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被家族拋棄,又遭遇離婚。兩子便再無棲身之地。16歲的是惠明,12歲的是惠峰。從此便猶如浮萍一般。
付家是個不大的小村,可這樣的小村又又何處可容身。廢棄的窯洞,一家人已待了足足半年。
劉姓在此是異姓,便無人扶持。解縣的本家總算來人進行幫扶。三個男人也總算有了一個家,一間駐立在兩座地基中間的土房子,二十個平方也已安定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家。
惠明顯然如名字一般明白,這個家還不完整,他便只能在磚窯,這個小村里唯一容易賺錢的地方,一塊一塊磚的做,就像在心里修行一般,他要為自己壘起房子。
兩座基地是兄弟兩個的,可他顯然還要照顧弟弟。
一個月他可以賺到15元,所以他的樣子顯然過于老成,他的身體也已過早的滿足,他已長到了183公分,他累不累?沒人關(guān)心,因為媽媽沒了,誰又關(guān)心沒娘的孩子。
劉東升自然已沒有心力關(guān)注他,他的生活已豈非一灘水,一灘渾重的泥水。
春夏秋冬有四個季節(jié),對于惠明來說只有一個季節(jié),春夏秋三季他在磚窯上工作,冬季總該休息一下吧,磚窯也會停下一年的繁忙,所以他可以在冬季有一個月的休息。
基地奠基顯然是個大工程,他已在5個冬天都在用平板車?yán)恋旎?。一層滿了就砸下去,再來一層,一車一車,他不曾停歇,他不知疲倦,他的手在高溫和嚴(yán)寒中從沒有感覺到溫度吧,他是否在苦修自己的人生。
基地總算已成,堅實的地基應(yīng)該讓他笑了一下吧,可誰陪他,誰可曾注意他的笑。他的爸爸是否會在每日的棋攤上想起他,他的弟弟是否想起他,誰又能看他的手,肉已被反復(fù)受傷到可見白骨,誰會問他疼不疼。
總算可以蓋房了,五間磚瓦房沒有固定的幫廚,各個中年女人一天,兩天的幫忙做飯。房子一點點,一塊一塊的磚頭的壘積。已做完最初的模樣,也許是惠明心中的房子吧。房子是磚瓦結(jié)構(gòu),木椽與墻壁有拳頭大小的洞。這些洞本該是匠人需要做的,可是捉襟見肘的家里是不舍得請匠人做事的。
磚窯的工作在白天,夜晚顧不得疲憊,兩個比較穩(wěn)定的凳子上搭上一個木頭梯子,這樣的洞有180個,他做了兩周,上下的過程中是否有過失去平衡?媽媽是否在黑夜中護佑著?他是否想起媽媽?他是否在燈下流淚?
房子已嶄新,房子已入住。這次總算沒有太過虧待,五間房,他得到三間,弟弟得了兩間。
結(jié)婚了,是離過婚的女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有那個女人愿意在孩子40天的時候選擇離婚。
女人看到了他的手,那雙肉可見骨,纏了多道的醫(yī)用膠帶。這雙手還在奠基,給弟弟院子里奠基地,結(jié)婚時,已壘過四次土,所以那傷口依舊肉可見骨。她流淚了。
這樣的家庭總算一個家了。
劉誰
但愿一切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