”

  延順帝此時(shí)已被氣得七竅生煙,走近蘇洛,伸出手攫住蘇洛的咽喉,冷冷地道:“你今日一心求死是怪不得朕了!”

  蘇洛在心中冷笑,今日之情景與多年前在陵安城皇宮之中何其相似,同樣是御書房,同樣是皇帝,為何每個(gè)皇帝都要她死……

  延順帝的手越來越緊,可蘇洛的臉色絲毫未變,即使她很痛苦,痛苦得踹不過氣來,她依舊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任延順帝夾緊雙手。

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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