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她不適合這里
恨嗎?
她恨,恨不得他體驗她經(jīng)歷的所有的疼痛,所有的殤,可想想,也只是癡人做夢而已。
他墨晉淵有什么害怕的,一個在冷宮中長大的少年,該經(jīng)歷的不該經(jīng)歷的,他見證過了,母后沒了,對他冷漠的父皇又駕崩了,剩下的人他又將誰放在眼里過。
沒有什么可以讓他感覺害怕的,當年她一直以為她救贖了他,給了他陽光雨露,給了他世界上最好的,他寵溺著她,疼愛著她,甚至每次只要一見到眼里都有光。
早中晚的膳食是一國之君給她做的,更別提是伺候她更衣,洗腳丫子這些繁瑣的生活之事,為她廢除三宮六院,為她實行一夫一妻制。
古外今來,有哪朝帝王是如此做的,沒有過,她做了,盡管只有短短的三年時間,盡管只有短短的三年時間,她卻嘗盡了他所有的好,所有的寵,可噩夢總是來得如此快速,一夕之間就將過往好不容易堆砌來得感情揮霍的干干凈凈,痛徹心扉。
李楠楠閉了閉眼睛,強壓下心底的心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天色已經(jīng)破曉,墨晉淵緩緩地起身,他做了一個很傻的動作,推了推一旁的空地方,可手在下意識撲了空。
原本迷迷糊糊的他,突然之間冷冽下來,瞬間清醒了一大半,手指撫摸在上面,上面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溫度,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發(fā)呆了半晌,這才在宮女太監(jiān)的伺候下上朝。
秦秋雨撫摸著他方才觸摸的地方,眼里閃過一抹嘲諷,笑的大聲,嘶啞嘲諷的笑聲任何都聽不到,只有她一個人能夠聽到自個的笑聲。
你說可悲不可悲啊,如今就連嘲諷一個人,也就只有她一抹鬼混而已。
她記得,那是的他們,每每同床共枕時他總喜歡第二天早晨起來時叫醒她,那是的她總是不爽,磨磨蹭蹭著到了他上朝的時間,他寵溺地笑笑,總會說:“既然瞌睡,就再多睡會吧?!?p> 每到這個時間,她總是撒潑打滾,說他一點都不嚴肅,就只會慣著她,只會讓她墮落。
可他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下了朝之后帶著公文就來到寢殿,讓她給他研磨,實際上她總是對著那些公文打瞌睡,然后就趴在公文上睡大覺,酣水總是將已閱的公文打濕了。
他為了不耽誤國事,總是找一些已經(jīng)不用的專門給她用來當抱枕用,明明一天國事繁忙,可他還是會抽時間和她一道用做膳,用膳,明明自個他總是忙起來連一口茶都忘記喝的人,卻總是記得關(guān)于她所有的一切。
慢慢地,每天清晨叫醒她也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事。
當個時候,她真的以為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就這樣一輩子,直到老死,可想的那么美,可給予她的現(xiàn)實卻是如此痛。
當年是如何寵她,愛她,將她放在心坎里寵愛的男人就是如何摧毀她,傷她,折辱她。
她一直以為自個都忘記了,可沒想到還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叫什么,犯賤嗎?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李楠楠抬起頭,朝外面看去,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下朝的時間。
而門外的那道聲音是葉妃的,李楠楠飄了出去,看到兩人相敬如賓,對視時那眼中只有自個的時候,李楠楠面無表情地看著。
可能她愛的那個人,只是那個屬于她的那個晉淵,眼前這個男人盡管和他長了一模一樣的面孔,卻是陌生的很。
她注定只是經(jīng)過而已,是陪伴他六年之久的過客而已,他的身邊有了太多太多的女人,接二連三,接踵而來,各個貌美如花,都是清一色的美人。
“陛下,嘉王這邊想要帶王妃回府?您看........”說到這里,她欲言又止。
墨晉淵淡淡地點了點頭,道:“依他吧?!?p> 聽到這話時,李楠楠的心里不知該說些什么,或者是該做些什么,這里不管是她前世還是今生,都給了她太多的東西,當年進來時,墨晉淵的一直詔書,她走了進來,如今離開的時候,墨晉淵的一句淡薄的話,她的尸體出了去。
活著進來,死著離開。
這難道就是注定的嗎?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結(jié)局永遠都是如此,活著進來,死著離開,她生了兩次,每次都是依這樣方式離開,她果真不屬于宮廷,果真不適合這里。
“陛下,你其實可以將她留在皇宮中的?!眱扇司従彽叵蚯白咧?,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漣漪宮前。
墨晉淵一言不發(fā),只是停下腳步,看著漣漪宮前,將宮殿記在了眼中,隨后又在大腦里繪制出了個清清楚楚。
“既然陛下放不下,又為何要放她離開呢?”葉妃看著這宅子,眼里閃過一抹無奈。
“她不適合這里。”淡淡的一句話,就給李楠楠的人生來了個總結(jié),李楠楠站在他們的面前,不知道他們云里霧里的再說些什么,為何在漣漪宮的前面,說著葉思雨的事情。
葉妃有些無可奈何,誰知道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誰又知道這樣的事情會如此的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又和當年一樣。
“可陛下,您真的舍得放手?”葉妃緩緩地問道,神色之間是說不出來的疑惑,要讓他放棄李楠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愛李楠楠,愛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放她離開。
黑耀石的瞳孔怔怔地盯著漣漪宮看,眼里面是說不出來的傷感,沒來由的安靜讓葉妃一怔,她就知道他從來沒有放手過,又談何的舍得。
“你呢,你為何要如此呢?你不是最恨我和她在一起了嗎?”半晌,他才開口問道,他問的很是輕松又帶著不經(jīng)意。
葉妃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道:“是的,曾幾何時,我真的恨不得讓她不要再回到這里,可那又如何,我雖然恨她,可感情這個事是強迫不了的。”
“再說如今就算我不那么做,你和她也沒了可能?!彼痪湓捑偷榔屏藘扇巳缃竦闹饕獑栴},是的,要是沒當年的事情,也許他們還有可能,如今他們連半點可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