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同時回頭。
一個滿面橫肉里帶著疤痕的魁梧中年人,一手拿一把泛著黑氣的九環(huán)刀,一手握著一把手槍,兇神惡煞地從窗臺跳了進來。
嘭!
一顆子彈從槍口射出,直撲柳白。
不過柳白神識敏銳,近乎本能右手放置于刀柄,但沒有抽刀。
他雙瞳閃過一縷金光,頭部微偏,便躲過神來一槍。
人前,能少用金光之力,便爭取做到不用!
魁梧的中年男人暴呵一聲,一個箭步?jīng)_到江倉身前,九環(huán)刀攜帶滔天聲勢徑直劈下!
實力已達到三階之高的江倉反應(yīng)迅速,及時抽劍,雙手橫握,擋在身前。
咚地一聲巨響。
江倉便成大字型釘在了身后墻壁上。
曲腿坐在床上靠著粉墻的岑蝶被嚇破了膽,大聲尖叫。
江倉一口鮮血從咽喉中突出,驚恐道:“四階獵魔師!”
四階魔修,已入了中階實力。
中階實力的魔修,體質(zhì)進一步提升,實力強橫,能夠進一步魔化。
有一個四階段獵魔師曾說:先定個小目標,空手接核彈。
四階,在這小小的寧源城內(nèi),身份地位已能夠躋身于高層。
可見獵魔師相差一階,實力差距之大。
渾身青筋如盤虬青蟒的壯漢哈哈一笑,“半步而已。
倒是你,這個年紀便已三階,是獵魔學(xué)院的學(xué)生吧?
此事與你無關(guān),不想死就滾到一邊去!”
某種性質(zhì)而言,獵魔學(xué)院更像前世大學(xué),招收的大都是從高級中學(xué)畢業(yè)的學(xué)生。
城里一些成年人若是忽然間想不開要注射化魔藥劑,成為魔修,那有著各類便宜的培訓(xùn)機構(gòu)可供選擇。
想要入獵魔學(xué)院?則需要參加成人統(tǒng)考……
真以為注射個化魔藥,就能成高手了?
否則也不會有大量一二階的低階獵魔人。
江倉從墻壁中抽出右臂,發(fā)力,繼而拔出整個身體。
他臉上陰晴不定,正在權(quán)衡利弊。
他目光看向慌亂的岑蝶,她也剛好閃亮的眸子盯著他。
只要這次生死之間的一搏成功,那他可能就能夠贏得岑蝶青睞,但也可能會死。
那個姓蘇的和岑老板怎么還不來?
若是那個姓蘇的女人到此,我們倆肯定能夠拿下這漢子!
中年壯漢燕將似乎看出了江倉的猶豫,“你要等人來援?
放棄吧,這間屋子已經(jīng)被靜默之匙籠罩,無論你鬧出多大的動靜,都不會有人聽到的?!?p> 靜默之匙?
是邪魔物品么?
在一旁的小透明柳白喃喃沉思。
到現(xiàn)在除了那個被敲壞沒看出什么特別的紅匣子外,他都沒接觸過其他的邪魔物品!
對于邪魔物品各種奇奇怪怪、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的能力只是聽聞過傳言而已。
聽說邪魔物品有的能增加魅惑,即便你看到了老虎、狼、豬,也能感覺對面是在搔首弄姿!
有的能任意變裝,什么兔耳、護士等等,完全是…隱匿藏形、潛伏暗殺的絕好東西!
據(jù)說變裝不僅能夠變的是外部,連里面的真東西都能變沒或者變有……‘真’掏出來比你大。
還有的能……剩下的就只可意味,不可言傳了。
別問他怎么知道這些的……
問就是,這不是男生的常識么?
或許人人對邪魔物品了解不多,但那些足夠怪異的東西,必須要了解到位!
江倉沉默了半響,“你為什么要抓岑蝶?”
燕將扭了扭脖子,眸中閃爍著赤紅之色,“當(dāng)然是有仇了!
而且是奪妻之仇!
若是岑明達對她好也就罷了,居然還始亂終棄,有錢后找了個小三,導(dǎo)致她郁郁而終!
是岑明達害死了小花!
若不是我最近才知道此事,哪會讓他在這世上多活十幾年?!
聽說岑明達與那小三生下了個最受他疼愛的寶貝女兒,不知道若是把他這個唯一的女兒給霍霍了,岑明達會不會傷心欲絕?
殺人,最好要誅心??!”
“我都給岑明達寫了一封信讓他知曉我今日前來。
他若是找個四階高手,我興許就不會來了。
可沒想到,找來的都是些二階、三階獵魔人,頂多也就是三階中品?!?p> 他目光停留在柳白身上,“哦,居然連槍都沒拿的一階獵魔人都有!”
到達他這個層次,已能夠看出柳白體內(nèi)蘊含著一階的魔氣。
“岑家好歹有家小公司吧?難道連花個小幾十萬尋一名四階獵魔人的錢都出不起?
當(dāng)年我就看出來,岑明達這家伙是個守財奴!”
柳白:“...”
我知道我菜,境界低,可你特么總不能當(dāng)著我的面說吧?
有錢難道會不買槍?!
你禮貌么?
不過聽你說岑明達是個守財奴有道理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不過,聽了這老家伙的介紹,看了這老家伙的面相,再想想結(jié)合岑明達那張中年不墜風(fēng)姿的樣貌……
我是你妻子,也不跟你??!
保不齊就生出來了什么豺狼虎豹。
其實柳白并不知曉,他一個一階獵魔人之所以能夠在這二三階才在的地方,是因為給他找這工作的中介只是拿他湊個人頭而已。
岑明達覺得自己八面玲瓏,從未得罪過什么人,對于恐嚇信確實猶疑,但因涉及到女兒,他才出錢請人介紹二階以及兩個三階的獵魔人,以防萬一。
至于四階獵魔師?整個寧源城都是有名有姓的幾十人,他也沒得罪過誰??!
二階獵魔人他出價可是有五千,三階更是達到了數(shù)萬!
只不過到柳白手里……
就剩百分之十了。
不能說坑柳白了吧,畢竟柳白知道一夜五百時,還是很欣喜的……
江倉最終還是沒能有勇氣朝燕將揮劍。
他不敢為了一個女人以及千萬級別的家產(chǎn)便賭上性命。
他實力已是三階,能夠魔氣外放空手接子彈,距離一腳踹飛核彈的四階也只剩下一個大臺階,千萬級別的財產(chǎn)對他而言,早晚也是唾手可得。
況且,豁出性命救人,也不一定財色雙豐收。
他低頭喪氣地靠近墻壁,站在原地,垂下眼簾。
燕將目光泛著紅光,盯著身姿不俗的岑蝶,眼中閃爍饞涎之色。
報復(fù),不僅僅局限于殺!
還有‘霍霍’!
燕將注意到了江倉那張頗為俊秀的臉蛋,目光兇狠,暴躁地大喝一聲,“你怎么還不滾?”
江倉懵了。
別墅內(nèi)客廳可是有人的,自己出去不就是搬救兵了么?
接下來的劇情不應(yīng)該是你要把人擄走,或者直接殺了么?
我不攔你就是了,你還要怎么樣?
以為其人故意找茬羞辱他的江倉大怒,劍尖一指,“你真以為我怕了你?”
柳白瞥了嚇得發(fā)抖的小姑娘,倒是明白了。
燕將這老小子,是真想在房間里就霍霍人家小姑娘啊!
岑老東西奪你的…小花,你就要報復(fù)回來,奪他女兒?
嘖嘖,不管是不是,反正看樣子倆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鳥!
燕將大聲獰笑,魔氣彌漫滔天,其身后,隱約間有一個手持大刀的巨大黑霧虛影。
他又將目光掃了一眼柳白那個方向,猙獰道:
“該死的小白臉,既然如此,那你不用走了,就留在這里吧!”
三階獵魔人已可以魔氣外放,但外放程度有限,魔氣盔甲擋子彈還行,但絕對無法形成這般駭人的景象。
這是四階才能會擁有的手段!
柳白皺眉,這……聲勢、氣息都極為邪異!
陰冷、冰寒,彌漫整間屋子。
不知道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能否對付得了?
柳白用金光之力察看身材壯碩的燕將。
只見燕將胸前掛著一個眼睛泛著紅光的骷髏頭,骷髏頭形象怪異,口部以骨縫合,好似沒有嘴巴。
與邪魔達成交易的人,最終付出的都是靈魂。
剛開始還正常的燕將,之所以變得越發(fā)厲害、詭異,與骷髏頭脫不了干系!
柳白散去金光,但見燕將鬃毛密布的胸口處空無一物!
“肉眼無法看見么……?”
柳白沉聲自語。
此刻,燕將甚至連右手環(huán)首刀都未用,一步邁出,左拳呼嘯,攜帶那股黑霧,砸向江倉胸口!
實力已是三階下品的江倉同樣爆發(fā),揮劍阻在身前。
咔噠……嘣!
一連竄的清脆響聲,那柄材質(zhì)一般的劍被一拳打得寸寸斷裂。
而后拳頭去勢不減地轟在江倉胸口。
隨后胸膛瞬間凹陷!
口鼻之中噴出大口血霧后,江倉則直接倒地,眼瞅著進氣多出氣少。
燕將沐浴在血水中,面容猙獰,仿佛是在享受,舔了舔嘴唇,他又動了起來。
江倉趴在地面上,雙眼朦朧,模模糊糊見燕將再次揮舞著沾血的拳頭往他頭上而落。
江倉自嘲一聲,閉上眼睛。
察覺那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他睜開眼睛。
恍惚之間,一個身著白衫的影子擋在了他身前。
方才險些要了他一條命的拳頭打在那人影劍身上。
那人紋絲不動。
江倉有些錯愕,隨即便覺后頸脹痛,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