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除惡務盡

　　殺人挺簡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便是。

　　殺人也挺難，舉起白刀子未必有那個勇氣插得進去。

　　武夫一怒，血濺十步。

　　怒在前，血濺在后，大概也就邪魔歪道外閑著沒事殺個人玩玩，正常人挺敬畏生命。

　　母親被辱罵，林安右手當即就控制不住一劍出，刺入那人咽喉。

　　等他冷靜下來，那人已成了一具冰冷尸體。

　　尸體倒下，場面剎那無聲。

　　游匪們一臉驚恐，沒人看見林家如何出的手，他們只見一亮光閃過，就倒下一伙伴。

　　甭說游匪們，他們大當家霹靂劍王常同樣沒反應過來。

　　他若反應過來，豈會讓林安輕易殺死手下？

　　此時的王常望著手下冰冷尸體，心中同樣一片冰冷。

　　他能闖出霹靂劍名號，手中劍也是快劍，可剛剛那一劍比他還快！

　　他想著那一劍如果是沖著他來的話，他躲得了嗎？

　　他推算一番，發(fā)現他也躲不開。

　　林安身旁史鏢頭此刻也如王常那般心情，不過比起王常他更多是驚愕。

　　剛剛那一劍，是少爺出的手？

　　他腦海中突然閃出另外一個想法，總鏢頭出手也莫過于此吧？

　　他扭頭看向少爺那面無表情的神色，心中癢癢的想問少爺，只是此時場面不太合適，他只好按捺住好奇，于是如少爺一般盯著霹靂劍王常。

　　被林安目光盯著，王常手心冒出汗水，他握劍的手止不住顫抖。

　　面對林安先前那一劍，他失去了拔劍勇氣。

　　他此刻也不敢拔劍，他不敢賭是他拔劍快還是林安殺死他快。

　　王常不語，他身后游匪們更是如此。

　　他們常年游走，眼力勁自然不低。單憑先前那一劍，他們就只這林家少鏢頭非他們能敵。

　　他們把目光放到大當家身上，希望大當家說個話。

　　和游匪們想法不同的則是福威鏢局的走鏢人，先前他們還惶恐不安，此時都在心中松一口氣。

　　能平安度過這里，他們也不想動刀子。

　　刀子動了，基本上是生死未知。

　　看現在情況，他們覺得擔憂生死的應該是對面那些游匪們了。

　　場面中的目光，全部放到林安以及王常身上。

　　王常不語，林安同樣不言。

　　他發(fā)現他先前一劍殺死那人，心中似乎并沒太大波動，平靜的就像一汪死水。

　　他剛剛是殺人了嗎？

　　大概是。

　　那人該死嗎？

　　辱罵娘親者，必然該死。

　　哦，那沒事了。

　　林安目光平靜的盯著王常，等待著王常的答案。

　　煙柳鎖池塘若是能被王常輕易對上來，豈會成為千古絕對？

　　目光猶如一條條鎖鏈困住王常的手腳，在他失去拔劍勇氣那一刻，腦海就一片混沌。

　　他哪里還有正常思想，去思考林安所出的對子。

　　炎炎烈日下的兩方人馬對峙著，若有人路過大概會驚詫為何人多的哪一方兩股戰(zhàn)戰(zhàn)，人少的反而目光帶有戲謔。

　　時間一點一滴走著，林安目光逐漸有些不耐煩。

　　前往華山本就路途遙遠，還要護送鏢局貨物。

　　他沒那么多時間等。

　　“憑你們大當家那二十年的學問，應該對不上來我出的對子！”

　　林安目光掃過游匪們。

　　“你們呢？誰對的出？”

　　被林安目光掃過的游匪無不打了個寒顫，然后他們目光再次匯聚到大當家身上。

　　而王常，他聽到自個被林安再次貶低學問，這次卻怒不起來。

　　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那對子下聯(lián)。

　　“看來你們都對不出來了！”

　　林安搖頭嘆息：“我不喜歡殺人，也不想動手，可你們對不上來我出的對子，實在有點可恨呀！”

　　游匪們不安地望著林安，這話什么意思？

　　“剛剛我說，對錯了便是那人下場！”

　　林安在看眼前那些躁動不安的游匪們，他長劍橫在面前，他幽幽道：“我真的真的不喜歡殺人吶！”

　　前面從史鏢頭口中得知，相比較劫匪游匪們更是罪惡至極，他們走到哪就會玩弄到哪。

　　隊伍里一群老爺們，連女人都沒有，生理需求會如何解決呢？

　　他們都是帶刀的自不會選擇擊劍，只能看哪家有可憐女子就會上門輪著作樂。

　　他記得史鏢頭總結的話是，每一名游匪都不會是干凈的人。

　　游匪們干凈與否其實與他無關，前提是別冒犯在他頭上。

　　如今不僅撞到他手中，更喜人的是他武藝恰好比這些人高。

　　游匪們見林安提劍，他們更加不安。

　　終于，有一人實在受不了當下氣氛，怒吼道：“他們人少，我們人多，大家一起上！殺！”

　　說著他率先沖出去。

　　其余游匪們沒幾個是傻子，拼的話還有一線生機，不拼難道等著被殺不成？

　　“殺啊！”

　　手下們斗志尚在，霹靂劍也尋機拔劍。

　　沒人想死，他亦然如此！

　　“殺！”

　　“困獸之斗！無能狂吼！”

　　林安吐出八字評價，他閃身進入沖來的游匪當中。

　　寒風乍起，秋葉跌落，也就幾個呼吸間，那些喊著沖殺的游匪們就變成了一具具無生機的尸體。

　　或許死的太快，他們臉上還保持著生前怒吼的面容。

　　還有一人活著，霹靂劍王常終究有少許功夫沒被林安一劍殺死。

　　不過現在的他離死也不遠，他的脖子上被一柄沾滿血水的長劍架著，刺骨劍芒無一不在告訴他，他的命在別人手上。

　　“我……”

　　“下輩子做個好人！”

　　劍過無聲，地上又多了一具尸體。

　　林安擦拭一番手中長劍，他掃一眼霹靂劍的尸體：“先前廢話是我不想動手，現在動手了又何必聽你廢話？”

　　“史鏢頭！”

　　“少……少爺，我在！”

　　史鏢頭望著那被血液染紅衣袍的少爺，他神情一陣恍惚。

　　這是少爺？

　　“愣著什么，沒看到我衣服臟了，換一件咱們繼續(xù)上路！”

　　“哦哦！”

　　游匪們死的還算體面，不割腸沒破肚，噴出的血液也大都是被抹了脖子的。

　　林安沒讓這些尸體曝尸荒野，而是讓鏢局的人挖了個坑幫這些游匪們收了尸。

　　再上路，福威鏢局的行鏢人包括史鏢頭在內，對少爺一改先前的隨意，變得恭順起來。

　　和林安并行的史鏢頭，默默的讓馬兒落后半步。

　　押鏢隊沉默著緩緩朝著南平城前進，先前經歷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也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